蔡文姬,原名蔡琰,字昭姬,后史為避司馬昭名諱,稱蔡文姬。
曹操,名吉利,字孟德,小名阿瞞。
彼時,青年曹操拜師蔡邕,天資聰慧足智多謀的曹操深得蔡邕喜歡,不過喜歡曹操的可不止蔡邕一人,蔡家那小女娃也喜歡得很。
恰逢落花時節(jié),蔡家庭院桃花樹下,一人一案好似畫一般。
蔡琰:孟德哥哥,你這字寫得真好看。
不知何時,一個小腦袋伏在案上,眨巴著大眼睛盯著揮墨如雨的青年。
曹操:原來是小昭姬,這個時候你不是該在午睡嗎?
蔡:我看見這外頭花瓣像是落雨似的,好看得很,便睡不著了。
沉迷書海的曹操這才抬頭,微風(fēng)撫過,落花渺渺,花香習(xí)習(xí),確實很美。
曹操:這落花的確好看,可惜卻要化為塵土。
蔡琰:有何可惜?花落化為土,滋潤這花樹,來年花開更繁。
說著,蔡琰從身旁的落紅之中,拾取幾朵完好鮮艷的花瓣,圓溜溜的小鹿眼四處望,只見桌案上那本兵書都磨壞了,倒是旁邊那本詩集新的一般,于是便翻開少年面前遠(yuǎn)一些的那本書卷,小心翼翼地將花瓣鋪好,又合上。
蔡琰:若是孟德哥哥覺得可惜,這樣,落花便可長存啦。
曹孟德,不懂蔡琰此舉有何意義,只是那些殷紅的花瓣好似也一并合在心里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蔡琰:孟德哥哥,爹爹前幾日做了一把焦尾琴贈我,聲音獨特悅耳,我去抱來彈曲給你聽好不好?
落花紛紛,琴聲婉轉(zhuǎn),那是蔡琰童年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東漢末期,朝政腐敗,風(fēng)雨飄搖,曹操再次被朝廷征召入仕。
離別之時,年幼的蔡琰不舍曹操,哭得梨花帶雨,
蔡琰:孟德哥哥,此番走了,何時才能再來看我?
何時?這一別,亂世之中重逢談何容易啊,曹操心里想著,卻怎么也開不了口。
蔡邕:莫要哭哭啼啼啦,男兒志在四方,你孟德哥哥是成大事之人,你應(yīng)該為他高興才是。
蔡琰實在難忍心中情緒,索性跑回了廂房。
望著那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習(xí)慣了生離死別的曹操,心里竟覺得百味陳雜。
那日一別,蔡琰失落了好一陣子,蔡邕搖首嘆息,讓蔡琰跟著他專心練字習(xí)琴,讀書修古籍。曹操偶爾會給蔡邕捎來書信,蔡琰也是從父親口中得知關(guān)于曹操的一切,說他又打了勝仗,說他又封了官爵,每當(dāng)聽到這些,她都只是笑而不語,她知道,他定會成功的。
另一邊,曹操這些年一直帶兵征戰(zhàn),名揚(yáng)四方。然后某一天,只見沙場上手起刀落,鮮血在空中飛濺,像極了一陣花瓣飄落,不知為何,他竟然想念起一段桃花飛舞的日子。
然而天有不測風(fēng)云,董卓那逆賊竟然謀反稱太師,行倒行逆施之事,惹得天下大亂。
蔡邕作為一代大儒,久負(fù)盛名,急于安撫民心鞏固權(quán)勢的董卓,以蔡家老小安危要挾,強(qiáng)召蔡邕入仕從政。
蔡邕:萬般無奈,必須進(jìn)京,此去禍福難料,你在家中,安心習(xí)書,好生照顧好自己。
蔡琰:爹爹,不能不去嗎?
蔡邕:王命難違啊。
蔡琰:孟德哥哥也在那京中,有他在,定能護(hù)爹爹周全。
蔡邕:董卓謀逆,孟德不愿同流合污,早已不在京中,生死難料。
聞言蔡琰便暈了過去,不省人事。
為了蔡家安危,委曲求全的蔡邕不得已在董卓門下任職,可董卓竟然生起了別的心思。
董卓:蔡侍郎,聽聞令愛才情卓絕,有天下第一琴女之稱,如花美眷,如今后位空懸,普天之下,只有令愛如此之人才能擔(dān)此重任,我欲娶其為妻,不知侍郎意下如何?
蔡邕:太師抬舉!小女空有些虛名罷了,況且小女早有婚約,許配他人,實在不配與太師結(jié)為連理。
董卓:哦?可是為何我聽說令愛仍舊待字閨中?
蔡邕:太師說笑了,為人臣豈敢胡說妄言?為人父豈會拿子女終身大事開玩笑呢?
聞言,董卓嬉笑著不再追究。
好不容易逃過一劫的蔡邕,知道這董卓是個好色小人,生怕蔡琰有危險,趕緊暗中寫信給曹操。
收到蔡邕書信的曹操,逃離京中之后隱姓埋名,散盡家財組建義軍,加入袁術(shù)團(tuán)隊,討伐董卓,占據(jù)了一方勢力。之前偷偷聯(lián)系蔡邕,除了問候恩師,更想知道蔡琰是否安好,如今得知董卓竟然想強(qiáng)占蔡琰,恨不得立馬提刀沖到董卓面前,手刃奸賊。
可是時機(jī)尚未成熟,不能置天下蒼生于不顧!
他只得快馬加鞭,趕回蔡家。
上次一別,如今快十年了!曹操在踏入庭院之時,這個季節(jié),只見那棵桃樹葉子都快掉光了,想起當(dāng)年那落落桃花雨,只覺得恍如隔世。
懷抱著書籍出來的蔡琰,看見庭院中,一儀容凌亂,風(fēng)塵仆仆的男子呆呆佇立著,先是嚇了一跳,再仔細(xì)看清那人的容顏之時,書卷灑落一地。
蔡琰:孟德哥哥?是你嗎?
曹操:小昭姬,是我。
一路顛簸勞累,曹操的聲音都嘶啞了。
蔡琰:孟德哥哥!
蔡琰跑過去一把抱住了曹操,哭得眼淚把曹操的衣衫都打濕了。
他就這么任她抱著,他多想就這么一直抱著啊。
不知過了多久,想起蔡邕的囑托,曹操不得不輕輕推開懷中的淚人兒,小心地用衣袖為她拭去臉上的淚。
曹操:一晃那么多年,我們小昭姬都出落成大家閨秀了。
蔡琰:這么些年來,你竟然都沒有回來看過我,與爹爹書信也只是輕飄飄地問我好不好。
曹操:可是你好不好我都知道。
蔡琰:可是你好不好我不知道呀!我還聽說你死了。
說起這個,蔡琰又抹起了眼淚。
曹操:不哭不哭,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曹操像是哄小孩子一樣的口氣,惹得兩人都笑了起來。
曹操:此次回來,我是受恩師所托。
蔡琰:爹爹?爹爹他怎么了?
曹操將蔡邕信中所托,以及自己隱藏身份密謀之事一一說與蔡琰。
蔡琰:董卓那個奸賊,如此無恥!可是,我非要嫁于那衛(wèi)仲道嗎?我與他素不相識,難道就沒有一個相熟之人可以托付嗎?
蔡琰望著曹操,目光灼灼,淚星點點。
曹操心里好不是滋味!只得將臉別向一旁。
蔡琰:孟德哥哥你希望我嫁于那人嗎?
曹操:時局弄人,恩師所說,這是最好的安排,事到如今,我,別無他法。
蔡琰:好,既然你和爹爹都想我嫁給他,我嫁便是了。
衛(wèi)家乃衛(wèi)青后人,與蔡家門當(dāng)戶對,而那衛(wèi)仲道傾慕蔡琰許久,在曹操的督促安排下,婚事就在三日后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