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楚楚
念念游走一遍后下了轎子，她在街上四處看，卻怎么也找不著楚楚的身影。
她一臉疑惑的往回走，卻突然碰到了孫素梅，她站在燈下，朦朧的燈光模糊了她的眉眼。
念念提著繁雜的長裙跑到孫素梅面前：“孫小姐，楚楚呢？我不是讓她等我一會兒嗎，她怎么不見了呢？”
可哪怕是這么近的距離，念念還是看不清她的臉。
孫素梅溫柔的笑聲響起：“啊，楚楚啊，她身體不舒服就先回來了?！?p> “不舒服？那她怎么樣了？”念念一驚，轉(zhuǎn)頭就要往孫府跑，卻被孫素梅一下子摁住，她疑惑轉(zhuǎn)頭，“怎么了？”
孫素梅指尖有些冰冷，摁在念念肩膀上，甚至透過薄薄的兩層衣服，將這種冰冷透到念念身上，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楚楚她不在孫府?。 睂O素梅如是解釋道。
“不在，那她在哪兒？”念念提著裙擺跟在孫素梅身后，一路往著人煙稀少的地方走去。
偏偏出于對孫素梅的天然信任，念念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
“念念姑娘，我問你，你和楚楚是好朋友么？”孫素梅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念念。
“那是自然的。”念念一拍胸脯，肯定的十分迅速。
“那她現(xiàn)在需要幫助，你愿意幫她么？”孫素梅的聲音越發(fā)輕柔起來。
“愿意，愿意的?！蹦钅罴泵c頭，“楚楚怎么了，我要怎么樣才能幫到她？”
孫素梅一只手背在身后，嗓音溫柔又好聽，可說出的話卻令念念不寒而栗：“她需要你的臉，你愿意把你的臉給她嗎？”
“什…什么？”念念懷疑自己耳朵出錯了。
可是下一刻，孫素梅一揚袖子，迷藥撒了念念一臉，她眼珠子一翻，就這么暈了過去。
孫素梅蹲了下來，有些可惜的碰了一下她的臉，又從懷里拿出一根尖銳的利器，在她臉上比劃著：“真是可惜了，你可是難得對楚楚那么好的人，她也挺喜歡你的，只可惜，我暫時還找不到合適的人皮，只能用你的了，誰讓是你刺激她，讓她不管不顧的撕下來的呢？”
利器劃破白嫩的皮膚，鮮血泅泅流出，瞬間染紅了發(fā)髻。
“住手！”遠遠的傳來一聲輕喝，一片葉子破空而來，打在孫素梅的手腕上，葉子像一顆流彈，打在她手腕上的麻筋上，她半只手臂，頓時沒了知覺。
“阿娘，你在做什么？你為什么要傷害念念姐姐？”
她倉皇抬頭，迎面對上的卻是親女兒的質(zh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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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很大，在茫茫雪原中，只有一抹淺藍色的結(jié)界，將人牢牢地護住。
“謝謝你?！?p> 不知道過了多久，寧枝枝吸吸鼻子，從江尋川懷里退出來。
“無礙?！苯瓕ごú耪f出兩個字，天地宛若碎裂的鏡片，紛紛揚揚。
他直直的向前方看去，卻是熟悉的地方，一團灰霧很快的消散。
他低頭，寧枝枝還昏睡在他懷里，纖長的睫羽微微顫抖，像是展翅欲飛的蝴蝶。
她醒了。
如此想著，江尋川松開手。
寧枝枝抬眸，順著他的力道站穩(wěn)，還不待江尋川說什么，她張開白嫩的手心，在她手心上方，一團血一般鮮紅的液體在流動。
江尋川看去，疑惑道：“這是什么？”
寧枝枝搖頭：“我也不知道，但好像是剛才的那團灰霧送我的?！?p> “想來是你的機緣，便收了吧！”
“嗯，好?！睂幹χc頭，從儲物袋中摸出一個玉瓶，才打開，她還沒動作，這團液體就自己往玉瓶里鉆，聽話到不行。
寧枝枝有些稀罕了，這般聽話，想來應(yīng)當也是個極有靈性的寶貝。
只是她還來不及多想，腦海里突然閃過一些細碎的東西，她將玉瓶一收，拽著江尋川的衣袖問道：“你說你們是因為一只黃鼠狼妖才留在孫府的？”
江尋川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問到這個，卻還是如實的回答：“是這樣的沒錯?！?p> “那就是了?！睂幹χβ砸凰妓?，突然急切的抬頭道，“我們先回一趟孫府，不知道為什么，我隱約間有感覺，我們必須得找到念念，我總覺得她會遭遇什么?！?p> “好?！苯瓕ご◤膩矶疾环磳λ臎Q定，卻也說出了自己的看法，“你是懷疑當初剝?nèi)似さ?，并非是黃鼠狼妖？”
寧枝枝點頭：“是，更確切的來說，我甚至懷疑這并不是妖所為，更像是人為的。”
“我其實之前就懷疑了?！睂幹χ忉尩?，“孫府中既然有過妖，那就不可能看不到一點兒妖氣，我用你留下的那根黃鼠狼的毛設(shè)下的陣法，卻在全城內(nèi)都尋不到半點兒蹤跡?！?p> 頓了頓，她又道：“我之前在那根黃鼠狼毛上也沒尋到妖氣，我以為是它用了什么手段，如今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再加上，依你的本事，你不可能半點兒線索都找不到?！?p> 江尋川一點就通：“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之前以為的妖，可能并不是妖，而是人？”
“是，只有被法則保護著的凡人，才不會被我們傷害分毫?！?p> 寧枝枝說完這句話，一抬頭，被修繕的富麗堂皇的孫府已經(jīng)到了。
“怎么不得干預(yù)凡人之事，那你打算怎么做？”江尋川問。
“人間事人間畢，像這種害人的，自然是報官了。”寧枝枝一頓，“當然了，我們還是先找到念念，我怕她出事?！?p> “好?！苯瓕ごㄍ饬怂脑?。
二人急忙往后院而去，卻發(fā)現(xiàn)念念并不在，寧枝枝一急，準備占卜一下念念的行蹤時，江尋川突然摁住她的手。
寧枝枝急切抬頭：“你想做什么？”
江尋川隱約知曉她現(xiàn)在的情況不大適合占卜，攔住她后，他語速飛快：“去找楚楚，說不定她知道?！?p> 寧枝枝覺得有道理，但二人還未去尋楚楚，楚楚就已經(jīng)來了，她遠遠的從院外跑來，一手提著裙擺，一手壓住帷幔。
寧枝枝都來不及去想她為什么突然打扮的這么奇怪，就聽她啞著聲音道：“寧姐姐，你快去救救念念姐姐，她有危險！”
“你怎么知道？”寧枝枝的動作一頓，審視的目光將楚楚從頭掃到尾。
楚楚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她身體微微一僵：“寧姐姐，我求求你了，我們現(xiàn)在去找念念姐姐好不好？等找到了她，我什么都告訴你們?！?p> 她單薄的立在風中，長長的帷幔落到小腿處，被風一吹，揚起來，又落下去，勾勒出她瘦弱的身姿。
寧枝枝還是忍不住心一軟：“罷了罷了，我們還是先去找念念吧！”
怕念念出事，寧枝枝還是推算了一番，得出念念所在的具體位置后，寧枝枝對江尋川道：“我們兵分兩路，我去救念念你去報官。”
江尋川點點頭，沒有強制性要求自己同她一起，而是看著她，目光中帶了些懇求：“受法則限制，我們沒辦法對凡人動手，所以你答應(yīng)我，千萬千萬不要亂去動用靈力，可以嗎？”
寧枝枝心頭一軟，眸光同他對視：“知道了?！?p> 寧枝枝帶著楚楚，一路緊趕慢趕才在孫素梅得手的前一刻到了。
鮮血染紅了念念白皙的小臉，因為中了迷藥，她現(xiàn)在還昏迷不醒，孫素梅捏著一根鋒利的東西，正在念念臉上比劃著。
楚楚見了，急忙跑去：“阿娘，你在做什么？你為什么要傷害念念姐姐？”
孫素梅倉皇抬頭，就見楚楚跑了過來，將念念死死的護在背后。
“楚楚，你怎么來了？”孫素梅一愣，顫抖著指尖就要去碰楚楚，卻被寧枝枝阻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