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機子飄到前殿,懷里抱著祖師的畫像,沒敢往回看,并一把把通往藏經閣的大門關閉,背靠著大門整個人有些癱軟,臉上帶著潮紅,張著嘴大口喘氣,險些站立不住。
一群道士圍了過來,看著觀主這個模樣,目有憂色,但誰也不敢先開口說話。
“后院藏經閣此刻誰都不要去!”天機子心有余悸模樣消失,冷著臉站直了身體掃視眾人,不容置疑道:“什么都不要問,什么都不要說,更不要起窺探好奇之心,不然……死了,別怪我沒提醒!”
他要保守住藏經閣這個秘密,那少年三兩句話就引得天色驟變,明顯就是得罪了老天爺,他怕他的徒子徒孫門好奇心太重因此喪命,所以很果斷的下了禁足令:今天之內包括他,都不要去后院藏經閣。
一個長相俊俏的小道士聽后,眼珠子亂轉,一邊通過門上的縫隙往后院瞧,一邊舔著笑:“師父,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小道士上前攙扶天機子,套著話。
天機子沒好氣的斜了一眼小道士,訓斥道:“天罡,要是平日里,為師也就告訴你了,誰叫你是我的關門弟子!”
“但今時不同往日,我不會透露一個字。你也不要仗著年少,恃寵而驕,惹急了為師,罰你去后山思過崖面壁思過!”
他沒好氣的掙開小徒弟的雙手,臉色嚴肅,見小徒弟緘默不言,臉色訕訕。
有些滿意自己的威嚴。
這個徒弟,比他有些徒孫年紀還要小,當年在山腳下?lián)熘麜r,他才幾個月大,見他資質上佳,養(yǎng)到五歲就正式收為關門弟子。
天罡雖然天資聰穎,是一個難得的練武奇才。但是因為在伏牛派伏牛觀里輩分甚高,加之師兄們對這個小師弟疼愛有加,養(yǎng)成了跳脫和乖張的性子,沒事兒就在觀里欺負師侄們,作威作福,這些無傷大雅之事,天機子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但是天機子心中還是隱約有些擔憂,小徒弟日后下山去紅塵中歷練,如果還是這種性格,那是要吃大虧的,外面可沒人讓著你,說不得三兩句話沒對,就拔刀相向,橫尸當場。
習武之人那個不是有點兒脾氣的,還能讓著你寵著你了?
是的,天機子是在借題發(fā)揮,往日找不著理由訓斥小徒弟,愈發(fā)的助長了其囂張氣焰……今日總算逮著機會了,還不好好訓斥一番,老道始終是你師父,在我面前安分點兒。
天機子臉色漆黑目光如炬的在人群中掃視,宗師特有的威壓散發(fā)開來,撣壓眾人。
怒目而視是現在最好的模樣。
天機子要是笑瞇瞇的,指不定那些不成器的徒子徒孫們就會圍攏來,你一言我一語套著話……秘密鐵定是保不住了。
只有這樣,才能把秘密守住……其實也受不住的,他們總不可能以后都不再去后院藏經閣,但今天至能瞞過去,那少年希望到時候還活著吧,不然……他真的是血虧了!
老天爺的雷霆之怒下,任誰都會化為灰灰。
一道閃電已經夠嚇人了,看那天空中不斷旋轉的黑云壓頂,怕是……不只一道,恐是千百道。
這次小友怕是十死無生……天機子心中默念:“小友,祝你好運!”
沒轍,雷霆之力不是他這個凡人能抵抗的,小友突破了金丹境,或許能扛過去吧!
隨后,他帶著眾人離開了這里去前院大殿祖師塑像前為小友念經祈福。
——
“小賊?”趙楠推著房間門,跨步走進去,嘴里喊著:“吃早飯了,雪兒都弄好了,你怎么還不起來?”
等她走到床前看清楚,紗帳里那里有人,她皺緊了眉頭。
轉身往外走,納悶道:“這小賊到底哪兒去了?人呢?”
剛跨出房間門,她就看到了遠處西方天空上黑云密布,黑云里有亮光不停閃爍,那云黑如漆墨,仿佛要壓下來。
趙楠眉頭一蹙,感受到臉上的溫暖,眼中有些疑惑之色。
這才開春,也沒到六月啊,怎沒這天氣這么怪。
……
伏牛山腳下的官道上,鮮衣怒馬,一行身著飛魚服的白臉陰柔男子不斷的揮著手中的鞭子,驅趕著胯下寶馬往晉城方向狂奔,狂風怒雨打在他們臉上,讓他們蒼白的臉愈發(fā)的蒼白起來。
他們是皇帝派來的守夜人,此行到晉城來,一是監(jiān)視征北將軍種恬,二是調查長樂縣令袁華之死,三則是讓那做出“君臣墻頭豎降旗……更無一人是男兒”的狂生聞良消失。
剛到伏牛山,這天氣說變就變,剛才還晴空萬里,瞬間就黑云壓頂,而且伴著狂風暴雨,雖然他們都是二流頂尖高手,不懼風雨,但這渾身粘濕的不好受,特別他們還沒了男人胯下那玩意兒,濕了就更難受了。
這雨下得奇怪,只有伏牛山這一處在下雨,問題是他們不可能進村躲雨,因為公務在身不能暴露太多,只得抽著胯下之馬,加緊跑出伏牛山的地界。
而且頭上雷聲震耳欲聾,閃電不時讓他們短暫失明,讓他們內心愈發(fā)著急,活了幾十年的常識:打雷下雨千萬莫在雨天里行走,是要遭雷劈的!
一行人終于奔出了下雨的地方,迎著陽光,他們臉上神情一松,運轉功法烘干衣服。
其中一時候身材瘦小之人騎在馬上,用手捋著貼在臉上的頭發(fā),嘴上罵罵咧咧:“這天氣真是太狗了,說變就變!”
其余人紛紛表示贊同。
帶頭那個,看著這奇怪的天氣,雙眼緊瞇,良久,才下著命令:“別說那么多廢話,都把衣服烘干了,咱們進城,先辦事兒!”
他接著又說:“這天氣古怪,伏牛山上恐有突變,咱們日后再上山一探究竟!”
眾守夜人點頭,不再言語。
入眼還是電閃雷鳴,狂風驟雨,伏牛山頂上的烏云不斷旋轉,仿佛要形成一只眼睛,帶頭的看著心驚肉跳。
很久他才收回目光,想起十六前的遭遇,目露擔憂:“天地異象,必有妖孽!”
——
趙楠看著眼前一行人,她蹙著眉頭,似有不喜,吃得正香就被這群是身上散發(fā)著騷臭之味的“陰人”打擾,搞得她都沒胃口了。
她放下碗筷,不悅的站了起來,像是一朵帶刺的玫瑰。
片刻,帶頭人再次站了出來,對著她拱手,出示著皇帝的旨意,詢問聞良可否已經入了行伍,在誰帳下。
“這位大人,我還納悶人呢?”趙楠探著手做無奈狀。
“趙將軍莫開玩笑!”帶頭人皮笑肉不笑,“那聞良,我等已經打聽清楚了,就住在趙府上!”
趙楠笑了,雙眼含霜似有動怒之意。
不再理睬一行京城來的“老鼠”,她有施施然的坐下吃飯,滿嘴流油,仿佛只有碗里的米飯才能吸引她,而聞良不見之事與她無關。
她對這群見不得光的“老鼠”十分厭惡,若是知道是他們來,她肯定不會讓他們進趙府,不過是雪兒去開的門。
趙楠嚼著噴香的米飯,斜看著這群飛魚服,聲音含糊:“你們若是不信,大可進去搜,不過事先說好了,打翻弄壞什么東西,十倍賠償,你們守夜人專干抄家的勾當應該是富得流油的,這點兒小錢想來不會賴賬!”
“那是自然!”帶頭人臉色倨傲。
趙楠擺擺手道:“那就快進去搜吧,我最近正好窮得叮當響,你們搜的時候,看著不順眼的東西可以砸了,我也好換新的?!?p> “哼!進去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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