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人都會對血產(chǎn)生恐懼,尤其是當他們看到還在噴涌著的、新鮮的血液時,甚至會失去對自身新陳代謝能力的控制。
操場上站著被暫時震懾的我們,主席臺上站著傻笑的外星人。
外星人說完歡迎我們反抗后,并沒有繼續(xù)屠殺,就好像是絕對的強者故意給自己弱小的對手一些成長的時間。天亮后,臺下的我們被放出了操場,很多人還沒有辦法走出那種鮮血的刺激,總會有些呆滯。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沒有受到太多的影響,雖然對生命的流逝十分難過,但也僅此而已了。
我從操場出來的第一時間就跑去了那棵銀杏樹,昨天不太好意思撿第二次,今天可是第一次。老銀杏的樹枝已經(jīng)完全的禿了,地上有厚厚的一層葉子,金黃金黃的,擱平常一定很美,但今天只有我來欣賞這些了。
回到班里,同學們正拿著老師的手機給自己爸媽報平安,班里哭到了一大片,蔓婕也趴著一抽一抽的。校園里的外星人都不見了蹤影,很多人打起了逃出校園的念頭,但好像結(jié)果并不是很好。有幾個男老師男同學聚在一起商量著什么,大概是瞅著落單的外星士兵搶點武器,反殺那些外星人,一個個視死如歸,頗有狼人自刀的風范。
我覺得不是很靠譜,我們這些學生和老師,似乎不太能和那一個外星軍團相媲美,何況很多人都不愿意參加類似的“敢死活動”。
但我身為男生,自然也被拉入其中。看著身邊的同學一個個熱血的發(fā)表自己的意見,我的英雄夢又一次被點燃。
“我們可以先藏起來,等到他們出現(xiàn)的時候抓落單的搶武器!”
“關(guān)鍵是藏哪去啊,咱學校就這么大點地方。我覺得咱們要做好持久戰(zhàn)的準備!”
“對,我們對學校地形遠比那些外星佬熟悉,可以打游擊戰(zhàn)!”
……
同學們越說越激動,儼然一副已經(jīng)勝利的姿態(tài),我也已經(jīng)想象到勝利的模樣,老師們已經(jīng)開始集合學校里的鐵鍬、大剪刀、菜刀等武器,每個人都舉著武器,等著天空漸漸暗下來。
“萬一它們今天不出現(xiàn)怎么辦?”
“不出現(xiàn)最好,出現(xiàn)就干它!”
最后一點夕陽消失在天的盡頭,一陣冷風吹過,夜,到了。
外星人從飛船上下來,原來白天是躲到船上去了。它們又開始把人往操場趕,我們早就聯(lián)系好了各個班的敢死隊,對,我們就叫自己敢死隊,只要外星人一進班就發(fā)動突襲,爭取一次成功。
就在外星人進入第一個教室趕人時,一陣嘈雜聲在樓井里回蕩,隨后就看到身上帶著些許血跡的外星人開始押著一幫人往操場走去。我們內(nèi)心的激情突然被澆滅,畢竟現(xiàn)在大家都清楚的意識到,死亡已經(jīng)來臨了。
有幾個人已經(jīng)默默的把手里的鐵鍬扔到衛(wèi)生角,跟著人群一起蹲了下去。剩下的我們幾個互相對視一眼,都想要記住與自己一起并肩奮戰(zhàn)的隊友,手里的武器反而握得更緊了。沒多久,幾個身上帶著血的外星士兵來驅(qū)趕我們,我們幾個人準備著。
教室門上搭著我們?nèi)粘鹤鲃〉哪樑?,臉盆里是下午砸碎的粉筆灰,下午我們還把電扇卸了下來,拿著幾根棍子把電扇弄成了一個攪碎機,幾個同學舉著,我控制著開關(guān),這時才發(fā)現(xiàn)這種老舊設(shè)施的優(yōu)勢,一個開關(guān)就可以控制到四個電扇,我手里拿著老師辦公室里收藏的瑞士軍刀,這么一點的刀子,我用屁股蛋子想也知道不會起到任何作用,還有兩個同學拿著剪刀,學?;ㄞr(nóng)用的那種巨大的剪刀。萬事俱備,同時也萬念俱灰。
我們都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死盯著我們精心布置的陷阱,等著外星人踏進來。
“吱”。
是門開的聲音,我快速把開關(guān)扭到四擋,隨即臥倒,舉起手里的瑞士軍刀,屋內(nèi)開始有風,同學們都做好了戰(zhàn)斗準備。
外星人還沒到,一陣腥臭的味道就飄到了趴在門口的我的鼻子里。門完全開了,我眼前一片刺亮,粉筆灰扣了下來,我嗆得厲害,幾臺電扇瘋狂的向門口聚集堵住了路線,我快速的往教室后面爬,突然一只白色的腳踩在了我臉前邊,一塊血肉砸在了地上,我下意識的向前揮手,一道紅色的血光噴涌而出,沒敢多停留,緊接著往后面爬去,一直爬到衛(wèi)生角才停下,屋內(nèi)的尖叫一直都沒停,我蹲起身,看到老師和幾個同學已經(jīng)倒下了,他們都被砍去四肢,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很快就沒了動作,血液從他們的眼睛鼻子和身體的缺口中流出,滿地都是粘稠的綠色和紅色,外星人只有一個還站著,一瘸一拐的向我們走過來,它的棍子在地上躺著,被血染得很像是金箍棒,它似乎是想去拿棍子,一瘸一拐的,看起來甚至有些可憐,于是我抄起手邊的鐵鍬,砸在那個外星人的腦瓜子上,幫它結(jié)束了痛苦的幾分鐘。
鮮血覆蓋了一整個班,粘稠的紅色和粘稠的綠色在地上交織在一起,存活下來的同學和老師們,痛哭著,擁抱著。我看到蔓婕和另一個追了她很久的男孩抱在一起,才想起來在剛才的戰(zhàn)斗力,我夾在桌兜里的歷史書已經(jīng)找不到了,抬頭環(huán)顧這個教室,紅色和綠色交織在一起,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蹦出來了一句話:“紅配綠,賽狗屁。”
我們好像躲過一劫,在這個蒼白血腥的教室里,地上散落著掛著血肉的扇葉。我跪倒在地上,和身旁的同學們一個姿勢,太多的血液噴涌讓我的眼睛變得通紅,有同學抱著我的肩膀想說什么,卻又被眼淚堵住了嘴,剩下“嗚咽”的聲音,我簡單的理解一下,大概就是“謝謝”吧,我覺得我已經(jīng)可以說是英雄了,有一瞬間我是驕傲的,至少我比身邊的各位要勇敢一些,而且外星人也不過是血肉之軀,科技先進些而已。
但時間并不容的我們高興,很快外邊就傳來了密密麻麻的腳步聲,我們大概能想到憤怒的外星人來到我們教室大開殺戒的樣子。我看了看不遠的地上躺著的外星人的兵器,拾起來試了一下,除了比我的鐵鍬重了一些,也沒什么大的區(qū)別,妥妥的重型燒火棍,我握著這根燒火棍躲在人群后邊,準備等著恰當?shù)臅r機再給外星人來致命一擊,本著“殺一個不賠,殺兩個我賺了”的原則,我瘦弱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積蓄力量。
外星人進到我們的教室,遺憾的是,這次至少有十個,我沒了勇氣,身上蓄積的力量瞬間沒了蹤影,手里的燒火棍也被我扔到了一邊。
只見那些外星人并沒有急著處決我們,我身邊的人群里有幾個女孩子還沒有從昏迷中醒過來。那些外星人細致的檢查著每一具尸體,終于在一個單獨的腳踝上看到了一個不小的傷疤,滿意的點了點頭。一個領(lǐng)頭樣式的外星人舉著一個畫像問:“這個人在哪?”我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說話的時候并不張嘴,聲音在這么近距離聽起來特別想一個智能助手的聲音,比如“小愛同學”。
外星人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看起來有些生氣,垂下一只手緊緊地握著拳頭,那只手好丑。它又問了一遍:“這個人在哪?”我和幾個同學抬起頭偷偷地瞥了一眼屏幕,屏幕上那個人,不就是我嗎?有倆同學頭都沒抬小聲的說:“他不在這個班?!?p> “撒謊可不是一個好的行為,讓他出來吧,我們是來感謝他的?!蓖庑侨丝从腥苏f話了,終于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但還是沒人出生回應(yīng)它,也許是它的丑陋讓同學們不敢說話。
“我現(xiàn)在還沒有處決你們,難道不能說明我的誠意嗎?”外星人有些納悶。
我有點難以置信,地上還沒清理的尸體和血跡都在提醒著我這一定不是真的,但我也知道自己無路可逃,堅毅的抬起頭,想要站起身來和這些侵略者對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又軟又麻,短時間里是站不起來了。
“你,為什么還不起來?”
“我起不來了?!?p> ……
我們剩下的人并沒有和那一隊外星人發(fā)生武力沖突,所以我們出現(xiàn)在了操場上,其他班的人早就已經(jīng)在操場上就位了,沒有了昨天晚上的那些勁頭,一個個像癟掉了的球,沒精打采的,而且一些熟悉的男生面孔也沒有出現(xiàn)在人群里主席臺上又蹲了一排女同學,主席臺下擺著今天和昨天的尸體,整整齊齊。我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想著我一有機會就把身后的這些劊子手殺掉。但是并沒有機會,我的同學們被趕到了人群里,我被他們帶上了主席臺。大概是要在所有人面前殺掉我吧,畢竟我殺了它們的人。
站在主席臺最前邊,身后蹲著即將會死的女同學,感受著糊在臉上的北風,臉上有些通紅,不知道是即將成為英雄的激動,還是即將死亡的恐懼,亦或者只是北風過于凜冽了吧。我的思緒已經(jīng)飄到了幾十年以后,想象著我的畫像出現(xiàn)在中學的歷史課本上,老師在講臺上激動地講述著我的事跡,好像沒什么事跡,只不過死在了人群面前。我轉(zhuǎn)過頭看向我的同班同學們,他們也抬頭看著我,空洞洞的,讓我緊張,蔓婕也看著我,眼神一樣的空洞,我自嘲的笑了笑。
但我沒死。我仿佛是一個戰(zhàn)利品一樣,被擺放在人群面前展示,又及時的收回。轉(zhuǎn)身走過那些女同學,我被領(lǐng)著向一間小屋子走去,身后響起肌膚被割裂的聲音和同學老師驚呼的聲音,心窩一緊,卻沒敢再回頭看。
那間外邊看起來十分不起眼的小屋子,里邊卻有著非常龐大的空間。我涇渭分明的和那些外星人保持著距離,生怕在這里邊被它們搞死,想著這算什么,要死也要死在人群面前啊,我不想做無名英雄。
面前的外星頭頭看著我笑了一下:“我們之前見過,那時候我還在飛船上?!?p> 我沒有回應(yīng)它,嘴巴很干,可以感受到上下嘴唇黏在一起的生澀,我砸吧砸吧嘴,伸出舌頭在嘴唇上運作了一圈,想讓嘴唇變得濕潤一些,左手抓著衣角,右手時不時地撓一下后腦勺,也不知道在撓什么,可能是幾天沒洗頭的原因吧。
“你先坐?!蓖庑侨艘娢也婚_口,把我安排到一邊,派了倆小兵站在我旁邊,我局促的坐在角落,不過心理還是有些高興,不是要殺我,我活下來了,還成功地打入了敵人內(nèi)部,等著援軍到來,我里應(yīng)他們外合,一舉趕跑侵略者!想著這些,我的緊張得到了些許的緩和,竟然靠在椅子上睡著了。
……
校外,一片雞飛狗跳,滿地狼藉,但紅綠燈還正常的運轉(zhuǎn)著。城市邊緣圍著一條單薄的警戒線,警戒線外不遠處搭著密密麻麻的帳篷,很多人不停地朝著城市方向張望,希望自己的孩子或者是伴侶能出現(xiàn)在那里。一對夫妻捧著手機坐在帳篷區(qū)的邊緣,手機時不時地發(fā)出“四條、左賴子、南風”的音效,倆人臉上沒什么表情,眼底卻透著擔心和焦慮,以至于游戲里的豆子都快要輸光了。
兩天前一個巨大的罩子降臨城市上空,準確的說是市一中的上空并且完完全全的把市一中包裹在它的范圍之內(nèi),市政府和公安部門快速響應(yīng),除卻學校區(qū)域,城區(qū)所有人都撤出城市,留下一小股部隊做快速反應(yīng)。結(jié)果這股部隊想去罩子那里一探究竟時,一個不小心觸碰到罩子的戰(zhàn)士一下子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了一句“有人活著”就再也沒了蹤影。小隊也不敢再多停留,也就撤離了城市。
……
我旁邊站著的這兩個士兵好像都不會說話,從那個領(lǐng)頭的出去到現(xiàn)在一句話都沒說過,甚至連頭都沒有動一下,著實有點無聊。
“你們說句話唄?”我試探的開口,但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
我又無聊的自己嘟嘟囔囔一大堆話,身邊的士兵還是一聲不吭,倒是遠處的外星官員看到我在不停地說著話走了過了,我趕忙閉嘴,低下頭。
“他們是不會說話的?!鳖I(lǐng)頭的站到我身前,“他們只會完成我們設(shè)定的任務(wù)?!?p> 我愣住了,合著我們忙活半晚上殺的那么幾個外星人,都是機器?
外星人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你們班的那些勇士殺死了一個我們的戰(zhàn)士,但那個戰(zhàn)士死之前,你救了他一次,但他還是死了,只能說他太笨了。這也是你能坐在這里的原因。而且我很佩服你,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自己的同胞,還能安然無恙的呆在人堆里接受保護。你們這個種族是有一點意思?!?p> 我看著它那滿臉的笑,其實很丑,但我沒想這些,我想到的,是我隨手一揮,噴涌而出的紅色的血液,原來是我的同學。我的眼圈一下子變得通紅,但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
強撐著自己的情緒,我說出了一句我怎么都沒想到的話:“我是想把你們都殺光的?!?p> 外星人一點都不意外,笑著說:“對,我們是種族沖突,我們也準備把你們都殺掉。但這些不能掩蓋你救過我們戰(zhàn)士,我們的驕傲不允許我們對救了我們同胞一命的生物做抹殺的行為。所以你很自由,甚至你可以走出我們的飛船,只不過走出去不會再享受我們的保護而已?!?p> “我可以提要求嗎?”我冷靜的不像一個高中生。
“說?!?p> “不繼續(xù)殺我身邊的人?!?p> “不行?!?p> “你自殺。”
外星人笑了:“不行,我可以給你一個東西,很關(guān)鍵的東西?!闭f著它把一個遙控樣式的玩意塞到我手里:“這個可以救人,但只能救一個,一定要慎重使用?!彼雌饋碛行┮馕渡铋L。
“我的要求還沒說?”我竟然還在執(zhí)著我的要求。
外星人這次沒說話,收斂起自己的笑容,默默的從腰間抽出來一個閃光小棒子,我只能這么形容那個東西了,外星人握著棒子兩頭,用力一拽,棒子變成了一把槍的模樣,然后對準了我。
我下意識的舉起雙手,又覺得沒必要,又把手慢慢放下去說:“我沒要求了?!?p> 外星人撇撇嘴,沒再搭理我,翹起了一根手指頭,還撤走了我身邊的兩個士兵,看來是覺得我沒有任何威脅。
我起身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對著它們離開的方向揮了揮拳頭,咬著嘴唇。又想到它剛才說的話,我殺了自己的同學,仿佛身上的力氣在一瞬間被剝離,癱倒在地上。
……
我被領(lǐng)進了外星人的巢穴之后,外星人依然保持著每天殺幾個女生或是女老師,然后天快亮時就說幾句話刺激刺激主席臺下的人,所以像我們那樣的反抗又發(fā)生了幾次,只不過沒有和我一樣活下來的人了,想想也是,已經(jīng)接近一周的時間沒認真的吃飯喝水了,體力和精神上都不可能有特別好的狀態(tài),只是一股子求生和保護欲讓大家一個個的奮勇獻身,我靠坐在墻角,雙手抱膝,把頭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膝窩里邊。忽然我抬起頭,每個白天這些外星人都會回到這個屋子里,看來他們沒辦法承受地球上的太陽光線?
沒來得及細想,一個外星士兵走到我面前,丟下一盆速食食品和一個包,一句話沒說就走了。也對,這可能就不是個活人,我朝它的背影啐了口痰,撿起來一塊“餅干”和一包“液體”,餅干吃起來倒是沒什么障礙,雖然什么味道也沒有,但還能咽的下去,那包“液體”就不行了,黏黏糊糊,很像鼻涕,但我實在是太渴了,還是強忍著不適喝了下去,很神奇的是,當我吃完餅干喝完液體,感覺到身體機能的恢復,就是可感知到的恢復,心里一驚,這真是好東西啊。
在這間屋子里呆了一段時間,雖然和那些外星人并沒有什么友善的接觸,偶爾我還會朝著那些士兵咒罵,講“我們一定會殺光你們這幫強盜”這種話,但沒人理我,我似乎又一次被遺忘掉了。
每天閑著沒事我就在這里邊閑逛,偶然間又一次路過一個房間時,房門正好打開,我眼神一撇,似乎看到里邊有一個人,我頓時汗毛豎起:“這里邊還有其他人!”但我不敢做聲,忙低頭走過,假裝無事發(fā)生過。
之后每次我路過那個房間時,都會悄悄的研究一下房門,看看有什么窗口之類的東西沒有,很遺憾得失我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只是一扇及其完整的門,我就不再在這上邊花費心思了,但我想到了別的方式。
我發(fā)現(xiàn)我完全進不到那個房間之后,開始持續(xù)性的呼喚那個外星頭頭,甚至把腔調(diào)喊出了一種我們國家老一輩的吆喝的感覺,大致像“磨剪子嘞、戧菜刀”的調(diào)調(diào),喊得我連喝了兩包“鼻涕”,外星頭頭終于來了,它有些氣急敗壞的舉著槍,我見狀連忙舉雙手投降,臉上掛了一副諂媚像,大概是看了太多的漢奸電視劇,我笑的竟然像模像樣的。
外星人見我笑成了那副鬼樣子,放下槍冷漠的說:“什么事?”
“也沒啥事”,我的話還沒講完,外星人又舉起了槍,我連忙道:“有事有事!這個地方除了我是不是還有其他人?”
“你怎么知道的?!睒屵€沒有放下。
“我這無聊的,天天在這里邊瞎逛,上次不小心碰見的。”我小心翼翼的說,眼前是黑洞洞的槍口。
“那個人應(yīng)該是你們79號星球的軍人吧,挺勇敢的,但快死了。”它放下槍。
“能不能別弄死他,我想要個伴。”我看著它認真地說。
“可以,只要你能說服他別瞎鬧?!蓖庑侨税褬屖樟似饋?,左手突然摁了一下耳朵,著急忙慌的走了,它的手下塞給我一張卡片就也跑走了。留下我在原地愣著,這么簡單嗎?
看著身邊的外星人都火急火燎的向著一個方向集合,我逆著人群,走到那扇門,拿著卡片比劃了半天,還是沒搞懂這門該怎么開,一陣撓頭,看見門上亮起了一個與卡片大小類似的光斑,我把卡片貼到上邊,門“咔嗒”一聲開了,我緩緩推開門,進到房間里,看到了那個遍體鱗傷的軍人,拿出懷里的“餅干”和“鼻涕”一點一點的喂給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