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她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只是我怎么都戒不掉這個想法?!?p> 菊小心翼翼的合上繪本,溫柔的注視著陸辰,說:“看著你,就仿佛到了地上,到了書中所描繪的世界?!?p> “為什么?”陸辰忍不住問,菊的說法實在有些奇怪,甚至有點(diǎn)神棍兮兮的感覺。
菊手托著下巴,真摯的注視著陸辰,緩緩的說:“為什么呢,我也說不上原因,但就是給我這樣的感覺;大概是因為你的色彩十分明亮,特別溫暖吧?!?p> 菊把繪本遞給陸辰,“送給你,雖然很舊了,但是個非常罕見的東西,不要輕易給人看哦。”
看著繪本褪色的封面和因翻動而變軟的書頁,陸辰拒絕了,這對菊而言絕不是一本普通的繪本這么簡單,他不能接受。
看著陸辰堅決的眼神,菊低下頭,盯著手里的繪本,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我很小的時候,爸爸拿著這本書,給我說地上的故事。從那時起,我就一直很憧憬去地上,現(xiàn)在想起來,其實是憧憬在說起地上時爸爸眼神中閃現(xiàn)的明亮光彩?!?p> 菊表情溫柔的撫摸著繪本的封面,頓了頓,接著說:“十幾年前,爸爸成了霧中人,他始終沒有去過地上?!?p> 她的手停了下來,輕輕的放在繪本上,“如果沒有這本書,我大概早就忘了爸爸,忘了去地上的憧憬。”
菊把繪本塞到陸辰手中,“所以拜托你收下它?!?p> 陸辰碰到她的手,很涼。
“哪一天,我可能也會變成霧中人,但偶爾,你看到書,會想起我,會想起地上的事,這樣就足夠了?!本瘴⑿Φ目粗懗剑凵裰袥]有一絲雜質(zhì)。
陸辰默默接過了繪本,是熟悉的,溫暖并有些粗糙的觸感。
在他看著繪本發(fā)呆的時候,菊起身去拆黑色的箱子。
不一會兒,她拿出一個赤紅色的金屬盒。
箱子里還附有一張卡片,她逐字逐句的認(rèn)真看完后收了起來。
陸辰一直盯著繪本,沒注意菊的動作。
菊拿起金屬盒走向廚房,“喝茶嗎?客人送了一罐茶,據(jù)說很好喝喲~”
她切換心情的速度讓陸辰咂舌。
“我該去送貨了?!毕肫鹨呀?jīng)在這耽擱了不少時間,陸辰收起繪本,連忙起身。
“那下次再一次喝吧~”
“告訴你一個秘密?!本諟惖疥懗缴磉?,一股甜甜的香味傳來。
“什么?”
“我現(xiàn)在還沒有那方面的經(jīng)驗哦~”她在陸辰耳邊說道。
“什么!”陸辰一臉震驚。
“那你的工作?”
“這是秘密。”菊狡黠的笑著。
……
“你不問是什么秘密嗎?”
“這對你而言很重要吧,所以我不問,你也不要說?!?p> “你真是個好人?!本漳坎晦D(zhuǎn)睛的盯著陸辰的眼睛。
“好人有可能變壞,或者好人也有迫不得已的時候?!?p> “謝謝你!”菊趁陸辰不注意,踮起腳,親了親他的臉頰。
“喂!你干嘛……”陸辰連忙輕輕推開她。
“走了?!标懗綋狭藫项^,背過身去。
“你還會來嗎?”
“如果哪天我路過這里,剛好又無事可做的話?!?p> 陸辰走出了門,橘子一躍到他的右肩。
“我會等你的?!北澈髠鱽淼穆曇袈犐先ズ軠嘏?。
走了幾米,一股熟悉的味道飄了過來,這不是奶茶的香味嗎?沒想到希爾黎也有這種東西。
從菊整潔的住所出來,沿下當(dāng)街走著,陸辰一時難以適應(yīng)。
感覺比來的時候更臟亂了。
想起來,菊真是個看不透的女人。
做著特殊的職業(yè),卻沒有那方面的經(jīng)驗;
空藍(lán)廣場噴泉下的圖畫描繪的地上如末日一般,而菊的繪本里除了建筑等人工的東西,自然景觀和他記憶中的景象出入不大。
繪本很可能是人們還在地上生活的時候制作的,但據(jù)瀧所說,人們在地下生活已經(jīng)五百年。
所以,這是個五百年前的古董……
菊對地上無比的憧憬,應(yīng)該不是個例,希爾黎時至今日,還有人向往地上。
陸辰想起瀧說過的話,不要提去地上的事,這是希爾黎的風(fēng)氣。
繪本和風(fēng)氣相互矛盾,且同時存在于希爾黎。
他腦海中涌現(xiàn)出各種想法,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回到全的倉庫。
“叩,叩叩,叩!”
這次,門一下就打開了。
還是那個戴深灰色軟呢帽,皮膚偏黑的男人開的門。
意外的是,他沒有質(zhì)問陸辰為什么花費(fèi)了不少時間送貨。
只是板著臉,說著下一個貨物的收貨人,地點(diǎn)等事項。
這工作還真自由,一天只要送三次貨,在規(guī)定時間送達(dá)就行。
路上耽擱一會也沒人管。
全可以競選最佳雇主了。
不到十五點(diǎn),一天的工作結(jié)束了。
陸辰順利的從戴深灰色軟呢帽的男人那領(lǐng)到100索。
全的工作太輕松了,輕松的不由得讓人多想。
隨隨便便賺了100索,一個月后是200索。
搬十袋毛豆才20索。
想不通……
當(dāng)時做社畜的時候恨不得詛咒老板,現(xiàn)在工作輕松了卻開始想三想四。
要擺脫之前社畜的思維方式,這里是希爾黎,陸辰甩甩頭。
當(dāng)務(wù)之急是解決住宿問題。
有了上次找房的經(jīng)驗,這回陸辰直奔希爾黎北區(qū)最低價,100索的那間房。
“有錢了?”一個胖胖的中年女人躺在安樂椅里,也不起身的問道。
“上次你說最便宜的是100索。”
“沒錯,頂樓那間。”女人伸手向上指了指。安樂椅前后搖晃,發(fā)出吱吱的慘叫。
“連續(xù)住一個月,能便宜點(diǎn)嗎。”
“80索。但你得交200索押金。住滿一個月后再退?!迸峙祟^也不抬的說。
“我的工資是日結(jié)的,一下拿不出這么多……”
“一天90索,住滿一個月,退給你300索?!?p> 陸辰嘆了口氣,交出那枚還沒捂熱的100索硬幣。
胖女人也不起身,從哐哐作響的抽屜里拿出一枚10索硬幣,再伸手從墻上拿下一把鑰匙,抓起兩樣?xùn)|西,一起拋給陸辰。
“頂樓就一個房間?!彼f完后,閉上眼睛,打起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