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頃公十三年，即公元前五一三年，春，魯昭公從乾侯回到魯國，居住在鄆地。
秋，有龍出現(xiàn)在絳城郊外，魏舒問晉國太史蔡墨，我聽說，蟲類沒有比龍?jiān)俾斆鞯牧?，因?yàn)樗荒鼙蝗嘶钭?。認(rèn)為它聰明，可信嗎？
蔡墨表示，實(shí)在是人不聰明，不是龍聰明。古代畜龍，所以國內(nèi)有畜龍氏、御龍氏。
魏舒說，這兩家，我也聽說過，但不知道他們的來歷。這是有什么說法嗎？
蔡墨表示，從前有飂國的國君叔安，有一個(gè)后代叫董父，實(shí)在很喜歡龍，能夠了解龍的嗜好而來喂養(yǎng)它們，歸順?biāo)凝埡芏?。于是就馴服飼養(yǎng)龍，來伺候帝舜。帝舜賜他姓為董，氏為豢龍，封他在鬷川，鬷夷氏就是他的后代。所以帝舜氏世世代代有養(yǎng)龍的。到了夏朝國君孔甲，順服天帝，天帝賜給他駕車的龍，黃河、漢水各兩條，各有一雌一雄。孔甲不能飼養(yǎng)，又沒有找到豢龍氏。當(dāng)時(shí)陶唐氏已經(jīng)衰落，它的后代有一個(gè)叫做劉累，向豢龍氏學(xué)習(xí)馴龍，以此來伺候孔甲，能夠飼養(yǎng)這幾條龍?？准准为?jiǎng)他，賜氏叫御龍，用他代替豕韋的后代。龍中一條雌的四了。劉累偷偷剁成肉醬給孔甲吃，孔甲吃了，后來孔甲又再找劉累求取。劉累因此害怕而遷移到魯縣，范氏就是他的后代。
魏舒問，為什么現(xiàn)在沒有了？
蔡墨回答，事物都有管理它的官吏，官吏修改他的管理方法，早晚都要考慮這些。一日失職，就要丟掉性命。丟失官職就不能食祿。官吏安于他的事業(yè)，那他所掌管的事物也就會(huì)自己到來。如果消滅丟棄它們，事物就會(huì)潛伏起來，滯郁堵塞不能生育。所以有職掌五行的官員，這叫做五官。一代代繼承姓氏，封爵為上公，祭祀為貴神。在社稷神、五行祭祀中，對他們尊敬崇奉。木官之長叫句芒，火官之長叫祝融，金官之長叫蓐收，水官之長叫玄冥，土官之長叫后土。龍，屬于水行之物。水官廢棄了，所以龍不能被活捉。不然的話，《周易》里有《乾》初九變《姤》，《爻辭》說，‘潛龍勿用’九二變《同人》，《爻辭》說，‘見龍?jiān)谔铩盼遄儭洞笥小罚敦侈o》說，‘飛龍?jiān)谔臁暇抛儭秹╣uài）》，《爻辭》說，‘亢龍有悔’六爻皆變《坤》，《爻辭》說，‘見群龍無首，吉’《坤》之上六變《剝》，《爻辭》說，‘龍戰(zhàn)于野’如果不是朝夕見到龍，誰能夠說出他們的不同狀態(tài)？
魏舒又問，社稷神、五行之神，是哪一代帝王的五官？
蔡墨回答，少皞氏有四個(gè)叔父，重、該、修、熙，能夠管理金、木和水。派重?fù)?dān)任句芒，該擔(dān)任蓐收，修和熙擔(dān)任玄冥。世世代代不失職守，幫助窮桑氏成功，這是其中的三個(gè)。顓頊?zhǔn)嫌袀€(gè)兒子叫犂，做了祝融，共工氏有個(gè)兒子叫句龍，做了后土。這是其中的二個(gè)。后土為社。稷，是掌管天地的官員之長，有烈山氏的兒子叫柱，為稷。從夏朝以前就祭祀他。周朝的始祖叫棄，商朝以來祭祀他。
冬，晉趙鞅、中行寅在汝水旁筑城，就向晉國人征收了一鼓（一鼓為四石，合四百八十斤）鐵，來鑄造刑鼎，銘刻范匄所著的刑法。
蔡墨表示，范氏、中行氏恐怕要滅亡了吧。中行寅是下卿，卻違反上面的命令，擅自鑄造刑鼎，以此作為國家的法律，這是違犯法令的罪人，又加上范氏改變國家的法律，著就要滅亡了。恐怕要牽連趙氏，因?yàn)橼w孟參與了。但趙孟出于不得已，如果修養(yǎng)德行，是可以免禍的。
這一年，魯昭公再次前往乾侯。
鄆地的民眾潰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