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光開船一路跟著向西,沒有多久,看見前面警察攔路,開始臨檢。
遠遠看見小面包車停下,接受警方盤查。
一通強光手電亂照,晃得車內(nèi)封勇捷睜不開眼。
警察照射了一陣,喊道:
“放行?!?p> 前面大路已經(jīng)被攔斷,反光路障錐鋪排成一條通道,
面包車沿著路障錐七彎八拐,來到一處停車場。
突然后面大門一關(guān),四周亮起大燈,唰唰照向車身,車內(nèi)張嫂和封勇捷大驚,這哪里是什么停車場,分明就是一個大型倉庫。
倉庫大門關(guān)閉的時候,面包車內(nèi)的人才知道這里是一個陷阱。
張嫂急忙推著封勇捷離開小車,四處尋找出路。
封勇捷擺了擺手,說道:
“對方能引我們出來,說明一切的計劃好了,不必驚慌,且看他們耍什么花樣。”
倉庫里面的一個控制室,室門打開,一行四人,慢慢走了出來。
為首的一個中年男子,不住拍掌:“好一個金蟬脫殼,漂亮啊?!?p> “陳興朝?”封勇捷驚呼。
封勇捷還在奇怪那冥河三鬼為什么有能耐引他到此,結(jié)果看見這幾個人,心里比什么都清楚了。
當即也不再掩飾,從輪椅上面站起來,杵著拐杖,走了兩步,看著前面的男子一言不發(fā)。
袁光端了一杯茶,說道:
“深藍,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封勇捷站起來呢?!?p> 星艦此時正停在倉庫房頂?shù)囊桓摿荷厦?,十分隱蔽。
袁光這時候選好角度,對下面的人員一覽無遺。
喝了一口之后,袁光清楚聽見下面四人幫為首的男子說道:
“別來無恙啊。封隊長!”
封隊長看見對方有備而來,計劃周密,知道己方全然暴露了,仍然心有不甘:
“我隱蔽十二年,沒想到你們還是找來了,卻不知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蹤跡的?”
“哦。哈哈,要怪只能怪你運氣不好,數(shù)月前我?guī)е畠喝ピ粕剿聼悖瑹o意間認出你了。然后悄悄跟了過來,才知道你隱居在云山腳下的一幢別墅內(nèi)。你倒是會找地方,可不知道我們找你找得好苦。”
“云山寺?為什么會在那里暴露,難道佛祖都在怪我么?”封勇捷杵著拐杖,不斷搖頭,喃喃自語。
“封老鬼,我為什么來你應該清楚吧,三色明珠倒地還在沒在你身上?”
“你找我倒是不奇特,你知道明珠的事,我怎么也不敢信?!狈庥陆萑套】人浴?p> 陳興朝面色平和,似乎穩(wěn)操勝券,說道:“天下間的奇事多了去了,你何必糾結(jié)。”
封勇捷搖搖頭說道:“可惜,你來晚了,明珠已經(jīng)不在了。”
“哼,封老鬼,你當我是為什么引你出來?你若還在別墅之中,我還真不好找,隨便一個埋藏,難道讓我推掉這棟別墅,掘地三尺來找么?
但是我讓冥河三鬼先去你家一陣折騰,你知道暴露一定會逃跑,你逃跑會不帶著明珠嗎?
事到如今,封老鬼,你還需要跟我?;用矗??”
說完陳興朝盯著封勇捷幾乎從不離手的拐杖說道:
“你一個只能坐輪椅的人,隨時帶個拐杖,不惹人懷疑么?”說哇桀桀的笑了起來。
封勇捷聞言面色一冷,咬牙道:“小家伙,當年在隊里一個小屁孩,如今到算計起你爺爺來了,好啊,有本事,你來取?!闭f完呼呼喘氣,盡量壓制肺部的咳意。
陳興朝對身后三人說道:“雷游,甄虎,你們?nèi)ピ囋囘@個老家伙的斤兩。敏兒注意別讓他們逃跑?!?p> 身后三人,兩個青年雷游和甄虎,是陳興朝的助手,平時以兄弟相稱,實則是陳興潮的打手。
另外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是陳興朝的養(yǎng)女陳敏。
陳敏聽見老爹讓自己掠陣,守住對方,微瞇雙眼笑道:
“遵命?!?p> 說完拉開上衣拉鏈,解除束縛,活動一下手腳,然后撥開槍套,雙手放在槍把上面。
“原來她是用槍的。”袁光端著茶杯,一早就注意到了這個黑衣女子,
只見她一身黑亮色的皮衣皮褲,緊緊包裹著玲瓏身段,一頭褐色卷發(fā)自然垂在雙肩,
最顯眼的就是大腿上面那兩把銀槍。
此時,陳敏微微歪扭著身軀,雙手放在槍把上面,隨時準備拔槍。
神態(tài)十分悠閑自得,一看這情形,便知道是用槍高手。
不等袁光目光回轉(zhuǎn),那邊廂已經(jīng)打起來了。
張嫂看見對方兩人攻來,一步踏出護在封勇捷身前,說道:“捷哥你先退。”
“喬蓮,后退?!?p> 封勇捷看見雷游、甄虎兩人一個飛踢,一個沖拳,遠比冥河三鬼厲害得多。
急忙出聲阻止喬蓮。
喬蓮非但沒有后退,反而挺身前迎,以一敵二。
雖然喬蓮以前也算‘雛龍隊’的好手,但是如今年紀稍長,已經(jīng)年近40,體力和反應速度都大不如前。
現(xiàn)在這兩個青年小伙,雖然搏擊招式還略顯稚嫩,但是拳怕少壯,雷游、甄虎一個腳出如龍,一個拳沖似虎,拳腳相加,一陣噼里啪啦如雨點般向喬蓮身上砸落。
喬蓮年紀雖然跨入中年,這些年身手也沒了落下太多,身材勻凈,并不顯得臃腫,只見她身軀在對方兩人夾擊下面,左躲右竄,忽上忽下,手腳并用,將雷游、甄虎的拳腳盡數(shù)彈開。
雷游和甄虎以二敵一,本來還有所顧忌對方女子身體,但是一交手,就知道對方不弱,出手也是越來越重,開始不講武德,也不避諱女方身體。
他們二人也是奉命行事,好不容易得到大哥陳興朝的器重,不斷有重要的任務交給他們,如今又是如此重要是明珠任務,兩人存了一般的心思:
“穩(wěn)扎穩(wěn)打,不容有失?!?p> 雷游見機會難得,雙手杵地一個掃堂腿,橫向喬蓮小腿。
甄虎立即配合隊友,雙拳出擊,捅向?qū)Ψ叫夭俊?p> 喬蓮跳出來和二人相斗,自是不愿意捷哥動手牽動舊傷,一番交手下來,她知道對方實力強勁,只能勉強支持一時,這時見對方抓準時機,雙雙使出絕招,一個掃向她小腿,一個向她前胸襲來,喬蓮唯一辦法似乎就是急向后退,不過若飛身后退,那她出陣來迎又算什么?
對方拳腳相合,只在電光石火一瞬間,沒有時間猶豫,喬蓮選擇硬接,急忙雙腿跨出弓步,雙臂護在胸前。
啪啪!兩聲。
喬蓮胸腿悉數(shù)被擊,身如紙鳶飛向后方,胸骨斷裂,身在空中一口鮮血噴出。
陳興朝嘴角獰笑,心道:“封老鬼還不出手么?”
封勇捷扔掉拐杖,踏步向前,伸手托住喬蓮后背,止住跌勢,將她穩(wěn)穩(wěn)放下。
喬蓮雙腳發(fā)軟,站立不穩(wěn)了,心中一苦,扶著捷哥笑道:“是小蓮沒用,浪費哥哥體力?!?p> 封勇捷看見喬蓮雙腿紅腫,伴有血跡滲出,知道她受傷不輕,扶她坐在輪椅上,替她擦去額頭汗珠,將她散落的頭發(fā)別在耳朵后面,最后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輕輕在她耳邊說道:
“蓮兒,我讓他們陪葬,好嗎?!?p> 喬蓮聽見捷哥溫柔的喊聲,心都仿佛要融化了,眼淚奪眶而出,不斷的點頭:
“好好?!?p> 激動的喬蓮,沒有太在意捷哥說話的內(nèi)容,只醉心他稱呼她的方式,十二年了,再次聽到這聲‘蓮兒’她死也值了。
喬蓮知道大敵當前,不是敘舊的時候,死死盯著他深邃又柔情的眼眸,掛在滿臉裂紋的皮膚上,極不相稱,心道:
“捷哥你這是打算原諒我了嗎?”
所以由始至終,都沒注意封勇捷已經(jīng)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封勇捷安頓好喬蓮,轉(zhuǎn)身瞪著前面幾個敵人,露出什么神色沒有人能看見,他角質(zhì)化的皮膚好像帶了一張面具,但料想不會是什么好臉色。
翻手一顆明珠攤在手心之上,封勇捷苦笑:
“是想要這個嗎?這明珠就在我身上沒想到吧,本來想用拐杖迷惑你們,但是現(xiàn)在居然用不上了。可惜啊。”
陳興朝看見明珠突然出現(xiàn),身體前傾,雙眼放光,死死盯著他手上的明珠,呼吸微有加速,心里又一陣后怕:
“假如他們兩個分開逃跑,一個帶著拐杖,一個空手,我是追誰?肯定是追拐杖了,想到這里心里一陣后怕,不過對方飾演多年的一招謎棋,居然放著不用了,還主動拿出明珠,看來這明珠當真和我有緣。這次瞞著‘字節(jié)會’的兄弟,悄悄接下任務,值了。”
封勇捷一邊揉動明珠,一邊緩慢向前面走動。
他身體上面的角質(zhì)化皮膚迅速干燥開裂,一陣噼里啪啦的全身像炒黃豆。
陳興朝吼了一句:“上?!?p> 雷游一看見封勇捷手里的珠子,就蓄勢待發(fā),等到大哥一聲上,率先沖出。
心道:“看我拿下這遭老頭,取得頭功?!鄙碛把附蒿w掠,帶起一陣旋風,臨近之后,雷游向空中高躍,一記‘奪命流星腿’踢向封勇捷。
甄虎動作稍慢,心里一陣后悔,糟糕,被人家搶先一步。
封勇捷此時就像一尊行走的泥菩薩,全身簌簌落下‘泥沙’又像一個面團人,一路走,地上拉出一段粉灰的痕跡。
看見空中一腳踢來,隱隱有破空之聲,封勇捷幾乎看都不看,一拳砸向?qū)Ψ侥_底。
雷游一聲冷笑:“找死?!?p> 嘭!一聲悶響。
兩人相撞,激起一團粉霧,劇烈的撞擊,產(chǎn)生空間波動,帶起粉塵猶如滔天巨浪,霎時間整個倉庫全被白色煙霧籠罩。
粉塵氣浪來得猛,去得快。
煙霧散盡,雷游已經(jīng)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昏迷,就只能看見一個粉人睡在地上,一條褲管已經(jīng)空蕩,血液被粉塵覆蓋,暫時還沒滲出。
封勇捷繼續(xù)一瘸一拐的向前走動,走得不快,好像每一步都很用力,身上的皮膚已經(jīng)被剛剛巨大的震蕩全部擊碎,變成一陣席卷倉庫的巨大煙塵。
“乖乖。”袁光雙眼一凸,這封勇捷怕是才20幾歲吧。
封勇捷覆蓋全身的皸裂皮膚全部震落,現(xiàn)在露出一身新嫩的皮膚,竟然如小兒般光滑細嫩,只是不斷喘著粗氣,和偶爾的咳嗽聲,聽出這仍然是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