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公寓6-1,兩室一廳的套房。
此時回到家中,袁光仍然心有余悸,在臺燈下仔細(xì)觀看左手手背的紅斑。
剛剛一拳打爆胡子哥,也是和紅斑有關(guān),這個紅斑有古怪,袁光回憶起前幾天,對了還有一個陀螺。
順手在抽屜里拿出那個神秘的陀螺。
雙手旋轉(zhuǎn)用力,交錯一拉,陀螺再次滴溜溜的旋轉(zhuǎn)起來。
袁光特地關(guān)閉桌上的臺燈,黑暗中,陀螺表面的紋路在旋轉(zhuǎn)中發(fā)出的瑩瑩幽光,再次亮眼。
“這陀螺到底一次能旋轉(zhuǎn)多久?”
“我這次一定不抓它,讓它自己停。”
“上次我中途抓它,它旋轉(zhuǎn)的力量還拉扯得我手掌隱隱作痛呢?!?p> “如果,我這次抓它,會不會比上次更痛?或者沒那么痛?”
袁光看著桌子上滴溜溜旋轉(zhuǎn)的陀螺出神。
這陀螺就是前天晚上和紅斑一起出現(xiàn)的。
袁光卻不知道,這個陀螺大有來頭。
它來自宇宙深處一顆名字叫‘黎明星’的星球。
它名叫‘星艦1號治療艦?!谛强诊w船母艦眾多星艦2號攻擊艦的掩護(hù)下,和黎明星王擺脫追擊來到地球。
后來黎明星王被迫陷入紅斑世界,星艦1號縮小了它的艦身,跟著鉆進(jìn)了紅斑世界,再后來被黎明星王推了出來,變成了一個類似玩具的‘陀螺’
看著經(jīng)久不息旋轉(zhuǎn)中的陀螺,袁光終于還是沒忍住,一把抓在手里。
“嘶?。?!”袁光倒吸一口涼氣。
“還是有點(diǎn)痛。”
“我X你祖宗。”深藍(lán)氣得瑟瑟發(fā)抖,第一次爆出了粗口。
“哪怕是再給我旋轉(zhuǎn)半分鐘,我就能啟動能源收集程序了?!毙募比绶俚南到y(tǒng)“智腦”深藍(lán)無力的吐完槽,便再次陷入沉睡。
“誰?”袁光四周看了看,并沒有看見什么異常。
“奇怪,怎么感覺有人在說話?!痹庖苫蟮目纯磿r間,凌晨三點(diǎn)了。
“太晚了,也不知道伯父今天在醫(yī)院好些了有沒,明天早點(diǎn)去看看?!?p> 袁光睡下之后,黎明星王醒了。
黎明星王被困在袁光手背紅斑之中,終于睜開了眼。
“黎明星之劍,傳承的載體,讓我誤打誤撞的進(jìn)入了袁光的身體,又因?yàn)槠鹾隙忍睿a(chǎn)生了紅斑世界。
所以‘紅斑世界’只是一個意外。
我現(xiàn)在想離開紅斑世界,恐怕比離開銀河系還要困難。
黎明星王抬頭看看無邊無際的紅色天空。
如果讓深藍(lán)駕駛星艦1號進(jìn)來,要逃離這個紅斑世界,恐怕要幾千年吧。
背負(fù)全族的使命,用掉了族內(nèi)所有的能量水晶,才到這里的我,終究是錯付了嗎?”
黎明星王閉上雙眼,腮幫子咬得緊緊的。
“不會的,黎明星之劍不會錯?!崩杳餍峭踵?。
黎明星王盤坐在空間,就這樣漂浮著,飄啊飄.....
但是時間是相對的,從星王被困于這個世界之始,他的時間流速就快了很多。
紅斑世界穩(wěn)定,時間和沒有地球差異。
但是星王在不斷縮小,小到比量子世界還小,終于他的時間流速越來越快。
沒人知道他這一飄,飄了多久。
或許是一瞬,又或許是一生。
星王突然全身一震,顫抖著盤坐于虛空的身軀,頭上兩個‘逗號’一樣的犄角開始發(fā)亮。
大喊道:
“?。。?!我明悟了!?。?!原來是這樣。
黎明星之劍的星空鐫刻,就是臨界點(diǎn)。
哈哈哈哈。。。
換句話說,地球生物是整個宇宙中極少數(shù)具有‘生物電磁能’的載體,而存在于地球的這些老家伙,已經(jīng)采集不知道多少年了。
我已經(jīng)感受到了,紅斑世界只是空間一方,之外的地球不過滄海一粟。
必須盡快找到辦法,與袁光取得聯(lián)系?!?p> 黎明星王再次空中盤膝而浮,參悟此方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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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袁光來到醫(yī)院。
進(jìn)入特護(hù)病室,護(hù)士小樂還在忙個不停。
病床旁邊,一臺心電監(jiān)護(hù)儀發(fā)出“嘟~嘟~嘟~”的聲音,顯得機(jī)械而生硬。
袁光眼圈一紅,來到病床邊上坐下,拉住袁伯的手:
“伯父。”喚了幾聲,袁伯并未有半點(diǎn)反應(yīng)。
見一旁護(hù)士小樂在病床周圍開始整理儀器,袁光問道:
“小樂,這里平時都是你在負(fù)責(zé)照顧嗎?”
小樂回答道:“是的?!?p> “關(guān)節(jié)活動過嗎?”袁光擔(dān)心久睡的病人,關(guān)節(jié)生銹。
“這是必須要做的?!毙沸Φ馈?p> “屁股擦了嗎?”袁光支付的是‘全能型’看護(hù)費(fèi)。
“放心,我們是專業(yè)的?!?p> “嗯,謝謝了,給你添麻煩了。”袁光真心覺得護(hù)士不容易。
“照顧病患是我們的職責(zé)?!?p> “我想和我伯父說說話,沒事的話,你先出去吧?!?p> 護(hù)士小樂推開房門出去之后,袁光回頭看著病床上的伯父,心里免不了一陣酸楚。
“伯父,你這一躺呀,就是三個月了,上周日我本來要來看你,結(jié)果畢業(yè)證的事耽擱了,我給你說說這個星期的事吧。”
“...”
“房東張阿姨問起你了,說抽空來看你?!?p> “...”
“我聽說給病人多拉拉家常,對病人有好處呢?!?p> “...”
“你知道嗎?剛剛劉主任想把你當(dāng)小白鼠呢?”
“...”
“他呀,要我簽字,給你用新藥,可以加快病人復(fù)蘇。但這種藥還是實(shí)驗(yàn)階段?!?p> “...”
“從小到大,遇事都是你給我出主意,這次倒好,你直接一躺,啥事都讓我來做主?!?p> “...”
“那這個新藥。我到底是不同意見簽字呢?還是不同意簽字?。俊?p> “...”
“你要是爭氣啊,就自己醒來拿主意,看看到底要不要用這個加快復(fù)蘇的新藥?!?p> “...”
“伯父,我給你說,我耍女朋友了,哈哈?!?p> “...”
“不過耍了兩天,她就跑了?!?p> “.........”
“我好心痛,我女朋友可能有男的在外面?!?p> “..................”
袁光趴在病床邊,聲音漸漸低沉。
“咳咳咳?!?p> 袁光驚訝的抬起頭,看見伯父居然在咳嗽,一下悲欣交集。
“咳咳咳,你剛剛說啥?女朋友有男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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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瑩潔走進(jìn)咖啡屋,眼神掃過四周。
“這里?,摑??!?p> 鄧愛可招呼譚瑩潔坐下,一臉笑意,明媚動人。
譚瑩潔一點(diǎn)笑不出來,甚至還有哭過的痕跡。
“你找我來干什么?”
“找你出來解悶啊。你一天悶在家里,不都悶壞了啊?!?p> “哎?!弊T瑩潔悲從中來,“我最近不想出門,沒有興趣?!?p> “去給他解釋吧?!编噽劭蓜裎康?。
“有什么好解釋的。我不想見他了。”
鄧愛可笑問道:“老實(shí)說,你是不是有點(diǎn)惱他那天的表現(xiàn)?”
“嗯,怎么說呢。我氣他對愛情不夠堅(jiān)定,對他自己不夠自信?!?p> “那你去解釋啊?!编噽劭杉钡?。
“你急什么啊。我還滿肚子氣沒地方撒呢,憑什么我先求他?!?p> 說完譚瑩潔看向窗外,嘟著嘴不說話。
她還在為前幾天的事生氣,她的同學(xué)袁光,大學(xué)追了她三年。
終于在畢業(yè)的最后一天同意和袁光交往。
結(jié)果侯建北大鬧西餐廳,并出示一張和譚瑩潔在酒店的生活照,鬧得大家不歡而散。
鄧愛可喝了口咖啡,問道:“照片的事是怎么回事?”
“一張照片么,有什么了不起的。”譚瑩潔理直氣壯。
鄧愛可一拍桌子說道:
“對?。∵@些男人么,真不好伺候,不過一張照片,一點(diǎn)捕風(fēng)捉影,就什么受不了啦,什么苦大仇深啦,真的是有病?!?p> 譚瑩潔眼神放亮:“可可姐,你真的是這樣認(rèn)為的?”
“當(dāng)然啦?!编噽劭梢荒槆?yán)肅,“這些臭男人就得好好治治?!?p> 譚瑩潔長長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fù)。
一陣沉默。
鄧愛可接通袁光電話:
“別廢話,你趕緊來霞飛路玫瑰咖啡廳,我和譚瑩潔在這里等你?!?p> “她???我不想見到她?!?p> “你先來,不管什么結(jié)果,大家做個了斷?!?p> “哦。”袁光思考一會后說:“好的,我馬上來。”
很快,袁光感到玫瑰咖啡廳。
譚瑩潔瞥了一眼袁光,俏臉一紅,心如鹿撞,只把頭轉(zhuǎn)向一邊。
袁光只顧默默的喝咖啡,好像從未喝到如此好喝的咖啡一樣。
鄧愛可急得不斷用腳尖踹他。袁光也不理,只低頭喝咖啡。
終于袁光開口了:
“那個,可以續(xù)杯嗎?”袁光舉了一下手。
譚瑩潔深吸一口氣,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袁光:
“阿光,你還在生我氣?!?p> “不敢。”袁光眼神飄忽。
“阿光,我知道你誤會我和建北,其實(shí)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只是認(rèn)識得稍微久一點(diǎn)。”
袁光一聽“普通朋友”心中就來氣,昨天差點(diǎn)死在他手上,恨恨的道:
“哼。那個雜碎做朋友的資格都沒有?!?p> 譚瑩潔不敢置信的望著袁光,說道:“阿光,你連我交朋友的權(quán)利都不給了嗎?”
袁光反問道:“我什么時候說不讓你交朋友了?”
譚瑩潔不斷搖頭說道:“那你罵人家是雜碎。”
袁光怒急吼道:“哦,你們開房可以,拍照可以,我連罵一句都不行?”
“啪!...”
譚瑩潔手掌震得隱隱發(fā)痛,顫抖都雙手,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敢信袁光說出這樣的話,也不敢相信她居然會打他,腦袋一片空白,淚珠好似不要錢的不斷往下流。
袁光看著譚瑩潔,臉上火辣辣的,心里一陣酸痛,三年的暗戀,三天的相處時光,換來的是這個嗎?
“到此為止吧。”袁光恨恨的說道。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出到咖啡廳門口,遇見匆匆趕來的段秋蕓,段秋蕓一見是袁光,高興的喊道:“袁光?!?p> 袁光:“我走了?!?p> 段秋蕓:“???什么情況?”
段秋蕓急忙進(jìn)去,看到譚瑩潔又在那里一個勁的哭泣。急忙上去安慰道:
“寶貝,袁光又和你吵架了?”
鄧愛可見到段秋蕓來了,說道:“哎,他們兩個都是倔脾氣,你照顧一下譚瑩潔。我去給袁光解釋清楚?!?p> “袁光!”聽見鄧愛可遠(yuǎn)遠(yuǎn)的呼喊,袁光停下腳步。
待到鄧愛可走近,袁光說道:“你不上班,這么閑的么?”
鄧愛可白了袁光一眼,徑直往袁光身旁走過:
“不是看瑩潔可憐,我愛管你這個破事?”說完往路邊綠化帶走去。
袁光聽出點(diǎn)名堂,追上去問道:
“似乎你知道這個事情的原委?”
“嗯。”鄧愛可緩步向前,一陣清風(fēng)徐來,可可身上特有的香水氣味,彌漫四周。不過袁光一點(diǎn)都沒有在意這些,心中只是對譚瑩潔的事忿忿不平。
“你說是不是她不對在先,無理在后?”袁光滿腹牢騷。
遂又道:“還打人?給她臉了。哼?!?p> “還有,那個侯建北,什么玩意?”
鄧愛可饒有興致的看著袁光,似笑非笑的回道:“嗯!”
“你說,我已經(jīng)很給她面子了吧,可是她還是得理不饒人。誰的錯?”袁光看著鄧愛可,似乎等她的認(rèn)可。
鄧愛可看著袁光,十分認(rèn)真的點(diǎn)點(diǎn)頭:
“嗯!”
袁光滿意的轉(zhuǎn)過臉去,伸手扶在河堤的欄桿之上,望向遠(yuǎn)方。
遠(yuǎn)處青江一段河水因?yàn)楹用鎸拸V,所以水流不急。附近有炊煙升起,煙煴繚繞,彌漫在江上。
袁光撿起一顆石頭:“關(guān)鍵是,她還要打人?!?p> “咻!”石頭飛出,落在江面,濺起一陣水花,霎時間便沒了蹤影。
“你呀,還是有點(diǎn)不懂女孩子的心。”鄧愛可繼續(xù)往前走。
“啥?”袁光追問道。
鄧愛可眼含笑意,眉似春波。回頭看了一眼袁光,復(fù)又看向前路:
“說有點(diǎn)不懂還是抬舉你,你是完全不懂。”
“?。俊?p> 二人沿河而上,邊走邊聊。
“我來問你,你說她打你,為什么打你?”
“當(dāng)然是...”袁光一時間反被問倒了。
“我來告訴你,打你就是愛你!”
“???”袁光站在原地呆愣1秒。
“然后就是哭,她為什么哭?”
袁光不得又追上去問:“為什么哭?”
“哭你,就是恨你?!?p> “誒?”
袁光再次楞住。
“我說,咋又是恨了呢?”
鄧愛可腳步向前,搖頭晃腦:“正所謂愛之深,責(zé)之切!”
袁光不再說話,干脆追到鄧愛可前面去,也不等鄧愛可,自顧自的往前走。
“誒,你等等我啊?!编噽劭稍诤竺婧艚小?p> “快來啊?!痹馍杂袦p速。
鄧愛可邁步追趕,袁光故意往前又跑了幾步,不料鄧愛可腳下踉蹌一滑,
“哎喲!”高跟鞋崴了一下,腳疼得厲害。
袁光知道自己害人了,急忙回到鄧愛可身邊,“你沒事吧?!?p> 鄧愛可強(qiáng)忍住疼痛,彎腰捏住小腿,一手扶住膝蓋,彎腰垂頭,緩了好一陣。
回頭看著袁光:
“傻站著干什么?扶我??!”
伸出玉手,袁光急忙扶著鄧愛可在旁邊公園長椅上坐下。
“對...不起..啊。..可...可..”
“哎!”鄧愛可懶得看他,只是嘆了一聲:“命。”
“要不,踝關(guān)節(jié)揉揉?”袁光舉起袖管。
“不礙事。”鄧愛可取出挎包里的一瓶噴霧。對著腳踝一陣噴。
“這個你都隨身攜帶得有?”袁光十分好奇。
“你姐我要不要執(zhí)行任務(wù)?是不是需要隨身攜帶點(diǎn)止痛止血的藥物?”
“哦!對啊?!痹饫@繞頭。
“姐,你有沒有槍啊?!痹怆p眼放光。
“乖!第一次聽你叫姐。”
袁光尷尬一笑。
“槍么,你想摸?”
“嗯?!?p> “這次沒帶。改天吧。”鄧愛可輕輕一笑。
“記得帶上子彈?!痹庥檬肿隽藗€比槍的手勢。
“好啊?!编噽劭牲c(diǎn)點(diǎn)答應(yīng)。
“謝謝?!痹夂軡M意。
“嗯,練練槍也有好處,這世道并不是那么太平。”鄧愛可感嘆了一句。
袁光想起伏擊他的那兩個混混,點(diǎn)點(diǎn)頭附和到:
“對的。練練槍防身?!?p> 笑了一陣,袁光神色又暗淡了下來。
鄧愛可歪頭看著袁光,一雙眼睛大而有神,問道:
“還在想瑩潔。”
袁光雙手互捏,低頭看著地上:“嗯?!?p> 鄧愛可看著袁光難過,一咬嘴唇說道:“我本來不準(zhǔn)備告訴你的?!?p> 袁光抬頭看著她問道:
“什么事?”
迎著袁光的目光,鄧愛可堅(jiān)定而有力的說道:“照片的事是真的。我查了,是侯建北和她在房間拍攝的。”
“怎么查的?”
“當(dāng)晚客房的名單上有他們倆?!?p> “為什么?”袁光追問道。
鄧愛可看著袁光純粹的眼神,心中不忍,站起身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自己的腳踝,發(fā)現(xiàn)不再如初時般疼痛了,看著遠(yuǎn)方說道:
“回家吧,不早了?!?p> 袁光抬頭看天,居然入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