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懸浮在半空,仰天長嘯,一聲凄厲的鬼嚎化作無形的聲波震碎了花園的一切,崔鐵手與楊曉夢猝不及防之下被鬼泣所傷,內(nèi)氣不穩(wěn),只能放棄追擊,平心靜氣。
眼睜睜看著蔣延父子被震成一片血霧,血霧隨著女鬼的吸氣,融入它的身體,女鬼的身體不再變幻,恢復(fù)如初。
緊接著一道血色光柱從血月降下,直直的照向女鬼,陣陣紅光融入女鬼體內(nèi)。
女鬼變得面若桃花,胸脯上下起伏,裸漏在外的皮膚泛著晶瑩的玉色,如同活了一般。
崔鐵手見情況緊急,也顧不得許多,雙手連點周身大穴,刺激潛力。要孤注一擲,背水一戰(zhàn)。
只見他臉色慘白,內(nèi)氣忽高忽低,極不穩(wěn)定。
高高跳起,雙腿生風(fēng),再以風(fēng)帶動天地元氣暴增腿勁,踢向女鬼,在空中留下一道氣浪。
卻被女鬼對于如此來勢洶洶的攻擊,卻顯得毫不在意,云淡風(fēng)輕,自顧自的吸食著光柱之中紅色月光。
等到崔鐵手臨近,只是玉手輕抬,隨手一擊,就把崔鐵手狠狠地打在了地上,砸出一個人形大坑,崔鐵手躺在地上口吐鮮血,雙眼無神的看著天空中不可一世的女鬼;
“完了,這回真的是在劫難逃”
楊曉夢快步跑到崔鐵手身邊,取出瀕臨破碎的羅盤,雙手結(jié)印強行引下一道清冷月光,口中念念有詞,道印成,一道無色的光幕將兩人籠罩,隨后兩人的身影緩緩融入地面消失不見……
女鬼身上紅光越發(fā)鮮紅,如血沁一般,發(fā)現(xiàn)崔鐵手兩人消失不見,變得暴躁異常,如玉的雙手連連揮動,發(fā)出道道血色月牙形刀氣,如犁庭掃穴般打向四周。企圖逼迫崔鐵手兩人出來。
而此時崔鐵手已經(jīng)快要昏迷,楊曉夢匆匆給崔鐵手喂下療傷的丹藥,便不再管他。
她要在地下支撐結(jié)界,無暇顧及其他,不然不被女鬼的刀氣砍死,也要被地下無處不在的地脈之氣壓死。這里又被女鬼用結(jié)界封住,逃也逃不出去。只希望能撐到天亮逃過一劫。
心中又是一陣泄氣,自己加上崔鐵手天下之大何處去不得,怎么在這小小的英縣處處碰壁,損兵折將,。這回連命都快保不住了。
……縣令失眠了,自從他上任英縣以來,第一次失眠,得益于前幾任負(fù)責(zé)人的好縣令,立下如鐵般的規(guī)矩。讓英縣脫貧致富,名揚南明。
前人栽樹后人乘涼,如今的英縣是個好地方,油水兒足,治安好,吃的好玩的好,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失眠,只想著無為而治,等著升遷。
但最近出現(xiàn)的連環(huán)吸血殺人案,胡同出現(xiàn)的神秘高手,城西金鐘長鳴,蔣府疑云,這最近發(fā)生的一連串兒的事情,讓他焦躁不安。
”英縣承平二百余載,難道就在我手里結(jié)束了嗎?”
睡不著的縣令起身來到院子里,看著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血月,大吃一驚,
”崔大人兩人到現(xiàn)在音信全無,不能再等了,”
隨后傳令召集人手務(wù)必盡快尋到張無憂……
而被眾人尋找的張無憂此時卻是十分悠閑自在。他吃過晚飯后背著手邁著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化身街溜子,東串西串,不知不覺間便串到了瀟湘館,略一猶豫,便抬步進(jìn)了瀟湘館。
這些時日因為燈會,外來的游客越來越多的,瀟湘館內(nèi)作為英縣最大的娛樂會所自然是座無虛席,但張無憂硬是憑借著這張平平無奇的臉,順利的在一個角落落了座,吃茶看戲。
只是這回卻沒有善解人衣的小姐姐們相陪,她們只是把他引進(jìn)來,安排好座位便匆匆離去,一如往常一般的熱情卻又帶著淡淡的疏遠(yuǎn)。
沒人陪也不錯,自己還清凈了呢。
看著最近從附近州府趕來的才子們?nèi)缤N著尾巴的公雞一般爭風(fēng)吃醋,倒也有趣的很。
……
蘇如是躲在一旁看著能吃能喝生龍活虎的張無憂美眸流轉(zhuǎn),露出如釋重負(fù)的神情。
罵了一句:
“果然是禍害活千年,家都炸成那樣了,這小王八蛋都沒死”
發(fā)覺張無憂看向自己躲避的柱子,俏臉兒微紅。翻了個好看的白眼兒長袖一揮便匆匆離去。不愿再見張無憂。
張無憂看到躲在一旁的蘇如是,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抹笑容,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
心情一下就變得好了起來。同時一頭霧水,搞不懂這個疑似魔教的妖女又在抽什么風(fēng)。為啥要躲著偷看自己。
……
今晚縣令下令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張無憂,請他來縣衙有要事相商。
小馬捕頭作為一個老油條,嗅覺敏銳,怎么會聽不出縣令對此事的重視程度。
找到張無憂,大功一件。
聽說收了蔣延一箱金銀的衙門中人是自己的老上司縣尉牛大膽。
這回蔣府的事鬧大了,縣令下午秘密去見京城來的崔大人,小馬也是知道的。
他們馬家英縣兩百多年的經(jīng)營,觸手遍及英縣各個角落。
說句不客氣的話,在這英縣地頭,沒有他小馬不知道的,只有他不想知道的。
蔣府出事,縣令已經(jīng)把最近有關(guān)于蔣家的勾當(dāng)查的一清二楚。
據(jù)說匯報時,崔大人對蔣府逼死小翠兒,蔣延雇人打死小翠兒家人的事很不滿。
一但秋后算賬,憑借一個小小的牛家,一個三流的小家族,牛大膽是落不下好的。一個革職查辦是少不了的。
如果先一步找到張無憂,立下大功。到時候簡在帝心。
那自己就有可能更近一步,甚至他馬家取牛家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
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兩百多年了,這水也該他馬家嘗嘗味兒了。
當(dāng)機立斷叫來手下通知家里發(fā)動人脈,把英縣下九流都調(diào)動了起來。提供線索者予以重金。
終于在城東發(fā)現(xiàn)了張無憂嗯蹤跡,他進(jìn)了瀟湘館。
小馬立馬馬不停蹄的趕到瀟湘館,生怕被人截胡。
此時看到張無憂比看到自己親爹還親,急著領(lǐng)功的小馬捕頭不由分說拉著張無憂就要往外走。
“張兄弟,可找到你了,快跟我走,縣令大人要見你”
“馬捕頭,縣令找我干啥,”
張無憂一頭霧水的問道。
“張兄弟,十萬火急邊走邊說”
小馬捕頭拉著張無憂出了瀟湘館,門外早有衙役牽著高頭大馬在此等候,不由分說,拉著張無憂翻身上馬,快馬加鞭朝著縣衙而去……
此時一個身著大紅色的長裙的女子提著裙擺追了出來,跑動間輕輕轉(zhuǎn)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如風(fēng)拂揚柳般婀娜多姿。
是蘇如是,見到張無憂后,躲回房中的蘇如是心中如同小鹿亂撞,內(nèi)心深處有聲音不斷的提醒自己:
“去見他,你想見他,”
“不行,他是你的鼎爐,壞你修行,殺了他”
……
兩股聲音在蘇如是耳邊縈繞,喋喋不休……
蘇如是無意識坐在坐在梳妝柜前,在臉上擦上淡淡的胭脂。三千青絲披散在腦后,玉手抓起一縷發(fā)絲,輕輕挽成一個圈,又戴上了一根鑲嵌著淡紅色寶石的簪子,剩下的發(fā)絲輕輕編成一個辮子、棕色的眸子里透出無限生機和喜悅。從衣櫥中找出一件無袖的正紅色長裙,腰部鑲嵌著散發(fā)著耀眼光芒的白色寶石。身上披著一件純白色的絨毛外衣,顯得高貴、優(yōu)雅。
“我是去殺他的,沒錯,就是去殺他的”
蘇如是一邊走一邊給自己打氣。
正巧看到小馬捕頭拉扯著張無憂往外趕。追出門外的蘇如是看著翻身上馬揚長而去的張無憂愣愣出神,一臉落寞。
張無憂似乎感受到了后方傳來的目光,回身看去,只見
一身朱紅長裙,袖口上繡著淡藍(lán)色的牡丹,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云,下擺密麻麻一排藍(lán)色的海水云圖,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的女子站在門口顧盼生輝。眉頭微皺,眉宇間一縷憂愁讓人心生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