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泉的京城名為御龍城,取御龍?jiān)谔熘?,端的霸氣狂妄?p> 花滿樓有名氣,極有名氣,名氣大到所有往來大泉王朝的王侯將相都繞不過去,舉辦大壽宴請賓客都要來這花滿樓。
傳聞大泉那位陛下,就經(jīng)常出宮微服私訪,為那花魁柳相如一擲千金。
柳相如長了一張?zhí)烊粙趁牡暮哪?,一顰一笑動人心魄,一頭青絲惹無數(shù)英雄盡折腰。
身材玲瓏凹凸有致,橫看成嶺側(cè)成峰,從頭到腳都透露著一股嫵媚氣息。
柳相如不僅精通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舞劍更是一絕。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而這位柳相如柳花魁,被譽(yù)為公孫氏第二,足以見得其舞劍造詣。
今兒個不知吹的什么風(fēng),平日里不常露面的柳花魁裹了一襲淡青色薄紗,端坐在屏風(fēng)后面,悠揚(yáng)的琴聲從屏風(fēng)后面?zhèn)鱽恚褚粭l歡快奔騰的小溪流緩緩流過看客們的心扉。
透過薄薄的屏風(fēng),可以看到端坐在那兒的美人兒面帶青色薄紗巾,透過身上的薄紗可以看到若隱若現(xiàn)的玉體,讓人想入非非。
如玉的十指在琴弦上快速抹過。
只不過如此美妙琴音,看官們卻無暇顧及了,欣賞之余不免眼睛四處觀望,怕遺漏了某位大人物。
在場眾人也都是御龍城內(nèi)數(shù)得著的大人物,不是清貴官人老爺便是家世顯赫的權(quán)貴公子。
可要知道的是,柳花魁退居幕后已多時,尋常的富家子弟根本就是一面難求,更不用說請她在此地表演才藝了。
捫心自問,他們無論是自己的權(quán)勢還是各自的家世,都是無法讓柳花魁親自賞臉的。
據(jù)說前戶部侍郎的兒子不信邪,非要讓柳花魁賞臉,還揚(yáng)言要砸了花滿樓,結(jié)果第二天那位可憐的便告老辭官了,舉家搬離了京城不說,臨走前老侍郎還親自帶著兒子來到花滿樓門口磕頭請罪,這才敢離去。
有此前車之鑒,哪怕是再怎么缺心眼的紈绔,也知道這花滿樓不好惹,如果想要來硬的,估計(jì)都不用花滿樓動手,自家老爹就該連夜抽個半死,然后丟到花滿樓來請罪了。
關(guān)于這花滿樓的幕后背景的猜測,眾說紛壇,有說是某位德高望重的朝中閣老,也有說是南越雷洲某座宗字頭仙家府邸的,更有甚者,猜測大泉王朝的皇帝陛下就是其幕后老板,不過這些猜測,都沒個定數(shù)。
靠后一個角落里,坐著一對男女,男女皆背負(fù)長劍。
男的一襲青衫,溫文爾雅,一根白玉簪子束起長發(fā)。
女的頭上戴著一只百花簪子,如百花爭鳴,膚白如玉,狹長嫵媚的丹鳳眼,姿容不輸柳花魁。
“他們在看什么?”于馨喝了一口茶水,秀眉微皺。
她發(fā)現(xiàn)很多人雖然聽著花魁的琴音,卻四下張望,仿佛場內(nèi)有什么東西比傾國傾城的柳花魁還要讓人在意一般。
白也兩手一攤,無奈道:“你我都不是大泉人氏,你都不知道的事,我上哪兒知道去?!?p> 不等于馨做出反應(yīng),白也又補(bǔ)充了一句:“估計(jì)是看我太風(fēng)流倜儻玉樹臨風(fēng)吧,所以他們都有些自慚形穢。這會兒估計(jì)都在紛紛猜想我是何方神圣,世上竟有如此出塵絕艷的美男子,想要與我交好呢。”
于馨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好奇問道:“你現(xiàn)在這混不吝的樣子是跟誰學(xué)的?廣霆?齊行海?馬闞?你瞧瞧你剛下山那會兒多單純,連句葷話都不敢說,稍微調(diào)戲調(diào)戲你便要臉紅,怎么才下山半年,如今就變成了個油膩大叔了呢?”
“油,油膩大叔?”白也愣了一會兒,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于馨點(diǎn)點(diǎn)頭,眼神真摯而誠懇,甚至有些許無奈,“對,油膩大叔,而且還是一個特別臭美的油膩大叔?!?p> 得到肯定的白也卻無論如何都高興不起來,悶悶不樂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借茶澆愁,既然沒有酒,那便以茶代酒吧。
于馨端著茶杯假裝喝茶,眼角余光一直在注意著白也的表情,這會兒看到白也一臉吃癟樣,于馨放下茶杯,嫣然一笑,“油膩是油膩了些,不過皮囊確實(shí)出彩,當(dāng)?shù)钠鹛煜碌谝?!?p> “天下第一?剛剛誰說我油膩來著?”白也并不領(lǐng)情,嘴上哼哼唧唧,卻在低頭喝茶的瞬間,忍不住嘴角翹起。
于馨眼觀鼻鼻觀心,視而不見,讓他偷著樂去吧。
一曲終了,百轉(zhuǎn)回腸,看官還未回過神來,柳花魁便接過一旁侍女遞過來的白貓,自后門走了。
白也站起身,于馨跟在后面,兩人往客房走去。
這花滿樓不愧是大泉京城有名的酒樓,不僅酒菜天價(jià),住房更是天價(jià),一晚上要花費(fèi)三百兩銀子。
是名副其實(shí)的謝絕窮人入內(nèi)。
回到客房內(nèi),白也和于馨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會心一笑。
房間內(nèi)憑空多了一個人,一個情理之外意料之中的人。
那人倚在窗口,懷抱一只白貓,看著下面街道上車水馬龍,行人來去匆匆,面色平靜。
一頭青絲隨意披散在肩頭,裹身的薄紗換成了一襲更為合身的白色緊身長裙,將玲瓏有致的成熟身軀襯托的越發(fā)誘人。
“這貓名為媚娘,從小與我相依為命,說出來二位可能不信,媚娘其實(shí)是一只靈貓,會看相?!眮砣苏腔M樓當(dāng)紅花魁柳相如,她自顧自看著窗外,好像來到老朋友的房間敘舊一般,一點(diǎn)兒也不見外。
“哦,是嗎?不知柳姑娘有何貴干?”白也坐在凳子上,倒上了三杯茶。
花滿樓收費(fèi)貴,房間內(nèi)裝飾自然也極盡奢華,從房門,窗戶,到床,凳子,案幾全部都是清一色紫顫木打造。
茶具是一套名貴的翡翠茶具,茶葉是大泉王朝特供的小泉葉,入口微澀,而后甘甜,一兩千金。
柳相如轉(zhuǎn)過身,一只手輕輕撫摸過白貓的背,那白貓被摸得舒服了,張嘴嗚咽了一聲,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白貓媚娘通體雪白,身上從頭到尾沒有一絲雜毛,那雙大眼睛直直盯著于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