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廟街深處的比武會場入口,賓利SUV在路邊停了下來,陳勝拿著傘劍下車后,發(fā)現(xiàn)鄭小山?jīng)]有下車跟上來,不禁疑惑的回頭問了一句:“你不來嗎?”
“不。你快進(jìn)去吧,她估計等得不耐煩了?!编嵭∩铰龘u上車窗。
陳勝左右掃了掃平靜祥和人來人往的街道,便出示鄭小山給的H門令牌,踏入地下比武會場。
街道邊上的一家茶樓上,李書文和林飛燕臨窗而坐,茶幾上擺著兩杯下午茶和一盤茶點(diǎn),但都沒有被動過。
“她來了?!绷诛w燕望著樓下陳勝遠(yuǎn)去的背影說,“附近還來了一堆國際警察,正潛伏著!”
“是CIA的特工,他們的目標(biāo)是姚笙花?!?p> “奎恩·菲爾德也來了吧!US軍方的復(fù)仇女神就是被他奪走的,讓姚笙花殺死安妮·布洛克的也是他!”
“他的目標(biāo)是陳勝!而我們的目標(biāo)是他!耐心等著吧……”李書文終于拿起涼了的大紅袍茶,輕抿一口。
“不止陳勝,還有姚笙花,他也不會放過的?!?p> “那倒是,姚笙花太過飛揚(yáng)跋扈、不可一世,拿了錢不辦事,又同樣是個價值不菲的實驗素材。”
“我突然覺得,她和陳勝有點(diǎn)相似,就像一枚硬幣的兩面,一個用傘劍,一個用扇刀;一個懦弱,一個強(qiáng)勢;一個善良,一個邪惡?!?p> “呵呵,說起來,他們兩家本來就是死對頭!”
“你真的不進(jìn)去嗎?萬一……”林飛燕沒說下去。
“萬一陳勝真的有危險,我們在這里也來不及阻止是吧?!崩顣姆旁诎干系念^指頭敲擊著桌面,“我們不可能護(hù)她一世。這一關(guān),讓她自己面對吧。你該對她多點(diǎn)信心。”
“來了——”
比武會場里,不知道誰喊了一句。
于是,眾人皆望向入口,只見一個約莫十七八歲(實則二十四歲)的少年(女孩)出現(xiàn)在他們的眼中,他穿著灰色寬松短袖和深色仿制西褲,綁著褲腰,腰后背著一個系著繩子的管狀傘袋,里面插著一把紅傘,神色略微緊張,茫然四顧。
“臥槽,那不是陳勝嗎?!”肖俠立馬站了起來。
“洪家搬來的救星就是他?!”鄧文婷站在他身邊驚呼。
邊上不遠(yuǎn),洪寶晶和鄭圓圓等人都站了起來,舉目凝望。
“那是小妞嗎?”
“頭發(fā)剪短了,也沒化妝,換了身松松垮垮的衣服,但那副蠢樣,沒什么變化……”
“看傘,是她!”
鄭圓圓突然抓住洪寶晶的衣襟,憤怒的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你哥請了小妞上臺?她會死的!”
張紫竹把她們隔開,“我們只是懷疑。因為她哥來找我爸商量過,請他對朱雀堂出手。”
白虎堂的堂主就是張紫竹的父親。
“包子,讓小妞上場替你表姐報仇,這不正是你期望的嗎?”洪寶晶對鄭圓圓說道。
“我,我……”鄭圓圓說不出話來,她是這樣期望過,但當(dāng)這個期望真正來臨時,她心里卻十分害怕,害怕陳小妞會出事。
“我們報警吧?!眳涡∩÷曁嶙h。
“這是H門內(nèi)部的紛爭,警察不會來的?!辩娮恿紦u頭。
他們身旁,劉良心和張群芳在不知不覺中,緊緊握住了對方的手,盯著陳勝沒說話。
“我當(dāng)是誰,原來是你,一直都是你!”姚笙花站在擂臺上打量著陳勝,嘴角微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陳勝在臺階下簽了生死狀,才慢慢走上擂臺。
“等等哈……”
陳勝掏出手機(jī)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哇靠,各種未接來電和消息彈窗一下子擠滿了整個屏幕,他挑了幾個回復(fù),然后把自己卡里的一千萬分別轉(zhuǎn)到了父母卡里,爸爸媽媽一人一半各五百萬。
“交代后事?不急,我給你時間。”姚笙花似乎變得耐心起來。
趁陳勝不注意,她偷偷掏出一個小瓶子,在手指頭上擠出粘稠的膏狀物,分別抹到雙眼的上下眼瞼中,看起來,就像棕黃色的眼影和鷹的眼眸,格外傳神。
這時,總舵主在看臺上說道:“別拖著我們這些老頭子了,時間就是生命,你們快開始吧。”
剛轉(zhuǎn)賬過去,爸媽果然打了電話過來,陳勝好說歹說,解釋了一頓,說自己中了福利彩票,才勉強(qiáng)搪塞過去。
他把手機(jī)關(guān)了,塞回褲兜,抬頭望向姚笙花,說道:“除了第一次的偷襲,還有讓寵物助陣,你什么時候堂堂正正打贏過我?”
“現(xiàn)在!”姚笙花作出回答的同時,彈開大折扇,猛的橫掃起來,清脆的風(fēng)鈴聲響起,狂風(fēng)熱浪如同潮水般奔涌而出。
陳勝立刻撐開紅傘,蹲下身子,抵御住第一波攻擊,隨著浪潮般的狂風(fēng)一過,他便快速合起傘面,向前方飛掠出去,同時抽出霜寒,上來就是一記龍閃。
擂臺上隱隱響起龍吟之聲,攝人心魄。
鏘的一下,刀劍交加,蹦出火花,姚笙花抬起大折扇,抵住了陳勝斜向上砍出的劍。
陳勝瞥了姚笙花握住扇柄的右手一眼,神影手一揮,霜寒順著大折扇刮了上去。
然而姚笙花立馬縮起右手,換上左手,躲過差點(diǎn)斷指的同時,飛快的抽身而退,一個后跳,在半空中開扇掃出一股熱浪。
陳勝也跳了起來,出現(xiàn)在十米高的空中,他在空中開傘停滯了兩秒,讓熱風(fēng)在地板上沖刷過去,才飄然落地。
戰(zhàn)火一起,昏昏欲睡的長老會和總舵主,以及各堂堂主都變得聚精會神、神采奕奕起來。
往年上場的都是強(qiáng)壯的男人,不是搏擊手就是摔跤手,甚至還有光膀子的相撲手,他們?nèi)獠挠信舜蚣軆?yōu)美、新奇和激烈。
上回是古風(fēng)伴奏和扇子舞,這回則是劍舞和扇子舞,既絕美又致命。
場外的門徒和混子都看得如癡如醉,大呼過癮。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是不是也看過《火影忍者》?”
“什么?”
“你這武器好像手鞠的大扇子,但招式卻更像不知火舞……”
“莫名其妙,廢話少說。”
姚笙花挑著好看的眉頭,正想繼續(xù)對陳勝舞風(fēng),卻在途中停了下來,覺得有點(diǎn)不對勁。
這時,屋頂忽然傳來了飄渺而久遠(yuǎn)的琴音。
起初陳勝還以為聽錯了,但眼前的景象卻出現(xiàn)了變化,擂臺外竟然變成了無邊無際的大海,碧波蕩漾,晴空萬里,幾只海鷗在海面上飛掠著,發(fā)出呱呱的叫聲。
這一曲名為《海之角》!
鄭小山在一個隱秘的房間里彈奏著,她的琴聲,通過播音設(shè)備,傳送到了地下擂臺。
幻術(shù)?
陳勝心驚,卻發(fā)現(xiàn)對面的姚笙花也和自己一樣,驚訝的打量著四周,眉頭蹙了起來。
“那個女人!”姚笙花立刻想到是鄭小山在搗鬼,不由一陣惱怒,見陳勝還被蒙在鼓里,便罵道,“蠢貨,你被算計了!”
“你也看到海了嗎?”
“廢話!這當(dāng)然不是真的大海,而是琴音影響我們的大腦在我們眼中植入的幻象,雖然是幻象,但你可別掉下去,否則意識會被困住,只能一輩子在幻海里游來游去……”姚笙花盯著陳勝,露出一抹妖艷而殘忍的笑容,“我不知道你們是怎么約定的,但今天這擂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擂臺下的眾人都歪了歪頭,怎么突然停手了?
快打呀!
“她們在說什么?”
“聽不清……”
眼尖的人能看到陳勝和姚笙花在對話,卻聽不到她們在說什么。
洪寶希神色一動,他聽不到琴音,但知道擂臺上的兩人都被琴音入侵了,甚至連聲音都被干擾了。
現(xiàn)在,誰也阻止不了這場廝殺了。
神影手——鷹刺。
這時,陳勝使出第二式,卻刺到了姚笙花的扇子里,就像入錯了鞘,而且還是很難收回來的那種。
這一幕似曾相識,對了,上次阮淼淼對姚笙花刺出琉璃劍的時候也一樣,被她合攏的扇子咬住了劍身。
姚笙花的大折扇的材質(zhì)似乎含有磁性,能夠吸住含有金屬的劍身,讓人難以自拔。
“你的速度還不夠快呀!”姚笙花盯著驚訝的陳勝,冷笑一聲,驟而欺身而上,拍出炙熱的掌法。
不能棄劍!
傘鞘掛在腰間,沒時間拿出來擋了,陳勝不得已之下,和姚笙花對了一掌,感覺就像拍在燒紅的鐵板上,手掌頓時血肉模糊。
好在借著對沖的巨大力道,他順勢抽回了霜寒,同時在對方收回手掌的一瞬間,使出了燕返。
嗤!
熱血冒著蒸汽飄在空中,姚笙花右手掌心赫然被劍刃劃破了,血痕深可見骨。她吃痛的握緊拳頭,顫抖的指縫中溢出滴下仿佛巖漿般滾燙的血液。
“這速度——如何?”陳勝退到十五米外,望著吃癟的姚笙花,微微揚(yáng)起嘴角,嘲諷了回去。
但他心里明白情況不容樂觀,燕返是出劍速度最快的,卻也只能砍中一厘米而已。
他本來想把姚笙花的半邊手掌砍下來的!
“哼,三招已過,我已經(jīng)看穿你的劍技了!”姚笙花毫不在意的舔了舔手上的血,唇色變得深紅而妖冶,她露出享受而愉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