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永夏只要忍心吞聲和黑旋繞圈子:“你霸占人家蛇身幾千前,現(xiàn)在就要把人家當垃圾扔了,你就不怕黑蛇不樂意?”
“這就不用你操心了,公主,不用來跟我繞圈子,今天我勢必要把你留下來,你要是識相的話現(xiàn)在乖乖投降我還可以考慮讓你留個全尸,要是反抗,那我現(xiàn)在就把你們兩個一起滅了?!焙谛站o了蛇身的漩渦,到處彌漫著黑霧,把年永夏逼近一個左右前后夾擊的角落。
年永夏忍著一口氣,眼見前后退路被堵,心里著實氣惱,里煙的聲音輕輕從耳畔吹來:“別急,你就和他繞圈子,擾亂他的視線,我趁機把祭文飛過去取它七寸。”
年永夏應了一聲,搜腸刮肚和黑旋打了馬虎眼,繞來繞去兜圈子,差點把她十六年來該說的話都說完了,里煙趁黑旋不注意把一張祭文飛往黑蛇的七寸,祭文一貼到黑蛇身上,驟然火光大漲,里煙及時打斷年永夏,:“往他七寸噴把真火,讓黑蛇身體徹底毀了,黑旋就算再跑也跑不遠了?!?p> 年永夏分出神識和黑旋兜圈子,一邊留了幾分留意里煙,聽他一說話,迅速調(diào)轉身體沖著黑蛇七寸的方位噴了一口來勢洶洶的真火。
黑旋畢竟也是一個歷經(jīng)三千多年的妖魔,自然不會被年永夏的裝腔作勢假裝誠服的假象哄騙,早已經(jīng)把大部分注意力留在藏在暗處的里煙身上,他看見祭文剛飛出來,立刻有了反應,動作極其迅猛的調(diào)轉蛇身的方向,幾個收縮把限制年永夏的范圍又縮小了一半,這么一來年永夏幾乎成了甕中之鱉。
年永夏一頭霧水,眼角余光一撇,發(fā)現(xiàn)有一張雪白的祭文輕飄飄從自己翅膀下面飛向蛇身的一個角落,她陡然一驚,心想,剛才里煙不是已經(jīng)把祭文飛向黑蛇的七寸了嗎,怎么還有一張,難道......
沒等她看出端倪,黑蛇已經(jīng)調(diào)轉龐大的身軀,蛇尾卷起一團濃厚的煙霧,周圍原本高低起伏的長街大道驟然被拔地而起,一間間屋子轉瞬成了一顆顆無足輕重的沙塵棋子,地上的樹木奇異的被延伸拉長,長成了高聳入云的蒼天大樹,枝葉繁茂生長,埋藏在地里的根莖露出地面,根莖足足延生了十來米,一根根飛揚在半空張牙舞爪,原本青翠碧綠的樹木轉眼變成形狀可怖的怪物,所有的東西仿佛一瞬間變了異,有了自己的神識。
年永夏在濃霧重重里轉了幾圈,避開蛇尾的攻擊,此時看到剛才那張悄無聲息的祭文已經(jīng)鉆進了黑蛇身軀盤繞的漩渦里,她瞬間了然,原來里煙是在聲東擊西,一開始祭出的祭文只是幌子,為了吸引黑旋的注意力,逼他使出絕招,這時候祭文直取黑蛇的七寸,相當于在關鍵時刻擊中黑蛇要害,就算黑蛇不死,也會重傷,縱使茍延殘喘逃走鉆進某個不見天日的地洞里再修煉個上千年,也未必能修出個真身。
妖畢竟只有一命,不像鳳凰一樣可以涅槃重生,身軀死了就是死了,除非從新找到新的可以依附的靈物,否則相當于魂飛魄散,然而就算運氣好被他找到,二次依附靈物修身,比起第一次修煉還要耗更多的時間,上千年乃是幾千年不等,這種概率幾乎很少,想必里煙是早就知道其中關竅,才會對黑旋使用黑手,否則以里煙的為人,是不屑用這種低等手段。
想通了來龍去脈,年永夏轉瞬對突如其來的驟變也不以為然了,反而沒了負擔,張口就噴火,見樹砍樹,見屋劈屋,有如砍瓜切菜一樣順手。
里煙幫著她對付胸涌而來的樹根,奇異的花草,邊注意著那張飄向七寸的祭文,忽然見到年永夏毫無畏懼,也沒了剛才的畏手畏腳,打得那個起勁,好奇問:“你怎么忽然這么起勁了?!?p> 年永夏心說,瞧你樣,還跟我裝,給人家下黑手別以為我不知道,要不是看在你受傷的份上不愿意揭穿你,不然我肯定當著黑旋的面,在你那祭文貼上的時候順便噴上一口如假包換的真火,讓黑蛇死的不能再死。
不過鑒于現(xiàn)在他們兩個是狼狽為奸瞞著黑旋干壞事,不好直接說出口,轉移話題說:“那個不是怕逃不出去嗎,唉,黑旋一下子祭出這么大邪術,連地上所有能用都被他當成棋子使,我們到底要收拾到什么時候?!?p> 她在神識里和里煙溝通,不敢當著面說出來,怕被黑旋聽到,這時一根短時間內(nèi)就變成一棵樹根粗大的根莖徑直飛向年永夏的門面,年永夏剛剛分神,差點被打個正著,一口真火直接噴了過去,原以為年樹根會被燒個稀巴爛,沒想到根莖后來還藏著一朵長得相當妖艷詭異的花朵,那花朵像燈籠似的,花瓣一張一合,發(fā)出咕咕的聲響,里煙一看,臉色立變:“這里怎么也會有這種花?”
“你見過?”年永夏見到那花朵就毫無來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我在下河鎮(zhèn)北部緝令局分局羅隊長的房里看到過,這花能吸人神識血肉,你當心不要被它碰到,否則神識會被她吸引?!崩餆熖嵝训馈?p> “什么?那分局發(fā)生變異,會不會就是黑旋搞的鬼?”
年永夏一聽,從剛才打個寒顫變成了渾身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手上一點也不猶豫,直接一口真火把那花朵給燒成了灰燼,可惜剛燒完一朵,還沒喘勻口氣,抬眼一看,整個人差點被嚇出了真魂,那些變異樹不知什么時候樹根上結出了密密麻麻,顏色鮮艷如血的妖艷花朵,那些花朵仿佛在吞咽著什么,花瓣一股一股的,仔細一看,好像有液體在流動,那些液體順著燈籠似的腹腔里流向樹桿,直接涌向根莖處,根莖好像被滋養(yǎng),一根根拔地而起,張牙舞爪的在空中胡亂飛舞,本是清透的根莖眨眼就成了血紅的魔爪,看著好像八爪魚的觸角一樣,根莖盡然有序的盤結成一章巨大的網(wǎng),把年永夏兜在里面。
年永夏沒見過這么恐怖的場面,一時驚訝的連話都說不出了,嘴里機械的噴著火。
“分局異變的事肯定跟黑旋逃脫不了關系,但我猜測恐怕不止黑旋一個搞鬼?!崩餆熋碱^深蹙,目光落在黑旋變幻莫測的臉上,嘟噥道:“這只是黑旋幻化出來的幻境,為什么血腥味這么重?”
頭頂上的黑旋俯視著底下猶如籠中困鳥的年永夏,笑道:“怎么樣,公主,我送給你的見面禮,你滿意嗎?”
“黑旋,你究竟殘害了多少生靈,竟然這樣作惡多端,也不怕遭天譴?!蹦暧老暮屠餆熒褡R相通,里煙剛才暗自揣度的話被年永夏聽到,借著黑旋主動挑釁,順勢問了句。
黑旋已經(jīng)被魔氣入侵的眼底映上了一層血紅的魔氣,得意說道:“這里可是三千多年前齊國的戰(zhàn)場,地下埋葬的生魂肉體沒有幾十萬也有幾萬,我只不過是廢物利用,借他們身軀一用罷了?!?p> “你......”年永夏愕然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