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的是,這頭癩蛤蟆關鍵時候的舉動,倒是有些出乎任義的預料,或者說是驚訝更為恰當一些。
只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似乎也不值得奇怪,任義突然問道:“小秋,剛剛我沒有救你,你怪不怪我?”
聽到了任義的話,小秋的肩膀非常明顯地跳了一些,語調(diào)也變得有些消沉:“說高興肯定是假的,不過我也知道,少爺就是那樣的人,當時情況,已經(jīng)沒有別的辦法了,如果有,少爺肯定會救的,因為少爺也已經(jīng)在保護我,不是嗎?”
“算是吧,你能明白就再好不過。”
任義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突然這么問了一下子,莫名地,好像想起來了某個人。
如果是任義變成了這個樣子,苗苗肯定不會放棄的吧?
還有,小秋似乎也開始了新的變化,也和苗苗那時候的情況有些類似……
開始懷念過去,就是人變老的標志之一,任義也沒有想到,自己如今也會陷入了這樣的怪圈。
“剛剛我們才在這里打斗,估計會引來其他的人,現(xiàn)在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吧?!?p> 任義隨口說了一句,小秋似懂非懂的樣子,然后幾人一起快速離開。
只是,相當明顯的事情,出現(xiàn)在了小秋的身上。
之前體力就不怎么好的小秋,哪怕任義為了遷就她,特意放低了速度,但小秋還是有些跟不上的樣子。
更不用說,這么走了那么久的時間,再加上剛剛的那些事情,按理來說,她的體力已經(jīng)消耗得差不多了。
可是現(xiàn)在,小秋的臉上卻帶著有些亢奮的潮紅,身體狀態(tài)特好的不得了,毫不費力地跟上了任義他們的腳步不說,就連眼睛,也在黑暗之中像玻璃珠子似的閃閃發(fā)光。
任義哪怕沒有刻意去留意這種東西,但只是偶爾的一瞥,也就能夠發(fā)現(xiàn),而就在這樣的過程之中,幾人的速度也在不斷地加快,哪怕如此,小秋也依然跟得上他們。
不知道走了多久,漸漸地,已經(jīng)能夠看到周圍的森林樹木變得稀疏了很多,小秋也笑著出聲道:“就快要到了,馬上就要到了。”
之前的那些恐懼與驚慌,亦或者是忐忑之類的情緒,到了現(xiàn)在,完全在小秋的臉上看不到分毫,總是讓人覺得,她好像有種異常的干勁,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明明之前還那么地膽怯,再加上死里逃生,到了現(xiàn)在,卻是這個樣子,再怎么說,也實在是變化的太快了。
不過,說話的時候,幾人也放慢地腳步,就在這個時候,癩蛤蟆突然跑掉了任義的面前,就在任義有些疑惑的時候,它張開了大嘴,鮮紅的舌頭上面,掛著一個東西,放在了任義的面前。
那是一個玉扇,玉質(zhì)的扇子,碧綠通透,在已經(jīng)漸漸明亮起來的天光之下,微微地泛著光芒,不似凡物。
任義伸手接了過去,癩蛤蟆就呱呱地叫了幾聲,莫名地,他聽到了癩蛤蟆的意思,詢問道:“你說這是剛剛的那個妖怪身上的?”
癩蛤蟆又呱呱叫了幾聲,表示贊同,不過小秋見到這幅情景,卻想起來了什么似的,突然說道:“少爺,它也沒有名字,你就給它起個名字吧?!?p> 任義毫不在意地說道:“那就叫呱呱怎么樣?”
“呱呱?”
小秋似乎有些無語,但癩蛤蟆卻再次呱呱地叫了起來,歡呼雀躍的模樣,似乎很滿意。
于是小秋也就說道:“那就叫它呱呱吧。”
前方已經(jīng)能夠看到些微的炊煙,無疑,到了現(xiàn)在,小秋已經(jīng)要到了,任義也就差不多可以回去,但他并沒有這么想要回去的意思,而是繼續(xù)陪著小秋往前走著,手里面把玩著玉扇。
玉扇看起來也就二指寬,但握在手里的時候,卻能夠感覺到那種分量,尤其讓任義有些在意的是,他拿著玉扇的時候,體內(nèi)的紅線微微波動著,好像察覺到了什么。
不過現(xiàn)在不是去深究的時候,所以任義也就只是簡單地查看了一下子,就馬上將玉扇給收了起來。
“好了,就到這里就好,應該可以了,你自己可以走回去吧?”
任義并沒有拖泥帶水的意思,簡單直接地說道。
小秋顯得有些猝不及防,或者也可以說,有些不太情愿似的,明明之前還那么想要回去,但一路上卻又顯得糾結(jié),不過那些都和任義沒有關系了,小秋也勉強笑著說道:“我知道了,少爺,我回去了。希望還有再見的一天?!?p> 她灑著淚,小跑著往前方的村莊奔跑,不一會兒,就加快了速度,人也很快消失在了任義的視線之中。
任義在原地站立,久久無言,出了在不遠處的呱呱依然趴在那里之外,目光所及之處,也就看不到別的生命。
但也在這個時候,呱呱突然又呱呱地叫了幾聲。
“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求看看嗎?”
任義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和呱呱對話,然后他閃到了村莊兩旁的灌木里,開始隱秘地往前方移動著,速度卻很快。
癩蛤蟆又呱呱地叫了幾聲,似乎有些無奈,但也跟上了任義的步伐,悄悄地在后方跟隨。
……
天色漸漸放亮,小秋從村頭跑進來,一個人也沒有遇到,偌大的村子,和一個鬼村也沒有多少區(qū)別。
因為無論是哪一間屋子,都看不到一點的光亮,甚至連一點多余的動靜,也很難聽得到。
既然如此,剛剛的炊煙,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小秋不去思考這個問題,從小在此成長的小秋非常明白,在妖怪的不斷擄掠之下,村子里面也早就有人開始逃亡了。
只是能夠舍棄故土的,畢竟是少數(shù),更不用說路上的那些危險,于是大部分人都還是留在村子里的。
但留在村子里面的后果,就是成為妖怪們的血食。
那些妖怪一開始吃人的時候,也是毫無顧忌,就好像是狐貍進入了小雞群里,哪怕是吃不掉,也要盡可能地咬死,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