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鵬還不打算收手,將那人摜在地上,拳頭揮落而下。
劉昊林立馬意識到他狀態(tài)不對,沖過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腕,朝已經(jīng)失去理智的裘鵬大喊,“裘鵬,你清醒點(diǎn)!”
裘鵬聽到劉昊林的聲音,眼里多了幾分清明,腦中揍人的念頭也淡了幾分。
劉昊林見有效果,立刻雙手握住他肩膀,用商量的語氣安撫道:“裘鵬,你相信我,這交給我處理,你回屋去好不好?!?p> 裘鵬目光死死盯著眼前之人幾秒,旋即像是反應(yīng)過來他是誰,伸手猛推了一把,隨后嘭的一聲關(guān)上門,將自己與他們隔絕起來。
劉昊林被這一推退了幾步,站穩(wěn)之后,他才轉(zhuǎn)身看向那個被裘鵬下狠手的工作人員。
按理說,裘鵬就算是不喜別人進(jìn)他的房間,也不至于下這么重的手,不然自己早該被揍死了。
所以這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這人又干了什么惹他這么生氣?
被打的那人,像是嚇到了般,倒在地上雙手抱頭蜷縮,痛苦呻吟著,還是其余兩個工作人員反應(yīng)過來,把他拉起來的。
那人被另外兩人攙扶起來,瞬間像是有了底氣一樣,指著門破口大罵,隨后還揚(yáng)言要曝光裘鵬的真面目,讓大家都看看他這個樣子,如何配當(dāng)偶像。
劉昊林只身擋在門前,臉色一沉,語氣篤定,“我家阿鵬雖然脾氣不好,但也不會無緣無故打人,你在他屋里干了什么?”
那男子瞬間有些心虛,眼神左右飄忽,但是轉(zhuǎn)念一想他又沒證據(jù),腰桿子又挺了起來,理直氣壯的訛起人來了。
“你少血口噴人,我不過是進(jìn)了他房間,誰知道他反應(yīng)這么大,我不管,他把我打成這樣,趕緊賠錢,這事沒個一百萬解決不了了?!?p> 另外兩人也跟著附和,話里話外就是破財(cái)消災(zāi),如若不然,他們就要把事情鬧大。
劉昊林回頭看了眼房門,怕再刺激到裘鵬,當(dāng)機(jī)立斷朝三人開口,“別吵了,我們出去說?!?p> ...
一門之隔。
恢復(fù)清明的裘鵬抵著門,低垂的眼里一片郁光,白皙修長的手緊握成拳,隱隱泛白。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眼看著一切都朝好的方向發(fā)展,卻就這么毀了…
裘鵬,整個人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中...
入夜。
劉昊林再次回來的時候,屋里一片漆黑,安靜的仿佛沒有人一樣。
看著那緊閉的房門,估計(jì)裘鵬在屋里就一直沒出來過。
她想起對方手上的傷,本想讓他痛一痛,長長記性,看他下次還敢不敢這么沖動。
奈何就是狠不下心來,誰讓自己是他的經(jīng)紀(jì)人,老媽子的命呢!
任命的取了藥箱,敲了敲門,“阿鵬,是我,開門?!?p> 好一會兒,就在劉昊林懷疑這人莫不是不在屋里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屋里沒開燈,裘鵬他半個身子隱在黑暗之中,垂著眼,聲音執(zhí)拗又冷清,“我沒錯。”
劉昊林自然知道那事不怪他,拉起他的手,看了眼上面的擦傷,語氣心疼,“真不讓人省心,我?guī)湍闵纤帯!?p> 裘鵬沒動,像一只全副武裝的刺猬般,又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話,“我沒錯?!?p> 劉昊林一臉認(rèn)真點(diǎn)點(diǎn)頭,語氣篤定,“我知道,是他們先做了壞事,你沒錯?!?p> 裘鵬似乎沒想到,他就這么輕而易舉相信了自己,即使他只看到了自己打人的畫面。
這些年,無論他做什么,都被別人說是錯的,千夫所指也不為過,他都已經(jīng)麻木了。
可這一句‘你沒錯’似乎有種神奇的魔力,讓他僵硬的身子慢慢放松,丟盔卸甲般展示出他最柔弱的地方。
莫名的,一種叫做委屈的感覺漫了上來,好似這么多年的辛酸苦楚都在這一刻迸發(fā)了,眼眶有些澀澀的,裘鵬抿唇,微微抬頭,亦步亦趨的跟著那人到了客廳。
劉昊林把人安置在了沙發(fā)上,拿出碘伏,沿傷口邊緣向外擦拭,還時不時的輕吹幾下。
好在傷口不嚴(yán)重,只要不沾水,過兩天應(yīng)該就沒什么大礙了。
裘鵬看著他小心翼翼的給自己上藥,總覺得想不通,這人為何會對自己這么好!
“你是天使嗎?”不然怎么總是堅(jiān)定的站在自己這邊。
聞言,劉昊林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抬頭輕笑,半開玩笑道:“如果我說,我就是為你而來的,你信嗎?”
裘鵬微怔,似乎被她的笑容晃到了,垂眸勾了勾唇,“我信?!?p> 他總覺得命運(yùn)于他不公,可這一刻,他突然想開了,縱然這世間有這么多曲折,但要是有個人能一直陪他走下去,倒也有幾分值得期待。
劉昊林收好藥箱起身,想要去弄點(diǎn)晚飯,被裘鵬一把拉住,語氣慌張,“去哪?”
劉昊林失笑,“餓嗎,我去煮個粥?!?p> 裘鵬抿唇,沒有出聲,這手也沒放。
對他來說,劉昊林就像是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的生命中的天使,誰又知道會不會突然消失。
劉昊林無法,只好妥協(xié),重新坐了下去,拿起桌上放著的餅干拆開吃了起來。
隨后意識到自己吃獨(dú)食似乎不太好,扭頭象征性的問了一句,“你吃嗎?”
裘鵬沒有看她手里的餅干,反倒是問了句看似毫無關(guān)系的話,“你會離開嗎?”
劉昊林嘴里嚼著餅干,想了想自己的任務(wù),不假思索道:“只要你需要,我就一直在?!?p> 裘鵬低頭重復(fù)一遍,把這句話放在了心上,隨后抬頭就看她吃的滿嘴都是,假裝嫌棄打趣道:“像只偷吃的耗子?!?p> 那哪還了得,劉昊林立刻不甘示弱的反駁,“那我還覺得,阿鵬你是只小刺猬呢,還好我肉厚,扛扎。”
“阿鵬?”裘鵬還從未被叫過這么親密的名字,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別扭的神情,“別這么叫,我們可不熟?!?p> 劉昊林難得放下手中的餅干,“你這么說我可就傷心了,好歹我們也同在一個屋檐下這么長時間?!?p> 隨后見他愣在了那里,似有些手足無措,于是也不逗他了,眼底帶著細(xì)碎的笑意,“這樣吧,我們打個賭,若是你輸了,那以后我便喚你阿鵬了,如何?”
“好,賭什么?”
劉昊林狀若思考了幾秒鐘,“那就賭風(fēng)老師明天會不會來好不好!”
這題她可是穩(wěn)贏的,畢竟已經(jīng)提前和大哥打好了招呼。
等著吧!阿鵬這個稱呼,她叫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