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璃大人,您竟然能在藥物的作用下,勉強收回刺出的匕首,用利刃割傷自己的劇痛保持清醒,著實讓晚輩佩服??!”
武雅涵盯著璃允大腿上的猙獰傷口,由衷稱贊道。
“都什么時候了,小丫頭你還想著拍馬屁!
現(xiàn)在我沒有按照云牙他們的謀劃,成功殺死叢無忌引發(fā)青云寨的混亂,你、我、曦云又如何找機會順利逃生!”
聽了璃允的分析,武雅涵也不禁懊惱的揉起了太陽穴。
“哎!璃大人您說的對啊,這次我們失策了……若是沒有可以里應外合的助力,一不小心可能我們幾個都要交代在這?!?p> 武雅涵和璃允正相互交流著各自知道的情報,與此同時,被水榭環(huán)繞的禮臺上,陸曦牽著曦云的牽紅,在眾人的注目下,已經(jīng)開始了拜天地的例行程序。
“新娘新郎一拜天地~”
陣陣喜慶喧鬧的鑼鼓聲中,陸曦與一身嫁衣的曦云在眾人的祝福聲中,禮拜了天地神明。
曦云蓋頭下的俏臉冷若冰霜,可當下混亂不明的情況,容不得她任性,她只能暫時扮作張柔兒,按部就班的進行婚禮,再找機會徐徐圖之。
“二拜高堂~”
觀禮臺上的叢無忌和張陌喜笑顏開,一個對自己的義子成家立業(yè)感到由衷的喜悅,另一個對這場心懷鬼胎的聯(lián)姻暗自竊喜。
“夫妻對拜~”
司儀的高聲唱喏中,婚禮已經(jīng)進行到了最后的一步,陸曦嘴角翹起的弧度也越來越彎。
再沒有任何突發(fā)事件中止這場婚禮,待禮成之后,曦云便很難尋到機會從青云寨中安然逃出!
透過紅綢的縫隙,曦云冷冷看著眼前與自己同握一根紅綢的陸曦,心中的怨念與悔恨,猶如潮水一般傾瀉而出。
她……不愿!
即便知道,此時身處他人控制之下,最好的選擇便是配合眾人繼續(xù)完成‘張柔兒’這個身份該做的事,可她仍不愿假戲真做,與陸曦這個人成為夫婦!
“這是怎么回事?。啃履镌趺赐蝗徊粍恿??”
曦云僵直的站在典禮的平臺上,與陸曦相對而立,卻遲遲不肯俯身與陸曦行對拜之禮。
“再這樣僵持下去,二當家這婚還結不結了???”
觀禮的群眾們再次熙攘起來,今天婚宴上發(fā)生了太多的怪事,讓這些熱衷八卦的綠林談資滿滿。
“張首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叢無忌偏過頭,疑惑的朝張陌看去,而此時對方臉上也是一片茫然。
曦云對面的陸曦見狀,輕輕扯了扯自己手中的綢帶,又朝關押璃允的方向探了探,示意她不要太過固執(zhí)。
想到生死未卜的璃允與叢羽,以及在危險中行動不明的武雅涵,曦云無奈的深吸了一口氣,一滴清淚悄無聲息的順著臉上的蓋頭,垂落在冰冷的石臺上。
“快看啊!那是什么!”
正當曦云與陸曦即將行對拜禮時,原本平靜無波的暗河水面,突然蕩起了異常的漣漪。
“有什么東西正通過暗河的入口飄了進來!”
“哎?黑黑的那一團好像是頭發(fā),暗河里飄上來的是具尸體!”
水榭之中,眼尖的人立刻發(fā)現(xiàn)了河道中被沖出來的是什么東西,眾人一臉晦氣卻難掩興奮的圍了過去,其中的好事之人甚至還架著小船,用長槍挑起暗河中的尸體。
“快把這死人抬下去埋了,今天是咱二當家大喜的日子,這晦氣的尸體往這一放,還讓不讓人好好結婚了!”
帶頭打撈尸體的小頭目指揮著幾名手下,將那撈上來的女尸用草席裹了,裝上小船從洞天的入口送到外面。
眾人搬運女尸的過程中,尸體的一條手臂從草席中滑了出來,那手腕上戴著的碧綠色玉鐲,讓不遠處坐在亭臺中看熱鬧的張陌大驚失色。
張陌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粗糙的大手在眼睛上狠狠的揉了揉,那抹明晃晃的翠綠在女尸蒼白的手腕上來回搖動著,刺得張陌心神不寧。
“放下那具尸體!老趙,你馬上去確認下那女尸的身份!”
此時的張陌如坐冰窟,對于自己的女兒他再了解不過了,那只玉鐲,那只失了血色的蒼白手臂……
他無法相信剛剛那個披著嫁衣,歡歡喜喜準備嫁給心愛之人的女兒,此時竟已變成這具飄在暗河之中的冰冷尸骨。
他的心中,基本已經(jīng)確認了女尸的身份,可作為一名父親,他還是不愿去相信眼前這個殘酷事實,在內(nèi)心深處還保留著最后一份連自己都不愿承認的自欺欺人。
趙一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掀開遮住女尸面頰的長發(fā),在看請死者的真容后,趙一頓時大驚失色。
“老爺……”
趙一顫抖著雙手,雙目含淚朝著張陌看去,他沒有當眾說出死者的身份,可那充滿震驚與悲痛的表情,卻擊碎了張陌心中最后一絲僥幸。
“躺在草席中的尸體是我女兒,那禮臺上與叢云成婚的女人又是誰?”
張陌目眥盡裂,大聲呼嘯著抽出隨從腰間的佩刀,奪了一只打撈尸體的小船,便要朝著洞天中央的平臺沖去。
“妖女,你還我女兒命來!”
這場一波三折的婚禮,讓在場的來賓再次震驚萬分。
在張陌的呼和中,青云寨中張系一派的勢力紛紛操起各色武器,像下餃子一般跳下并寒徹骨的暗河,追隨著自家首領的小舟,朝著曦云所在的洞天平臺包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