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松江疑云(3)
“殺人的邪祟另有其人?!?p> 沈夢漁:哇,你這么想真是省了我不少麻煩啊,后面的事就交給你了!
沈夢漁故作悲痛道:“可是現(xiàn)在就連祖父祖母都認定了是我娘所為,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p> 江晚歌道:“為什么會認定是你娘呢?他們有什么證據(jù)嗎?”
沈夢漁搖搖頭:“祖母不肯說。”
蔚雪瑤道:“我們今日去各個死者家中,發(fā)現(xiàn)他們都因為不同的原因要離開幾日,這些理由都很合理,沒有什么共同之處?!?p> “所以,一開始沒有人發(fā)覺他們失蹤?!?p> 沈夢漁回想一下昨天沈府門前的人,發(fā)現(xiàn)除了那個王釧的妻子,其他人的印象都不大深,“那王釧是因為什么離家?”
蔚雪瑤回道:“說是幫人辦事,他妻子說王釧為人內(nèi)向老實,沒讀過什么書,平時靠給人出苦力為生?!?p> “他一般都會連著出去幾天,有的時候三四天,有的時候半個月,說不準?!?p> 江晚歌沉吟道:“王釧妻子總是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沈夢漁問:“怎么說?”
江晚歌道:“她一說起王釧的事,反應(yīng)總是很快。你問她一個問題,她會回答很多,連家里幾畝田都說了,這也太不合常理了?!?p> 沈夢漁打心眼里覺得王釧的妻子是個無賴,對她態(tài)度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我看她就是誠心污蔑我娘,故意讓我祖父祖母煩心,無非是想討些銀子花罷了?!?p> 話一出口,沈夢漁心叫不好,什么錢不錢的,重要的是娘的名聲??!
江晚歌聞言側(cè)目看了好一會兒沈夢漁,看的他自己都覺得不太好意思了,才張口道:“你說的好像有點兒道理?!?p> 蔚雪瑤面向沈清歡的墓,喃喃道:“為什么一定是你娘呢?她們怎么一口咬定沈府?”
沈夢漁朝著來時的路看去,對二人道:“原因自然是有的,不過我得先問問祖父祖母?!?p> 三人傍晚又回到了沈府,沈老爺年輕時經(jīng)商,走南闖北許多年,攢下不少家業(yè),沈家在松江鎮(zhèn)也是赫赫有名的富貴人家。
沈府自然也是修建的相當氣派,當初沈老爺選府時,特意選在了松江鎮(zhèn)的最北面,看起來離繁華之地頗遠,但若是登上沈府后院里的閣樓,又可眺望整個松江鎮(zhèn)全貌。
因此,沈府門外這條街上一般沒什么人,除了最近鬧事的,一直以來都算得上是安靜祥和。三人見門口不見昨日鬧事的人,可大門依舊是緊閉的,都明白這是被鬧怕了。
門被欠開一條小縫,小廝的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zhuǎn)了一轉(zhuǎn),小聲對后頭的人講:“快開門,小姐回來了。”
沈夢漁被感動的不行,終于肯有人承認自己是沈府小姐了!
正要進門,江晚歌突然回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街角,一個黑色的身影惚地閃過。
“看什么呢?進來呀?!?p> 沈夢漁看江晚歌出神,也探頭去看,卻連忙被擋了回去。
“你先和祖父祖母說明情況,我去去就回?!?p> 說完也不等沈夢漁回答,迅速奔向剛才的方向。
沈夢漁一臉疑惑,抬眼卻正對上門口小廝奇怪的眼神……
沈老爺似乎早就知道他們會回來一樣,坐在前廳里等著沈夢漁,臉色看起來比昨天好了許多。
“祖父……我……”
沈老爺獅子一樣的眼神看了一眼兩人,沉聲道:“先去吃飯?!?p> 飯桌上,蔚雪瑤輕輕道:“我看沈老爺對你也還不錯,你為什么總是一副很怕他的樣子?”
沈夢漁似乎忘了這是自己家,說話也像做賊一樣:“說不清,好像我天生就怕祖父。”
“祖父呢,說起話來總是瞪著眼睛,我一看他那個樣子,就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什么?;蛟S是因為一看見我就會想到我娘的原因吧,他不喜歡我也算情理之中?!?p> 蔚雪瑤點點頭,又問:“你之前說,你拜師,你祖父是同意的。九天宮拜師收徒一向嚴苛,師尊又是親傳弟子,想必你祖父是費了一番力氣?!?p> 這個沈夢漁倒是不知,自己說要拜師,三天后祖父就把自己送走了。難道不是祖父討厭自己才匆匆推了出去嗎?
“九天宮拜師很難嗎?”
蔚雪瑤放下碗筷細細道:“當然,首先你得是修仙世家出身,或者像江師兄一樣是青玄長老的嫡傳弟子,再或者得有所根基。嗯……就是說你是個普通人,但是天資過人,是個可塑之才?!?p> 沈夢漁想了想自己好像三點都不占。
那祖父是怎么幫自己拜師的?給仙尊拿銀子了?不不不,北苑不是那樣人。
沈夢漁覺得這事自己不能細想,可能作者就是專門寫了一個小炮灰給反派擋刀罷了。
說到反派,江晚歌怎么還沒回來?
“小姐,有人來了,說是九天宮的人……您看?!?p> 小丫鬟怯生生的對沈夢漁說:“是個男的。”
說曹操,曹操到。
“和我們一起那個?放他進來就行了。”
沈夢漁問的小丫鬟一臉茫然:“……好像不是。”
蔚雪瑤和沈夢漁對視一眼:那是誰?
沈夢漁看門前圍著的一眾下人,心道沈府的大門好忙,不是里面圍滿了人,就是外面圍滿了人。
下人們見沈夢漁來了,自動讓開一條路。
“怎么不開門?”
管家低聲道:“這人……太過古怪,所以還請小姐您來看看?!?p> 古怪?有什么古怪的。
沈夢漁正要卸下門栓,管家低聲道:“別?!闭f著指了指門縫。
沈夢漁按照指示,從門縫里往外看,就見門外站了一個披頭散發(fā)看不清面容的人,那人身上的衣物不知怎的被撕的稀巴爛,露出的胸膛上也全是泥漬,依稀可見上面深深淺淺的抓痕,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沒有泥的,還散發(fā)著惡臭。
蔚雪瑤在沈夢漁上方朝外看,疑惑道:“這怎會是九天宮的人?”
沈夢漁也覺得不像,那人氣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好像拼死逃到這來。
管家小聲問:“會不會是那群人冒充九天宮來騙咱們?”
下人們聞言都覺得有理,紛紛附和認定了是他們。
蔚雪瑤道:“不太可能,這人看起來像個男的。”
沈夢漁躊躇道:“江晚歌?”
那人好像正在氣頭上,不悅道:“不是,快開門?!闭f完也不等對方回答,開始狂砸門。
蔚雪瑤和沈夢漁覺得這聲音頗為耳熟,卻又一時記不起是誰。
管家早就吩咐了下人準備了狗血和臟水,是人就潑水,是鬼灑狗血。眾人看來的是人不是鬼,連忙把狗血放下,端起了臟水。
沈夢漁還想問他幾句話,管家卻上前把倆人攔下,“小姐,仙師,不必與他多說,定是他們又來鬧,裝鬼嚇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就他們能想出來!”
話還沒說完,兩個小廝手腳麻利的打開大門,其余人端起桶就是一潑。沈夢漁阻止不及,頓時嚇傻了眼。
臟水一潑,那人身上的泥洗掉了大半。
“薛崇文!”
“薛崇文!”
薛崇文頂著半片菜葉,氣的發(fā)抖:“你們……你們太過分了!”
“我們也沒想到是你。”
沈夢漁滿臉歉意,蔫蔫道:“還以為是別人來找茬?!?p> 蔚雪瑤轉(zhuǎn)移道:“你怎么會弄成這樣?別說是我們了,就是小師叔也認不出你?!?p> 薛崇文滿臉怒氣,卻不肯說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
氣氛一時間有點兒尷尬,正巧這時管家來了:“小姐,和你們一起的小公子回來了?!?p> 話還沒說完,江晚歌學著管家的語氣進門道:“小姐,小姐,我回來了?!?p> 沈夢漁忘了薛崇文還在氣頭上,沒忍住笑了出來。
江晚歌也笑了一陣,這才看見坐在一旁的薛崇文:“薛師弟?你怎么來了?你這是怎么了?”
薛崇文沒好氣道:“你都能來,我不能來嗎?”
江晚歌:“來就來,怎么還帶菜哈哈哈哈哈哈。”
“和師妹客氣什么,沈府有的是菜,還差你這幾片!”
江晚歌笑的前仰后合,沈夢漁卻笑不出來,蔚雪瑤只覺得頭痛,連忙打插道:“別鬧了,沈老爺還在等咱們?!?p> 正廳內(nèi)。
“如今之事,各位仙師怎么看?”
沈老爺靠在椅子上,面色平靜,目光沉沉。
江晚歌道:“我們今日得知,這五人離家前都說明了原因,并無蹊蹺?!?p> 沈夢漁道:“既然如此又為何會一起出現(xiàn)在西山呢?”
江晚歌垂目道:“難道是有共同的目的?”
蔚雪瑤回憶道:“王釧說自己要去幫人辦事,他妻子自然以為是去出苦力。
趙金水離家時并未留言,但他一般都是去賭坊,所以一開始他母親沒有懷疑他是失蹤。
馮四家里做小買賣,但是一直賠本,幾天前他說自己要去外地走貨,十天左右就回來。
劉遠風說去鎮(zhèn)外看大夫,他前些日子受了點兒傷。
吳豐年說去看看自家田地長勢如何,一會兒就回。”
沈夢漁道:“原因不同,時間不定?!?p> 沈老爺悠悠道:“馮四我聽說過,是個圓滑的后生,可做生意光是圓滑,沒有頭腦終究是成不了大事?!?p> 江晚歌覺得有理,問道:“那依祖父所言,若是一個人經(jīng)商一賠再賠,可還有心力繼續(xù)維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