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看了看查理斯遞給自己的一份核磁共振檢查成像,隨即他又擔心的看向了查理斯,他生怕查理斯再次做出那種懸崖邊上打秋千的蠢事。可是,他的擔憂看起來并不是無濟于事的。
“我想要為她安排一次手術(shù),就在這一周之內(nèi)。”查理斯請求道。
“你瘋了嗎?你難道沒有看到檢查結(jié)果里面顯示,女孩的腦瘤位置與大腦的主動脈粘連。哪怕是偏差一毫米,都有可能引發(fā)嚴重的腔內(nèi)出血?!苯淌趽鷳n的提醒著查理斯。
查理斯此時就像是剛剛接受培訓(xùn)的拳擊手一樣,他聽著教授的勸告,不住的點頭,可是內(nèi)心卻早已陷入了即將到來的鏖戰(zhàn)之中,根本沒有將他的勸告記在心中。所謂的請求,莫過于走個流程吧,他的內(nèi)心其實早就有了自己的答案,并且在它剛剛萌生出來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板上釘釘了。
“那也值得一試。我記得在我第一天來到這里的時候,您是我的面試官。當我憑借著自己的那一套毫不連貫的自我介紹,以及一些可有可無的醫(yī)學(xué)證書蒙混過關(guān)時,您告訴我,醫(yī)生要勇于嘗試一切挑戰(zhàn),并且在從中得到經(jīng)驗?!辈槔硭估^續(xù)試圖說服教授。
“是,我或許是這樣說過。但是勇于嘗試和犯傻是兩碼事,你這樣無非是在做一臺不可能完成的手術(shù)?!?p> “之前發(fā)生車禍的那位女患者您也是這么說的?!辈槔硭惯@番言論,顯然造成了教授的強烈不滿。
“你現(xiàn)在立刻給我滾出這里!”教授說罷,用手指了指查理斯身后的門。即便是這樣,查理斯已經(jīng)在心里打好了主意,并且在他剛剛跨出辦公室的第一步時,已經(jīng)在腦海里列出了這次手術(shù)的大致步驟以及風(fēng)險評估。
就在他剛剛走出走廊,準備到護士臺前詢問今天的手術(shù)患者時,勞倫像是獵人看見了野兔子似得,徑直奔向了查理斯。她拍了拍查理斯的肩膀,隨即彎下腰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查理斯見狀,連忙走向了不遠處的販賣柜,買了一杯拿鐵咖啡遞給了勞倫。勞倫猛灌了一口咖啡,隨即她連忙用手擦了擦沾染著奶泡的唇,“查理斯醫(yī)生,六〇五號病房的病人病重了,您趕緊過去看一下吧?!?p> “好。”查理斯說罷,往前走了沒幾步,隨即又返回到了勞倫的身邊,“對了,今晚有時間嗎?”
勞倫很顯然被查理斯這一番摸不清頭腦的搭訕搞得有些害羞,她沒有多做考慮,故作矜持的點了點頭。
“不要多想,你知道的,加文總是會為我安排各種各樣的約會。這次我想讓你佯裝我的女友,這樣的話也不用我親口拒絕她了?!辈槔硭惯@番話說罷,勞倫臉上的欣喜表情頓時煙消云散。她只是猶如被冷水澆灌似得回答了一句,“噢。”隨即便從護士臺上拿起了一本巡房名單,漸漸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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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約翰先生提著那一件被苦艾酒浸染的白襯衫來到洗衣房時,溫迪太太主動離開了收銀臺,為約翰先生打開了他常用的那一臺洗衣機。
“中午好啊,溫迪太太?!奔s翰先生一邊和她打著招呼,一邊將襯衫丟進了洗衣機里面。
“您又不小心將果醬沾染在了襯衫上了嗎?”溫迪太太好奇地走向約翰先生,詢問道。
“我這個人,永遠不會讓一件事在我的身上發(fā)生超過五次的。我只是...不小心將苦艾酒灑在了襯衫上面,你知道的,我不想讓別人誤以為我是酒鬼。雖然我很喜歡海明威,不過...我覺得自己還遠遠沒有到達他那種嗜酒如命的地步。至少...我痛恨那種亞洲的米酒,據(jù)說那是女人用嘴將大米嚼碎,吐進發(fā)酵桶里面發(fā)酵出來的。”
“噢...”溫迪太太露出一副惡心的表情。
“抱歉,我不是有意這樣說的?;蛟S...我們有空可以一起喝一杯。只是不知道您的男友是否同意我的這一做法。”
溫迪太太笑了笑,說道:
“您大可不必顧慮他的看法,他已經(jīng)在五年前就離開我了。只是您用米酒的釀造方法作為前綴,實在是讓我對于喝酒提不起興趣了?!?p> “你知道,我們不會喝米酒的吧。”約翰先生說罷,兩個人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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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范克從臥室里懶洋洋的走出來時,伊芙琳的父親則有些不情愿的看向了他,他很反感范克光溜溜的走在自己的面前。要是嬰兒的話,或許還會對他有些偏愛吧。
“抽煙嗎?”范克將一根煙遞給了莫里森先生,禮貌的問道。
莫里森先生并沒有接過范克手中的香煙,他不滿地看著范克,“我希望你可以在抽煙之前穿上你的衣服,哪怕是一件睡衣。你知道你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吧?”
范克聳了聳肩,將遞給莫里森先生的那一支煙丟進了垃圾桶,走回了臥室,“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
“你什么意思!”莫里森先生大喊道。而伊芙琳則竭力安撫好父親的情緒,她知道自己的男友和父親的脾氣,一旦任由他們繼續(xù)發(fā)作,后果簡直是不堪設(shè)想。
“爸,你干什么啊,您之前對待查理斯可不是這個樣子啊?!币淋搅照f完這番話,莫里森先生險些從沙發(fā)上彈了起來。他驚訝的看著女兒,雙手放在她的雙肩上,“孩子,你剛才提到了查理斯,你想起來什么了?”
伊芙琳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憑空從自己的嘴里說出這樣一個陌生的名字,“我剛剛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說,查理斯是誰?我的朋友嗎?”
莫里森先生此時有些失落的垂下了頭,將自己的雙手從女兒的雙肩上挪開,雙手交叉的握住,“是啊,他是你的朋友...無關(guān)緊要。”
伊芙琳此時的腦海里再次浮現(xiàn)出了那一片美麗的玫瑰花圃。她閉著眼睛,想象著自己站在花圃的中央,感受著傍晚的夕陽打在自己身體上的暖煦,以及時不時吹進她鼻腔內(nèi)的帶有玫瑰花香的海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