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5 虛空無盡交易系統(tǒng)（改）
這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色海洋，在它之上是一顆純黑的太陽，散發(fā)著詭異的黑色光芒，在它之下是無數(shù)的骸骨，掙扎著想要涌出海面，在它之中漂浮著一個黑發(fā)的少年，緊緊閉著雙眼不肯醒來。
那黑色的浪潮是看不見的洶涌，唯有那隨之上下起伏的少年，能彰顯出此刻的兇險，可這樣的狀態(tài)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就被打破，無數(shù)白色的骸骨終于掙脫那海水的束縛，借著浪潮被卷上海面拋在空中。
絕大多數(shù)的骸骨從空中落下，剩下的少數(shù)則是跟隨浪潮再次潛入海底，那絕大多數(shù)中的絕大多數(shù)也同它們一樣又一次沉入海中，只有那么極少極少的一部分落在那少年身上，抓住他的肢體或是掛著、勾著、咬著，似乎這就是它們脫離這黑海的唯一方法。
可隨著下一個浪頭打來，這些骸骨又再次被帶走，換上一批新的骸骨。
就這樣，一個又一個浪頭，一批又一批骸骨，那漂浮在海中的少年，最終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看向身上那已經(jīng)與自己連成一塊的骸骨。
“老杜，你今天怎么那么晚才回來？”
“哦，考數(shù)學去了是吧？”
“老倒霉蛋嘍~”
“這次你總該不會又掛吧？”
“哈哈哈，等會咱們一起出去吃火鍋，給你掃掃霉氣！”
察覺到少年的蘇醒，那抓住少年肩膀的幾具骸骨，將他們白森森的頭顱湊到他的耳邊，用他最熟悉的聲音，說著他最熟悉的話...隨后，便逐漸崩解，化作一捧捧白灰，隨風飄散或是直接沉入海底不見蹤影。
“哎！老頭子！咱家小言光宗耀祖啦！”
“咋啦！不知道你一天天急個啥！這次又是怎么？考上班級第一啦？”
“不是！你往大猜猜！”
“哎呦呵，那全校第一？”
“錯啦！是小言被航天局選為宇航員了！”
“嘿！我信你個鬼！”
“哎呀！你自己看這報紙！上面明明白白寫著貼著就是我們家小言！”
“...啥?。俊?p> 這次發(fā)出聲音的是，那各自用在少年身側的兩具骸骨，說完這些讓少年感到驚訝的話語，他們便同之前那些骸骨一樣，化作一捧白灰，消散。
“你這樣以后怎么娶媳婦？大男人能不能把自己弄干凈點？”
“好好學習，別老想那些有的沒有東西?！?p> “如果你愛上我的話，我會把你傷的很深...”
“我喜歡你，因為你對我很好?！?p> 抓住少年四肢的四具骸骨，同時朝著少年說著它們唯一的一句臺詞，隨后便是一樣化作白灰，找不回來。
現(xiàn)在，唯一剩下的便是那具從背后抱住少年的骸骨。
見少年沒有任何反應，這具骸骨用身上的每一個部件，擠壓著少年那脆弱的軀體，好似要這樣將少年困死在懷中...可最終這骸骨還是放棄這樣去做，轉而將那頭顱湊到耳后，互相擊打著上下齒發(fā)出同少年一樣的聲音。
“我要從現(xiàn)在開始就改變自己，好好把之前落下的東西補回來，就從把作業(yè)做完開始...啊？今天的時間太晚，干脆就這樣玩到自己不想玩，明天起一定要努力做新的自己。”
“為什么不努力？明明已經(jīng)說好要努力才對？就這樣一直玩下去那可真的不像話！現(xiàn)在就努力！可是，我真的做得到嗎？努力真的會有成效？這樣做下去能收獲什么嗎？”
“你只是一個幸運的普通人而已，從八十億人里面選擇你，不是因為你有這樣的能力，所以非你不可...只是恰好選中你，明白沒？哈哈哈哈！”
“拋下所有一切逃到這里的感覺怎么樣？依舊茍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感覺怎么樣？所有的事情都與你沒有什么干系只能看著發(fā)愣的感覺怎么樣！？背叛所有人你得到的不過就是這樣悲慘的下場！”
“干脆死在地球不好嗎？就那樣不知不覺的死去不好嗎？同自己所熟悉的一切一起逝去不好嗎！？告訴我！為什么你不去死?。吭谶@里沒有任何意義的活著??？”
那骸骨的語氣從平緩到幽怨再到歇斯底里的怒吼，曾平靜的面孔已經(jīng)變得極度猙獰，粗糙的表面也開始變得光潔如新，整個身形已經(jīng)快比之前要有兩倍之大，少年的軀體就如同孩童般被他擁在懷里。
“......”
可少年依舊沉默不語，臉上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就好像此間所發(fā)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如此漠視著所有。
“杜！言！現(xiàn)在！你必須得回答我的問題！快說！為什么你不去死！”
聽見那骸骨的話語，少年的表情終于開始有些許變化，就好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少年...不，杜言。
他終于想起來，現(xiàn)在的自己已經(jīng)被致遠艦帶到這距離地球3700光年外的星球上，看著太初為人類的復興忙里忙外，自己卻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回憶著那些被自己拋下的人，逃避著現(xiàn)實的一切。
可他又不是什么小說里的主角，沒法像他們那樣拯救自己珍愛的人...他只是一個普通的幸運兒，將此生運氣都用在這上面的“廢物”而已。
“...我不知道。”
“不過說實話，我覺得自己是應該死在地球上面?！?p> “同那些我熟悉的人一起步入那末日，讓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天終結?！?p> “可現(xiàn)實卻不是這個樣子?！?p> “我不得不拋下他們，來到這陌生的地方，背負起不屬于我的責任，就那樣站在一旁看著她。”
“為什么會這樣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我也很想知道?！?p> “是不是因為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對他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零件？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廢物？是什么都做不到的垃圾？”
“可能，就只是我的存在沒有任何意義吧？”
“滿意嗎？我的回答？”
杜言扭過頭去對上那猙獰的頭顱，將它撞得粉碎讓全部的一切都沉入那不見底的黑海中...隨后，他自己也沉入那無邊無際只存在黑暗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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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常理來說，使用休眠倉入睡的人并不會做噩夢，畢竟這玩意從設計最初開始，就是為最大程度保障使用者的休息，所以，就噩夢這樣影響睡眠的因素，早就被那些科學家用各種方法扼殺在搖籃里面。
就更不要說，現(xiàn)在的杜言還被注射到10單位的安定劑，這樣的劑量那可是能讓一頭大象都安然入睡！
眼見杜言依舊在被噩夢折磨，已經(jīng)將所有能用的招都用過一遍的休眠倉，只能采用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就這樣叫醒杜言，讓他醒過來待會再睡。
“嗯...？”
迷迷糊糊從噩夢中蘇醒的杜言，感受到眼皮外那刺眼的光源，忍不住想要抬起手遮擋，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使不上力氣，就只能這樣躺著緊緊閉著雙眼，等待那燈光逐漸減弱。
“太初？”
待那燈光黯淡下去，睜開雙眼的杜言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做了噩夢，便呼喚起太初讓她來幫幫自己...可是回答他的卻是一股詭異的安靜。
“怎么回事？太初??？”
就這樣等上好一會，依舊沒有得到回應的杜言，有些慌張地問道，順便拖起那逐漸恢復知覺的手，去按動那休眠倉的手動開啟按鈕，可奇怪的是不管他怎么用力，都沒有辦法將這個按鈕按下去。
“太初...過分了??！”
說完這句話，杜言便重新躺回到休眠倉的靠墊上，就這樣等太初給自己一個交代，不過幾分鐘過去都沒有人回應他，有些氣憤地杜言便看向休眠倉內(nèi)的時鐘，打算數(shù)著時間等太初過來好找她的麻煩。
這一看杜言才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休眠倉里面的時鐘竟是一動不動，本來杜言還以為是這個時鐘的問題，可隨著時間的流逝，杜言在注意到這里似乎有些太過安靜，那耳邊本該有的那種機械運作聲也不知為什么不復存在。
“怎么回事？”
正在杜言思考狀況的時候，一個有別于自己的聲音從他的腦中響起。
“尊敬的11762679號用戶，您好?！?p> “誰？誰在說話??？”
“我是虛空無盡交易系統(tǒng)的輔助模塊，您可以稱呼我為小幫手...當然您可以在完成新手教程后隨時改變我的稱呼。”
“啥？虛空無盡交易系統(tǒng)？小幫手？新手教程？你能不能先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腦內(nèi)突然響起的這個聲音，雖然在一開始的時候把杜言嚇得不輕，可經(jīng)歷過信息爆炸時代那各類網(wǎng)文洗禮的他，很快便察覺到這個聲音的主人究竟是什么玩意，便試探著向那個聲音提了一個問題。
“您很早之前就幸運的被選為虛空無盡交易系統(tǒng)的使用者，可是由于您的生命層次太低，沒法使用虛空無盡交易系統(tǒng)，我不得不花費很長一段時間來進行優(yōu)化，以至于現(xiàn)在我才能與您進行通話，對此我表示歉意...當然，這其中包括對您進行優(yōu)化時所引發(fā)的諸多不良反應。”
“我沒說這個?！?p> “那您就是在指時空靜滯場？這是我們?yōu)榱吮Ｗo新進人員安全所設置的例行操作，在您完成基礎教學以后就會立即解除...所以，您是否要在現(xiàn)在開始基礎教學呢？”
這有些喋喋不休的聲音，說道這里才算是徹底停下，杜言也算是弄明白，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到底是什么樣子，不過杜言并沒有馬上答應腦中的這個聲音，畢竟在他看來系統(tǒng)這種東西說的話，十句里面有九句都摻著水，擺明就是在弄個坑給你跳。
“基礎教學是什么？”
“基礎教學自然是有關于虛空無盡交易系統(tǒng)怎么使用的教學...當然，這一點請您務必不要擔心，我早已經(jīng)通過您的大腦了解到，您的文明有對此類的各種描寫，在此我鄭重地像您承諾，虛空無盡交易系統(tǒng)并不是您想象中的那個樣子?！?p> “虛空無盡交易系統(tǒng)，從不會強迫下屬用戶進行任何操作，相反我們一直秉持自由的方針，將權利賦予我們的下屬用戶，同時我們會竭盡全力保證您的生命安全...用您的話說就是：人都沒了，我們怎么賺錢呢？”
“何況，在進行完基礎教學以后，如果您沒有作出準確的答復，我們是不會為您開啟系統(tǒng)的任何功能，以保證您所作出的選擇皆為自愿，所以您可以放心的進行基礎教學?！?p> “當然，就算您現(xiàn)在不進行基礎教學也沒有關系，我會一直維持時空靜滯場保護您的肉體與思想，直到您愿意進行為止...”
雖然，杜言并不相信這個家伙所說的話，可現(xiàn)在除去答應它以外，杜言就再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可言。
“那...就開始基礎教學吧?！?p> “如您所愿。”
在杜言腦海中的那個聲音說完這句話以后，僅僅只是瞬息之間，一道巨大的淡藍色旋渦便突然出現(xiàn)在杜言眼前，將他整個身體扭曲的吸入其中，隨后在那強烈的不適感中杜言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