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遇到邪先生了,居然用人來養(yǎng)小鬼”。
胡大師聽完皺了皺眉頭,他雖然不太懂什么網(wǎng)絡直播,不過萱萱說的忘記給壇子里的小鬼上貢然后遭到反噬,肯定就是這么回事。
自己養(yǎng)小鬼雖然同樣忌諱很多,但決不會像這樣,只是一天忘記上供便導致這樣嚴重的后果。
世界上哪有讓你平白無故得好處的人,事出反常必有妖。
可惜萱萱沒有意識到,這才入了套,不過這種誘惑一般人也確實難以抵擋。
如果不是我們及時發(fā)現(xiàn),鬼嬰必定會吸干萱萱的心頭血降生出來,變得更加狠厲。
“多謝兩位小友相助,不知現(xiàn)居哪里,日后也好拜會”。
胡大師心胸還不算狹隘,雖然之前被蘇徹利用,不過他也知道若是沒有我們幫助,恐怕他今天就名聲掃地了,以后只怕沒臉在這個圈子混下去了。
“至于那三個響頭……”。
胡大師面露尷尬之色,顯然被自己的放的狠話打臉有些難受。
“算了,胡大師也只是開玩笑而已,沒必要當真”。
我揮了揮手,示意他不必在意。按輩分來說胡大師肯定比我們大,要真給我們磕頭也受不起。
都在一個城市,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沒必要把人往死里得罪。
“鐵子,這次又多謝你了。老是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
小胖子撓了撓頭,知道萱萱沒有找別的男人,心結(jié)也算是解開了。一言不合又掏出手機給我轉(zhuǎn)了十萬。
“說這些就遠了,我這也是舉手之勞”。
說實話,連續(xù)在小胖子這賺了兩筆,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不過我一瞅小胖子的余額,長長的一串跟歡樂豆似的。心里的愧疚感也就下去了許多。
我剛想退他一部分,結(jié)果這傻子又拉著萱萱噓寒問暖去了,還要給她熬點紅糖水燉個老母雞補補身子啥的,根本沒理我。
我也只好作罷,等回頭再轉(zhuǎn)他好了。
要不說有錢就是好,我這種小屌絲就想著賺點錢買車買房娶媳婦,人家天天就光想著花里胡哨的情情愛愛。
“胡大師,我女兒看好了?”。
這時貂皮女也從房間里出來了,看著家里亂七八糟的也沒說什么。
估計先前躲房間里也聽到是什么情況了,確實不能怪別人。
“嗯,那個害人的小鬼已經(jīng)被收走了,還得多虧了這兩位小友啊”。
胡大師也是實誠,沒有自己居功,對我們一頓夸贊。
“是是是,我一看這兩個小伙子就知道厲害的,果然年輕有為”。
貂皮女滿臉堆笑,沖著我們熱情的招呼,還問我們要不要吃點水果喝個茶啥的。
要不是習慣了她的變臉,我都懷疑之前那個尖酸刻薄的嘴臉是不是幻覺了。
“不用了,謝謝”。
我對她也沒什么好感,既然事情了結(jié),我也該回去了。
至于小胖子,只能祝他好運了,希望他能夠早日備胎轉(zhuǎn)正。
我和蘇徹告別了胡大師小胖子他們,然后就打了個出租車回鋪子。
這忙活了一上午都還沒來的吃東西呢,緩過來才感覺有點餓了,我們就在附近的飯店草草吃了個早餐。
回去的路上經(jīng)過一個小公園,廣場上一個石桌附近熙熙攘攘地圍了不少人。還不時傳出什么活神仙,大師之類的驚呼。
我看熱鬧的心頓時發(fā)作了,便好奇地擠了上去。
里面是一個戴著圓框墨鏡的老瞎子坐在長凳上給人批八字算命,身上穿著一身古典的黑色褂子,留著長長的白胡須,瘦骨嶙峋的確實有點大師內(nèi)味。
只見瞎子聽完一名中年男子報上的生辰八字,枯柴似的雙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然后便高深莫測地說道。
“這位爺,您現(xiàn)在家境一般,是來問財路的吧?可惜時運未到,就算求財也無門啊”。
“是是是,還請大師指點迷津”。
中年男子聞言一副震驚的樣子,顯然是被老瞎子說中了要問的事情。
“這個可不好辦,萬事皆有定數(shù),冥冥中自有天意,不能強求”。
老瞎子伸手摸了摸花白的胡須,做出一副沉吟狀。
“區(qū)區(qū)小錢,請大師笑納。若真能給我改改財運,日后必有重謝”。
不好辦那就不就是能辦嘛。
中年男子見有戲,連忙從口袋里掏出幾百塊錢塞到老瞎子手里,然后緊張地看著老瞎子,生怕他不收似的。
老瞎子不動聲色地將錢收入囊中,然后緩緩開口問道。
“你家里可是養(yǎng)了一條狗?”
“回大師,倒是有條土狗”。
“你有所不知,就是這條狗妨了你的財運,它前世本是你的一位債主,這輩子特意投胎到你家來討債的,有它在你家守著,財神爺怎敢進門?”。
“那可怎么辦?要不我現(xiàn)在回去把它殺了?”。
男子一聽這話頓時有些激動了,感情自己窮了這么多年都是因為一條土狗?
“你就算殺了它,它還會繼續(xù)投胎來討債,你回去買點好肉給它吃了,算是還了你前世的債,不過此狗既然與你有前世糾葛便不會輕易離開,恐怕還會三番五次的來找你,你切記不能再讓它進家門”。
老瞎子認真囑咐了一番,便揮手示意中年男人可以離開了。
“厲害啊,光憑八字就能把老張家里的情況算的這么清楚”。
“這恐怕是個高人,趕緊讓他給我也算一卦,說不定我也能發(fā)財”
剛剛這個算命的老張經(jīng)常在公園溜達,大家也都認識,自然不可能是拖。
見老瞎子鐵口直斷,算的這么準。旁邊圍觀的吃瓜群眾頓時拍手叫好,對老瞎子是徹底信服了。
所謂內(nèi)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我一眼看出來這個老瞎子很顯然就是開局一張嘴,算命全靠編,跑江湖的江相派。
至于他為什么算的這么準,其實很簡單。
一般算命都是女算姻緣男算財。
再加上現(xiàn)在都中午十一點了,這個點還在公園閑逛的顯然都是閑人,一個中年男人也不可能是什么退休干部,只能是無業(yè)游民。能算什么?肯定是財運!
長期養(yǎng)狗的人身上也會帶上狗的味道,老瞎子看不見,嗅覺和聽覺肯定異于常人,肯定是聞到了中年男子身上的味道,這才借題發(fā)揮忽悠了一通。
土狗都戀家,突然被主人趕出去了,肯定會想著回來,這不就應了瞎子說的話么。
就算男子硬說沒養(yǎng)狗,老瞎子肯定又會說家里正好缺一條狗鎮(zhèn)宅。
不管怎么男子怎么回答,都已經(jīng)入了他的套。
蘇徹倒是在一旁聽的津津有味,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嗤笑。他也是走江湖的,應該也看出來是怎么回事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人群安靜了一下,他這聲嗤笑顯得特別扎眼。
我剛想叫蘇徹離開,沒什么好看的。就聽見老瞎子此時突然大聲開口問了一句。
“剛剛是哪位小兄弟笑了一聲,可是對老夫我有什么指教?”
人群里的大媽大叔們紛紛轉(zhuǎn)頭看向我們,這里就屬我們年輕。
你娘,耳朵這么靈?
這里這么多人說話就發(fā)現(xiàn)我們了?這可有點尷尬了。
“沒有沒有,大師誤會了,只是想起了一些好笑的事情而已”。
我連忙開口幫他掩飾,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當然不可能大庭廣眾之下把我們知道的說出來揭穿他。
這算是一種舊時候的規(guī)矩,就跟看戲法似的,哪怕你已經(jīng)看出來是怎么回事了,也不能當人家面說出來,否則這個死仇算是結(jié)下了。
其實江相派也不算什么騙子,一個愿打一個愿挨,就是求個心里安慰而已。頂多算個收費有點貴的傳統(tǒng)式心理醫(yī)生吧。
“哦?既然如此,老夫也給你算一卦吧”。
老瞎子朝我們這邊微微笑了一下,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要不是不露兩手震住我們,威信肯定要打點折扣。
“去吧,皮卡丘”。
蘇徹倒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讓我上去試試老瞎子到底什么套路。
“那就多謝大師了”。
真是UZI面前玩VN——班門弄斧。
我好歹還會正兒八經(jīng)的看相測字,你一個江相派還忽悠到我頭上來了?
剛好我也有些好奇老瞎子會怎么忽悠我,反正他說什么我都說對,敷衍就完事了。
然后擠到了他面前報上了生辰八字,然后看他開始表演。
不過這次老瞎子聞言卻是臉色一變,好半天沒有開口說話,一雙稀疏的白眉緊鎖,仿佛在思考什么,然后才慢慢用沙啞的聲音開口說道。
“小兄弟,你命犯天煞孤星,注定要孤苦一生啊,我沒算錯的話,你家里現(xiàn)在只有你一個人吧”。
“前幾天你剛度過了一個劫難,不過后面還有一個更大的劫難,需要小心啊”。
全說對了!要不是不認識他,我還真以為他了解我的過去。
我頓時有些吃驚,雖然我家還有外公,但他已經(jīng)去了天師府,可不就是我只有一個人么?
如果僅憑看八字,恐怕我都不能把一個人的現(xiàn)狀看這么準。
這下我是心服口服了,小丑竟是我自己,這老瞎子看來確實有點東西。
“請問大師這個劫難是什么?”
我連忙問道,更大的劫難?上次外公用替命符幫我擋了一次災,那這次怎么辦?
“天機不可泄露,你到時便知”。
老瞎子輕輕地搖了搖頭,然后一副唉嘆惋惜的樣子。
我見老瞎子實在不肯說,便伸手掏了掏口袋,想給他付點卦費。卻尷尬地發(fā)現(xiàn)好像就只有幾個硬幣。
剛想問老瞎子有沒有二維碼,支不支持掃碼支付,老瞎子似乎知道我在干嘛,沖我擺了擺手。
“你走吧,我不收錢”。
我不僅沒有占到便宜的欣喜,反而心里陡然咯噔一下,這個錢可不能省。
按照算命的規(guī)矩只有一種特殊情況下不能收錢,那就是不能收將死之人的錢。否則哪怕就是算卦的給一塊錢,也是要收下的。
卦不可算盡,語不可言明。這也是一種隱晦的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