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去了兩天,寒自從那一晚后,整個人的情緒就低落了許多,許多東西在寒的腦海中混亂的盤踞,爭奪著他的的思想陣地,蕩起一陣陣的漣漪。
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了,在此時都是一念之間。
似乎是察覺到寒的這種狀態(tài),墨近日與寒說話也少了一些,而更加注重于營地的防御。
墨繞著營帳走圈,檢查有無可疑物品,畢竟士兵只是普通人,如果被特意準備的邪惡暗算,一般很難有生機。
“這是什么?!蹦l(fā)現(xiàn)地上有一塊紅色碎石,顯得頗是醒目,于是撿起來仔細查看。
拿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塊晶瑩的白色玉塊,只是在其中心,有一個小小的紅色光點,也正是它讓玉塊發(fā)出微微的紅光。
墨收起來又巡了一半,果不其然,又發(fā)現(xiàn)了好幾塊,大小形狀都極其相似。并且隨著聚集,其中紅點似乎發(fā)生了奇妙而詭異的變化。
墨的臉色凝重起來,果然,敵軍下臟手了。她立刻向中心奔去,去見阿普修。
阿普修也不驚訝,實際上自已不何嘗在偷偷下黑手,這已經(jīng)是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如果寒不知道的話,就盡量不要讓他知道。”最后,阿普修這么說道,眼中說不清是什么情緒,有惋惜,好奇、以及一種看花落到嘆惋。
寒確實不知道這件事,哪怕全營帳都在挖地三尺拔除詛咒時,遲鈍的寒都沒發(fā)現(xiàn)。
兩天后,所有詛咒拔除,士兵們也被魔法師們凈化了一次,敵人的駐地又前進了五里,空氣中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如同緩緩凝固的一塊年糕,令人感受到壓下來的沉重。
晚上,在賬營中心,眾將以及寒、墨齊在一堂。阿普修坐在最中心,魁梧的身子被通明的燈火照映,他說道:
“明天就是開戰(zhàn)的日期,等到那時,我們的兵力分配是…………”
而寒的頭發(fā)已經(jīng)少見的有一些凌亂,人依舊有些迷糊,甚至都沒有聽清阿普修說了什么。
會散了,眾人紛紛回去休息,只剩下寒與墨兩人,墨說道:
“寒,想出結(jié)果了嗎?”
寒搖搖頭,盡管他在水藍星讀過這相關一類的書籍,但親身經(jīng)歷畢竟是不同的,選擇迫切的折磨著他。
墨輕聲道:“有些東西,不是絕對正確的,也不是絕對錯誤的。明天,你或許不用思考那么多?!?p> 寒抬起頭,有些意外的看著墨,最后吐出一句:“嗯,我知道了?!?p> 出奇意料的,墨走上前來,摸了一下寒的頭。感受著手中黑發(fā)柔順的觸感,墨微微一笑:“我們扯平了?!?p> 因為曾經(jīng),你也給過我動力與理由。所以,當你迷茫軟弱的時候,不要忘了我在你身后。
寒又紅了臉,這就是冤冤相報嗎,領教了,你不講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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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卡爾夏張望著那座尚亮著的營帳,記憶便突然翻滾起來了。
卡爾夏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見墨,那個當初瑟瑟發(fā)抖的少年,想要擁有力量,不再不幸。
但是,自己沒有魔法天賦,哪怕當一位劍士,晉級的速度也慢的驚人。墨有魔法天賦,但天賦也僅此而此,當然她的身體素質(zhì)卻比自己好太多太多。
卡爾夏知道,自己比不過別人,所以只有努力,付出足以淹沒所有天分的努力,為此,兩人經(jīng)常處在危險之中。
但有些東西,哪怕死也跨越不了。因為自己太弱小了。
直到遇見了寒,寒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第一次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并救了兩人的命。
那時,他第一次感到不甘,自己珍視的東西被輕易的奪走了,卡爾夏祝福他們,也希望他們有更明亮的未來。所以卡爾夏沒有與寒、墨去法師之城,而是去瘋狂的冒險,將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去謀求進步。
直到自己成為了黑魔法師,想要屠龍的勇士變成了惡龍。
“墨……”
聽說墨已經(jīng)接受了傳承,成為了大魔導師,而自己變成了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達到了六階。
這大抵便是命運吧,卡爾夏這么想道。
算了,卡爾夏搖搖頭,似乎要將這些想法如同頭發(fā)上的露水一般甩出去。
卡爾夏的目光投向地面,似乎要穿透黑沉沉的它。
“明天,開始游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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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日光輝著大地,帶來的無盡暖意也溫暖不了那冰冷的鎧甲,與幾乎凝固的面部。
冷肅,寒寂,此刻,太陽光猶如一塊巨大的金色裹尸布,輕柔的披掛似乎在人的內(nèi)心中輕佻的提問——誰會死去呢?誰會活著呢?
寒與墨立在阿普修的兩側(cè),一個矮了一個頭,一個矮了兩個頭。
阿普修抽出長劍,粗獷的聲音響徹整個荒原:“全軍!調(diào)動!”
伴隨著令下,數(shù)萬人的軍隊猶如精密的齒輪,緩慢而絕對正確的轉(zhuǎn)動了起來——一波波的人分出去,但超過三分之二的士兵作為主戰(zhàn)力留存,其外尚有不知多少隱軍。
而在另一邊,極目看去可以勉強看到阿普修的軍隊,以及飛揚不休的煙塵,一些猶其堅韌的小草隨風飄揚,古來這片黃沙,埋葬了多少人的生命、夢想、幸福
兵氣連云屯,白骨纏草根!
軍陣也在嘩啦啦的調(diào)動,號角聲、邊聲不斷,渲染出悲嗆鏗鏘的回聲。
就在此刻,異變頓生。
嘭!伴隨著漫天黑色煙霧的四散,劇烈的爆炸聲傳到十里之外。所有士兵的視野中,漫天不盡的紅光亮起,猶如有天神改天換日,把太陽的白光換成了紅光。
從高處俯瞰過去,一個直徑超過兩千米的巨型粗糙法陣,緩緩浮現(xiàn),紅光逐漸光亮起來,猶如地上長出了一顆紅色太陽,又如一顆晶瑩的完美人血紅寶石,將天上的那位擠排了下去。
士兵們的瞳孔映成了紅色,隨后,那紅色如同有生命一般,又像一滴墨水在水中的擴散,迅速流轉(zhuǎn)滿了整個眼球。
“嗬嗬嗬!”士兵們逐漸發(fā)出野蠻的叫聲,身形也在逐漸硬化,長出鱗爪。
數(shù)以萬計的怪人,以超越普通人的速度,以及微弱的理智,氣勢洶洶地向阿普修的陣地襲來!
太快了,當阿普修注意到那飛揚漫天的煙塵時,才意識到,為時已晚!
“黑魔法師!”阿普修咬牙說道。無奈,那些分出去的士兵,怕是遭遇了不測,所以現(xiàn)在能做是,只有請出那些了……
“停下!”一聲滿是怒火的怒喝,響徹云霄!
阿普修抬頭望去,只見天空之中,寒一身白衣,黑發(fā)飄逸,如同神明,在他面前,士兵們沿著看不見的、長長的一條線,豎成一道厚厚的人墻!這一道人墻則在野蠻的迅速攀高,但似乎永遠沒有盡頭。
一身轉(zhuǎn)戰(zhàn)三千里,一劍曾當百萬師
“誰允許你們,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