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側(cè)妃,鳳木心沒有權(quán)利住在主院,安王爺有自己的院落,正妃的院子就在安王爺院落旁邊,都是前面的主院,側(cè)妃則是在后院,好幾個小院子,她住在其中的一處。
安王府沒有正妃,正妃的院落自然是空著,鳳木心經(jīng)過時,頓了腳步,抬頭瞅了瞅,嘴角浮著一抹冷笑,很快便離去。
奶嬤嬤見安王沒回府,便派人去宮中打聽,結(jié)果,安王也沒在宮里。
這安王明明昨日和側(cè)妃一起去了鳳太師府上,怎么就側(cè)妃一人回來,安王呢?
奶嬤嬤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鳳木心嬌柔做作,沒有一點(diǎn)世家小姐的氣度,怎么瞧,怎么不喜歡。
“老姐姐,安王爺去了酒肆吃酒?!惫芗易哌^來,小聲道。
“你知道?”奶嬤嬤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氣他不早點(diǎn)說。
“王爺今晨從太師府上離開,便去了酒肆,剛才攆夫讓人捎了口信,此刻應(yīng)還在酒肆歇著?!惫芗遗聥邒邠?dān)心,便主動解釋了一番。
“莫非街上傳聞是真的?”奶嬤嬤不是不知道街上的傳聞,再加上這側(cè)妃進(jìn)門,安王從不和她同房,便覺得有些問題。
“傳聞是不是真的,老奴不知,不過王爺不喜歡鳳側(cè)妃倒是真的?!惫芗倚÷曕止荆H有八卦的味道。
奶嬤嬤又瞪了他一眼,“這事咱們不要亂說,就當(dāng)不知,做好下人的本分便好?!闭f完,她便去忙其它。
管家默了默,他也是從宮里出來的,這安王爺,他從小看到大,誰不希望主子過得幸福啊。
哎!
人過中年的管家,愁得頭發(fā)險些要白了。
……
安王醒了,躺在榻上,并未起身,也沒打算用膳食,眼瞅著酒肆要打烊了,他卻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不想回去,甚至有些厭惡那個女人。
木離敲了敲門,“安王爺,酒肆要關(guān)門了,您可是要歇在這里?”
安王默了默,不作聲,只是盯著門,遲遲不肯回神。
“王爺?!蹦倦x站在門外,許久沒人應(yīng)聲,便推門進(jìn)去,一眼便見人躺在榻上。
這下有些唐突,木離打算退出去。
“陪一下本王。”安王又語出驚人,他也不明白今日自己緣何這般執(zhí)著。
木離頓了頓,并未轉(zhuǎn)身。
“你坐下吧,本王從未這么近距離的和你說過話。”安王平靜下來,坐在床塌邊上,語氣有些淡。
木離很自覺地坐到不遠(yuǎn)處的椅子上,莫名地配合。
安王瞅了他一眼,吸了一口氣,“本王排行老六,是父皇最小的皇子,因皇家沒有公主,本王又長得白皙,深得父皇喜歡,從小便被眾人捧在手掌心?!彼痛沟捻?,似在思索一些事。
木離瞅了瞅,這安王長得確實(shí)白凈,說他膚如凝脂,亦不為過。
“我三歲時,丞相府生了個小囡囡,那小模樣很是可愛,我一下子便喜歡上了這小小嬰孩,父皇說這是本王將來的王妃,要從小培養(yǎng)感情,之后,那嬰孩便日日進(jìn)宮請安,一直到我六歲時,她被其師傅玄機(jī)圣子帶回靈山,……”安王說著,竟默默地落了淚。
木離有些不解,這是?
安王拭了拭眼角,昂了昂頭,盡量舒緩情緒。
默一會兒,他又接著道:“再見她時,她滿十五歲,是在四月的春宴上,也不是,是三月,我著急見她,便請示了父皇,將每年的春宴改在了三月,如愿見她,那驚鴻一瞥,我心再彧難平,……等我準(zhǔn)備好娶她,卻傳來消息,她被可惡的匪患燒死了,鳳府將定親的玉佩還了回來,那玉佩還是離兒小時候,我親手帶上的,看見它,可離兒,卻沒了,我,我如何能……”
木離心顫了顫,瞅著他,不作聲。
安王越說越激動,他壓抑了太久,沒有人知道他內(nèi)心的煎熬和痛苦,“我一見那出殯的靈柩,白布覆蓋著,如我死灰的心,恨不能將那些個匪患碎尸萬段,可我沒有,我不知道兇手是誰,離兒還有嫡母,還有哥哥,我想靠近他們,替離兒侍奉雙親,……”
“之后你娶了側(cè)妃,鳳木心?!币恢弊徽Z的木離忽然開口道。
直視著他的雙眸,帶著淡淡的疏離。
安王心咯噔一下,莫名地有些發(fā)慌,像被人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安王爺若是說你的癡情,離楓已經(jīng)聽完了,也很同情,但人死不能復(fù)生,還望王爺節(jié)哀,一切朝前看?!蹦倦x說完,起身,出了屋子。
對于安王,她不是沒有印象,這些日子,總能想起一些事來,雖說模模糊糊,卻并不影響自己的判斷。
安王重情義,卻沒有主見。
那宮里的容妃娘娘如何,她倒是有所耳聞。
罷了,終究不是自己的良緣。
安王見屋門關(guān)起,整個人渙散下來,怎么也打不起精神來。
所有的食客離去,整個酒肆收拾利落,伙計(jì)們也都離開,掌柜的張伯瞅了瞅樓上亮燈的屋子,又看了一眼離主子,“主子,安王爺可是要宿夜?”酒肆從開張至今,還沒有食客留宿的先例。
“隨他吧,估計(jì)一會兒要走的?!蹦倦x擺了擺手,示意張伯先回去。
張伯可不放心,離主子如今一人住在酒肆,萬一傳出什么不好的話,有損聲譽(yù)。
哎,這老伯啊,怕是忘了,這街上傳他家主子與戰(zhàn)王爺龍陽之好,那可是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二人榻上之事被說得是有鼻子有眼,好像都瞧見了似得。
木離不知,所以依舊淡定。
……
“主子,這街上可都傳開了,說您和酒肆主子……”小四偷眼瞄了瞄主子,不敢繼續(xù)往下說。
“說本王是斷袖,和酒肆主子滾在榻上如何如何,對吧?!本渍f著,嘴角竟浮上一抹淡笑。
小四汗顏,這主子還能笑得出口,貌似心情還不錯?
明明就,連說書先生也講得繪聲繪色,主子卻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這將來還如何名正言順地娶木離小姐啊,真讓人操心!
小四覺得心瞬間變老了,跟著這不省心的主子,肯定會折壽的。
“宮里怎樣?”君墨白收起淡笑,眸子又冷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