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古淡然道:“他生時從不會讓人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就算死后,也不會那么容易的。不是么?”
江啟思緒了一下道:“先把他們放了。”
“你先下去。”南古以不容商量地口吻說道,末了又補充了一句:“我保證。”
江啟沒有說話,目光一直凝視著平地中間那一條漆黑的線條。在眾人的注視下,他抬起步,緩緩向深淵走去。
眼見江啟靠近,劍宗弟子們立即擺出一副迎敵的姿態(tài),他們不信,這小子就這么答應了,肯定有詐。
江啟微微側(cè)頭向南古。
南古揮手下令:“退!”
劍宗弟子們這才聽從地向左邊轉(zhuǎn)移。
四周包圍去除,伍心阮立即逃向斗宗的所在位置。
伍水嬌一步上前,卻不是去迎接伍心阮。朝著那個站在深淵邊緣的背影喊了一聲:“江啟!”
江啟聞聲,伸出一只腳懸停了在那里?;腥幌肫鹚坪踉?jīng)有過相似的一幕。
看見這一幕,伍心阮眉頭微蹙,感到了一絲絲的不悅??磥戆梢呀?jīng)徹底地愛上了眼前的這個人,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手中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還沒出現(xiàn)么?!苯瓎⒆匝宰哉Z道。說罷,一腳跨出。
雙腳離地的瞬間,他身上的火焰驟然消散,直直地墜了進去。
江啟嘗試著催動靈量,然而靈量似乎被一股神秘力量所完全的壓制了。
靈量無法使用,他很快就放棄了繼續(xù)嘗試的想法。
開始冷靜的分析當前處境。
“重力很小?!?p> 他就像一根輕浮的羽毛一樣,緩緩地下降。
轉(zhuǎn)過身,看了一眼上面。
“已經(jīng)看不到外面的天空。”
才跳下來沒多久,按理說不會看不見。
這說明深淵里有著某種特殊的陣法。
這時,他忽然看見比他低兩度的位置下有兩個相互抱著,昏睡過去的妖獸。
江啟眼前一亮,這兩個妖獸很早就跳下來了,不僅沒事,還在這里打起了呼嚕。
確定沒有危險之后,江啟忽然說道:
“我時間快要到了?!闭f罷,他閉上了雙眼。
識海本源世界當中。席地而坐的江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轉(zhuǎn)頭說道:“你為什么在最后放棄了掙扎?!?p> 崇源看著面前血紅色的江河,抿著嘴角苦笑:“應該更多的是失望吧,我曾以為他只是害怕任何人知道他已經(jīng)死的事?!鞭D(zhuǎn)而看向江啟:“小子,你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p> 此時的他,虛質(zhì)身體只剩下了雙肩以上的部位。
江啟微微一笑:“想不明白嘛?!?p> 崇源嘆了口氣:“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要想了?!睋u搖頭,苦悶地皺著眉:“說實話,我活了五百年,從一只小妖,到現(xiàn)在,經(jīng)歷過那么多的事情,我也想不明白利用不死鳥之力重生后,會是你這副樣子。說實話,我很失望?!?p> 頓了頓,補充道:“自卑,猶豫不決,重情重義,甚至寧愿犧牲自己。簡直和我恰恰相反。真不知該說你是天真還是愚蠢?!?p> “愚蠢吧。”江啟自我評價道:“不過人活著,不就為了那么點東西嘛,大家都一樣,只是追求的東西不同,我也只是隨心而行罷了?!?p> 崇源道:“其實大家都一樣……說得好。就好比證道之路,心有千萬,道就有千萬。我當初怎么就解不開這個心結(jié)呢。”
江啟抿了抿嘴,有些緊張道:“你可別反悔??!”
“呵呵,想反悔也不成了。你脖子上掛著的精元已經(jīng)被我用了,它已經(jīng)是你的了。”崇源語氣中盡是低落的情緒。
江啟暗自松了口氣,看著崇源滿滿地失落,于是安慰道:“你和我的身份不一樣,皇帝的身份自然得操勞皇帝要做的事情,而我在這個世界孑然一身,不過是遇見幾個朋友,所做的一切當然也是為了朋友?!?p> 崇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不打算再繼續(xù)這個話題。
另起話題道:“在進入深淵前,我也沒有發(fā)現(xiàn)趙冥的蹤跡。也是他應該是知道了你已經(jīng)得到血脈之力。”
想起毒性未解,江啟哀嘆了一口氣:“有什么辦法能夠找到他么?”如不過不是為了解決靈海中的怪毒,他怎么可能會來到龍墓,還打了這么久的大亂斗。
崇源一邊分析,一邊講述道:“他這個人并不像外人所看見到的那樣,其實他并不喜歡爭強好勝。
他還有點怪,總是喜歡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只要造就需要,無論如何他都會想辦法得到。”
頓了頓,繼續(xù)說道:“他善用人心與傀儡,我當年試圖尋找他,可卻無果。除了父皇以外,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江啟插一句:“他不是在外面留有供百姓祭奠的墓么?他沒有被封印在里面?”
崇源搖搖頭:“空的。你沒見識過父皇的實力,倘若趙冥真的被封印起來,你不可能還能見到他的傀儡。
現(xiàn)在父皇的龍靈已散,封固龍帝國的結(jié)界已經(jīng)不在,可以隨意通往其它國度。你可以試著去北邊的萬疆國,他許多年前就是自萬疆國而來的,或許那里能夠找到些線索。”
江啟忽然想到:“這么說來,你…父皇的死會不會真的和他有關(guān)?!?p> 崇源不悅地挑起眉:“我曾經(jīng)也想過,不過僅憑他的實力,我父皇的一根手指就能按死他?!?p> “所以,他的背后可能會有更強大的存在?”
“沒錯。當年知道他沒徹底死后,我很懷疑就是這樣。”崇源說道:“只是很可惜,慢了一步,等我想去找答案的時候,天齊那小子已經(jīng)被人利用了?!?p> 看著崇源交代后事一樣囑咐,江啟于心不忍,想把事情的頭緒頭緒縷一遍,試圖發(fā)現(xiàn)點什么。
見江啟久久不說話,崇源無奈地搖搖頭,知道他又開始想了起來。
趁著江啟發(fā)呆的時候,他飄向血紅的河水之上。嘴里緩緩地吹出淡黃色的性靈之力。
它們漂浮著,越過紅色河流到達了對岸的綠草地,在接近源頭的位置上落下,滲入地面。
緊接著,一條條近乎于透明的紅色木柱從草地里長出,一塊塊石磚,石瓦憑空出現(xiàn)。
它們在無聲中,井然有序地搭建在一起。
草地上便迅速崛起了一座小型宮殿。與其說是一座宮殿,實際上它只是在正面看起來像一座宮殿的一堵墻。
這座搭建好的“宮殿”沒有門。但有著一扇扇窗。窗口橫三豎三整齊排列著。剛好九個。
分別對應著氳靈境的宿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