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柯,說過多少遍了,叫玄青大師或者大師,別直接......就.......,有失禮分?!标愃m正的次數(shù),連自己都快數(shù)不清了。
陳柯哪里聽得進(jìn)去,敷衍的‘嗯’了一聲,就把玩著自己身上裘衣的毛來。
陳霜能如何,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準(zhǔn)備什么時候走?!瓣愃獑?。
“還不知道,和尚說等我跟爹爹見過面再定,怎么也得好好的吃頓送行飯吧!”陳柯隨意回。
“哎~”陳柯捏了捏了鼻梁,看來是改不過來了,“這時候了,還想著吃?!?p> “沒辦法,人活一張嘴嘛!出去就吃不著家的味兒了?!标愃哺鴩@息了一聲。
陳霜被逗的笑了一聲,“怎么還跟個小孩子一樣?!?p> 書房的兩人聊了多久,外面的兩人就聊了多久,一直到陳家的管家爺爺來通報。
“少爺,晚飯備好了。”管家說。
大概是知道陳遠(yuǎn)光與玄青在書房商議要事,前來問問。
“我知道了,等父親出來,我們直接過去。”陳霜說。
“是。”管家雖上了年歲,但也算修過仙,腿腳靈便的跟壯年人一樣。
“嘖!我比不過劍,現(xiàn)在連劉管家也比不過了?!标惪驴粗芗逸p盈的步伐小聲感嘆,又看向書房,“這兩,聊什么呢!”
陳柯等累了,靠著椅背上就迷瞪了起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是被書房的開門聲擾醒的,身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絨毯。
陳遠(yuǎn)光跟玄青出門的時候,還在說著什么,陳霜插了一句話,帶路去宴廳。
“小姐!”花椒將絨毯收在臂彎里,去扶陳柯。
陳柯剛醒的時候,不太愛說話,任由花椒托著走。從書房到宴廳要進(jìn)過一個院子,院里的人動不動就朝這邊瞧過來,肯定是想要瞅瞅那和尚,陳柯這樣想。
院中央有一個老樹,四季蒼翠,茁壯的很,只是近期雪季,這綠都被藏起來,透出來的不多,有些枝丫已經(jīng)被雪壓彎。陳柯走在最后面,下意識的裹緊裘衣。
枝丫‘嘎嘣’一下,應(yīng)聲而斷,陳柯走在最后面,正好被落下的厚雪砸中。
“?。 标惪聡樀拇蠼幸宦?,“什么東西.......花椒,花椒。”
“小姐,你沒事吧!”花椒趕忙的給陳柯掃雪。
前面的陳霜,陳遠(yuǎn)光,玄青都轉(zhuǎn)過頭來,看到一個雪人頭,除了玄青,都沒忍住的笑出聲來。
“哈哈哈哈!”陳遠(yuǎn)光笑著走過來,“柯兒運氣不錯,很受這樹青睞嘛!”邊說便用手一掃,一陣淡淡的溫?zé)岬娘L(fēng)順著陳柯衣領(lǐng)跑進(jìn)去,將這雪跟寒意一起帶了出來。
“誰要受它青睞!”陳柯簡直恨死這樹,臨走了還要砸她一下。
等眾人在前方走的時候,陳柯將劍召出,偷偷的對著那樹橫著掃了一下,掃完就收了劍,假裝別人都沒看見的樣子,跟上眾人腳步。
前面的玄青跟陳遠(yuǎn)光聊著些有的沒的,將一只手撤到后面,悄悄給那樹送了一縷生機。
陳柯還沒從剛才被砸的氣中緩過來,就聽見身后簌簌的聲音,轉(zhuǎn)頭看去,正見那樹無風(fēng)自動,將冠上的雪抖了七八成下來。
“難道這是給你撓了個癢癢?”陳柯小聲嘟囔著,轉(zhuǎn)身跟上前面人的腳步。
陳家得知陳柯?lián)u外出后,飯桌上就沒少過大魚大肉,倒是件值得開心的喜事。
吃飯的時候,玄青沒出現(xiàn),桌上就有陳夫人,陳遠(yuǎn)光,陳霜,陳柯四人。
“霜兒,準(zhǔn)備何時將何小公子放出來?!标愡h(yuǎn)光問。
“等過兩天吧!”陳霜看了看旁邊,陳柯正跟眼前的肘子較勁。
“嗯,何老家主也聯(lián)系過我,我已經(jīng)跟他解釋過了,不用著急?!标愡h(yuǎn)光也拿起筷子,準(zhǔn)備去掰一塊肘子肉,接過被陳柯一筷子打回去了。
“阿柯......”陳霜放了些青菜到陳柯碗里。
“別說我的事兒。”陳柯知道他想說什么,“我又不是去送死,會給家里回信的,指不定明天出去就找到那吳所謂,后天就回來了,吃飯吃飯?!?p> 陳柯將碗推到一邊,直接將肘子拉過來,扔掉筷子開始上手啃。
陳遠(yuǎn)光看著自家女兒的樣子,笑著搖頭,陳夫人在一旁閉著眼念了幾句,開始動筷。
對陳夫人呢,陳柯一直覺得她重男輕女,雖然面上都是一副不冷不熱,對陳霜也只是偶爾的噓寒問暖,可對陳柯簡直就是不管不問,偶爾想起些什么,又恰巧遇上花椒了,才會讓花椒傳達(dá)一句兩句。
這種境界,怕不比玄青差。
吃完飯后,陳柯隨便找了個理由,讓花椒帶著自己回了小院,這個時候,天已經(jīng)黑的差不多的,只在遠(yuǎn)方滲出些紅來。
趁著天徹底黑之前,陳柯讓花椒將納袋和納鐲一同取來,查看了下里面的東西,主要是查看錢財帶的夠不夠。
更晚些時候,陳柯特意讓花椒在火盆中加了炭火,溫度很快上來,很快就將人熏的發(fā)困。
陳柯是個懶人,連被子都懶得抖開,隨意的裹了絨被就側(cè)躺下。
火盆‘噼里啪啦’的炸出些小火花,眼神模糊的時候,看上去就像是有什么小東西在跳舞一樣。
花椒看著陳柯睡著了,將被子抖開,輕輕的撲在陳柯身上,走時又給火盆送了些靈力,讓房里更暖活一些,關(guān)門的時候也沒有發(fā)出聲音。
花椒回屋睡著,差不多是半個時辰后。
主屋內(nèi),火盆依舊燒的旺盛,床上人端坐在床邊,瞳孔中的火光一閃一閃的。
陳柯起身,兩步拿了裘衣披在肩上,走到門口,輕輕的將門開出縫兒,一陣?yán)湟忭樦p兒進(jìn)來,陳柯攏緊裘衣,小心翼翼的閃到門外,將劍召在手中。
“你也該有點用了。”陳柯小聲的對劍說了句。
南柯院中跑進(jìn)一陣風(fēng),風(fēng)停過后,院子還是那個風(fēng)雪不侵餓院子,梅樹上是依舊紅艷的花。
選擇在這個時間離開,是因為陳柯實在不喜歡別離這樣的場景。
一大家子上下幾百人,聚在一起,又是關(guān)心又是落淚什么的,說的話也是從來沒聽過的,就連坐個馬車,他們都得一個一個臺階的目送,更不要說馬車遠(yuǎn)一些后,屁股后面再吊上一些尾巴......
她年紀(jì)尚小,還不想經(jīng)歷那種難忘的惹人哭的場面。
倒不如瀟灑一些,各自也安生一些。
至于那個和尚,他一定會跟上來,陳柯猜想,想要尋到‘凌霜劍’吳所謂,定是要靠‘天下劍’,畢竟鈴還未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