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棋心被罰
“姑娘,大姑娘與棋心一道來了。”
剛進到院門口,就見琴音緩步走來,附耳低聲提醒了一句,魏蔓枝一聽她特地提起棋心,便知曉琴音心中還介懷上次金鑲寶蝶花簪的事兒。
魏蔓枝朝著琴音微微笑著搖了搖頭,沒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她這個姐姐心擺得正,她這身邊的棋心也不過是個跳梁小丑罷了,哪一日若真的惹惱了魏蔓枝,總有她后悔的時候。
一進院門便見到魏若柳正坐在院中石凳之上看書,魏蔓枝輕手輕腳的過去原是準備嚇魏若柳一下的。誰知身旁隨侍的棋心感到有人靠近倒是駭了一跳,一定神發(fā)現(xiàn)是魏蔓枝竟下意識就沖在了魏若柳身前擋住了魏蔓枝……
魏蔓枝臉色一下子便冷了下來,聲音之中都帶著些許涼意,“棋心這是做什么?莫非,覺得我要傷害大姐不成?”
魏若柳沒被魏蔓枝嚇到,倒是被棋心下意識的過激反應(yīng)嚇了一跳,聽出魏蔓枝聲音中的不快,魏若柳輕皺著眉瞧著仍擋在身前的棋心,“棋心,今日怎么就這么不經(jīng)嚇?枝枝一向喜歡開玩笑,你也不是不知道,”起身走到魏蔓枝身邊,“枝枝,莫要和她一般見識,她怕是這幾日疲憊了,一時慌了神?!?p> 棋心這時也反應(yīng)過來了,趕緊躬身連連道歉求饒。
魏蔓枝自從上次看出這棋心有問題后一直想找機會把她打發(fā)了,只不過還沒找出棋心背后之人是誰。況且今日這種小事怕是不可能了,不過嘛,倒是可以激化激化這小小的沖突,順帶也挫挫棋心的銳氣。
魏蔓枝一把握住魏若柳的手,眼睛緊盯著魏若柳的雙目,想著即將與顧初菀分離的情緒總算讓眼睛有些發(fā)熱,轉(zhuǎn)眼間雙目便氤氳出一絲霧氣,“大姐姐……”
魏蔓枝也不多說,一副無語凝噎的模樣,只喚了魏若柳一聲便睜大眼睛讓眼眶中的眼淚絲絲連連的滴落了下來,甚至有幾滴晶瑩的淚珠落在了兩人交握的雙手之間。魏若柳像是被灼傷了一般雙手都跟著一顫,下意識的便抽手而出,魏蔓枝眼中閃過一絲驚詫,眼淚更是如斷線的珠子般止不住的往下流。
魏若柳見她這個樣子,早就把其他的拋諸腦后了,魏若柳她最是見不得魏蔓枝的眼淚。小時候一起玩耍時或許是因為怕見到母親失望疼惜的模樣,長大后卻已經(jīng)漸漸變成了一個習(xí)慣烙刻在心海之中。
身旁的琴音默默上前扶住自家姑娘,順手便從袖中拿出一方繡帕便要為她擦拭臉上的淚痕,魏蔓枝輕輕搖了搖頭,低著頭喃喃道,“看來不止棋心,連大姐對我也有些生分了……”
說著便要轉(zhuǎn)身進屋,魏若柳明白怕是方才抽手的動作也傷到了魏蔓枝的心,“枝枝,別多想,我們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姐姐怎么會與你生分呢?”
魏蔓枝并不應(yīng)聲,只是神色黯然的背朝著魏若柳站在一旁。
魏若柳轉(zhuǎn)頭看向一直不敢起身的棋心,看來今日不罰棋心是不行了,“棋心,不管你今日是為何做出此番舉動,錯便錯了,今日便罰你降為二等女使,不得進內(nèi)室伺候!”
魏蔓枝聽著身后的動靜,眼珠滴溜一轉(zhuǎn),嘴角微微勾起又很快便恢復(fù)如常,接過琴音手中的繡帕輕輕擦了下淚水,略帶猶豫的回過身,“大姐姐,我不是怪你,往日里棋心便是有些不恭敬我從未放在心上,但我沒想到她居然這般防范于我。初菀姐姐家不過數(shù)月便要入京,日后我就只有姐姐了……”
乍一聽魏蔓枝提到顧家將要入京的事,魏若柳心中不由咯噔一下,這樣說來顧二公子豈不是也要入京?魏若柳輕咬著下唇,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后面與魏蔓枝說什么都有些不在狀態(tài)。
沒過多久魏若柳便借口自己身體不是很舒服,把今日新制好的香丸給了隨侍在側(cè)的琴音,便懷著滿腹的愁緒走了。
“姑娘,您是沒瞧見方才棋心那個豬肝臉色~太好笑了!”錦書見大姑娘走遠了,捂著嘴低聲說起剛剛發(fā)生的事兒。雖然不清楚自家姑娘為何今日奇奇怪怪的矯情起來,但是看棋心吃癟她就開心,誰讓棋心一向嘴不饒人,私下里錦書與她光斗嘴都不知道斗了多少回了。
琴音瞪了錦書一眼,踱步到魏蔓枝身旁,一臉擔憂的瞧著自家的姑娘,“姑娘,棋心從小與大姑娘一起長大,便是知道她性情不好罰了多次,最后還是不了了之的。這次降為二等女使怕是等不到正月里,便又要被哄著提上去了,您今日鬧這一出說不定也要白費了,反倒白白與大姑娘生了嫌隙?!?p> 魏蔓枝微挑了挑眉,抿著嘴笑了笑,“原也不是為了把她弄走,且等著吧,降成了二等女使恐怕有她著急的,怕是忍不了幾日便要去尋那能為她出謀劃策之人了吧~”
琴音恍然大悟,姑娘這一遭看來哭的不虧。
琴音正打算將大姑娘方才給的香丸收到妝臺中,魏蔓枝突然想起上次中秋燈會大姐姐給的累絲香囊,“琴音等等,幫我將中秋那日佩的累絲香囊取來,正好配著大姐姐的香丸?!?p> “咦?您不說我險些忘了,似乎那日晚間回府便沒見著了?!鼻僖粽б宦犖郝μ崞鹄劢z香囊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在妝臺首飾盒中略略翻看了下,這才想起說的是哪只累絲香囊。
魏蔓枝正把玩著手中的香丸,香味與上次一般清冽舒適,“莫非是丟在中秋燈會那了?那天人多手雜的,算了丟了便丟了吧,就是可惜大姐姐特地為我盛這香丸備的?!?p> 魏蔓枝又想起方才在魏若柳面前裝模作樣的自己,心中覺得有些虧欠于她,大姐姐是真心疼惜自己的,而如今為了對付她身邊的貼身女使,卻要連這個姐姐都不得不欺瞞。
沒關(guān)系的,等將棋心背后的人揪出來,趕走這個棋心,大姐姐身邊便能清凈了,大姐姐一定會理解的,再說這樣的人也不配待在魏若柳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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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拂柳居中,棋心正在原本的房間中收拾自己的包裹,二等女使連大姑娘的內(nèi)室都進不了,更沒有資格還住在內(nèi)側(cè)間了,必須搬去下房去住。
棋心緊緊捏著手指,萬萬沒想到這個二姑娘不過哭了幾聲竟然就逼得大姑娘把自己降為二等女使,未免太不把大姑娘放在眼里了。偏偏夫人一向偏心,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女使便是今日被二姑娘趕出魏府,夫人心中想必也不會有絲毫波瀾的。大姑娘,大姑娘可怎么辦?沒了自己在身旁出謀劃策,就靠那個云畫,那就是個連錦書都不如的廢物,不行,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棋心眼神逐漸變得堅定,似乎是下了什么重要的決定一般,匆匆收拾好包袱頭也不回的便去了下房,早晚還是要回來的,不必留戀!
這秋漸漸的便走遠了,不過幾日倒是恍如隔了三月一般,整個蘇州城的溫度都急轉(zhuǎn)直下,秋風蕭瑟吹得人骨縫中都俱是涼意,唯獨這天空一日較一日的湛藍。
這幾日整個魏府都風平浪靜,別說這一向安定的拂柳居了,便是魏府最喜出府轉(zhuǎn)悠的二姑娘都乖乖的待在了府中,哪里都沒去,卻不知這平靜安和之下是否有波瀾暗自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