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隆隆
嘩啦啦
地面上不斷的揚起灰塵與亂石。
兀的,天地灰暗,烏云密集,光線昏暗之間,狂風(fēng)驟起。
種種跡象表明,一場大雨,即將到來。
九竅氣血巔峰的黝黑中年男子,每一刀落下都有劈山裂石的威力,拳腳功法也不錯,出手穩(wěn)準(zhǔn)狠,速度上亦是快如獵豹。
可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矗立在那里的王天象,兩米出頭的高大雄武身軀,就仿佛一尊不可戰(zhàn)勝,不可撼動的金甲巨人。
“該我了吧?!?p> 王天象聲音洪亮的發(fā)出了叱喝聲。
但看銀光裂空。
七尺多長,篆刻著一條龍紋圖案的銀色大戟,在王天象手中輕如鴻毛般的揮舞起來,先是一個橫掃的逼退了黝黑中年男子。
之后一戟立劈下去,其中蘊含的力道,無法言喻的恐怖,寒芒畢露的戟鋒,割破虛空時還產(chǎn)生出清晰可聞的尖銳聲。
一下子就感到了前所未有威脅氣息的黝黑中年男子,想要躲閃,可他根本就來不及,大戟來的又快又猛,勢不可擋,猶如一座山岳朝著他鎮(zhèn)壓下來!
在這退無可退,避無可避情況下,只能發(fā)作全身氣力的抬起手中玄鐵長刀的頂在了力劈而下的大戟上去。
轟轟轟!轟轟轟!
地面在不堪負重的崩碎開來。
黝黑中年男子的虎口被震得血流不止,五臟六腑也嚴(yán)重錯位,跟著一大口鮮血吐出,整個人的跪在了破碎凹陷的地面上去。
“不堪一擊!”
王天象猖狂的笑著。
他一步不動的就化解掉了黝黑中年男子半晌的猛攻,倏然出手下,一擊就壓得黝黑中年男子吐血俯首。
這要他在眾目睽睽下出盡了風(fēng)頭,也證明了他王天象今后的地位!
再加上王天象揮舞手中大戟時,只用了一只臂膀的氣力,他要是動用兩只臂膀的氣力,傾盡全力的劈砍下去,黝黑中年男子這時可能連人帶刀,一起被劈成兩半了。
……
滿堂寂靜。
各種情緒色彩,參差不齊的呈現(xiàn)在赴宴賓客的眼眶后。
有人羨慕,有人嫉妒,還有人欽佩不已。
“趙兄你說,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這么大呢?我今年也十九歲了,可才堪堪五竅氣血呀?!?p> 吳云長嘆道。
“別氣餒,你還有嫂夫人和兒子呢。”
趙平安慰道。
“對啊,我有媳婦和兒子……”
“等等……這和我媳婦兒子有什么關(guān)系?”
吳云反應(yīng)過來的疑惑著。
“我的意思是說,你這輩子比不上人家,可你能好好栽培你兒子,也可以與嫂夫人多生幾個,沒準(zhǔn)就生出一個麒麟之才呢?”
趙平思路清晰的解釋道。
“好主意啊。”
儼然聆聽到了兩個小輩交談的吳萬山,一拍桌子,滿面紅光的道:“你小子沒出息,老子指望不上,我再給你娶幾個,你多生多養(yǎng),我就不信找不到一個有出息的崽子?!?p> 話說完的吳萬山,注意到自己的失態(tài),引得周遭賓客矚目,當(dāng)即尷尬臉青的瞪向了吳云。
趙平瞇起眼睛的摒除掉了雜念。
通過王天象一擊壓垮黝黑中年男子的恐怖勇力來看,千鈞鐵骨境的武者還真是可怕。
活脫脫的人形推土機呀,匹敵千軍萬馬也實屬正常。
“我在沉淀一段時間,就可以提升氣血到九竅氣血了,這么算下來,最多不過兩三年的功夫,我也可以突破到千鈞鐵骨境了。”
一念至此的趙平,放開吃喝。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
可所有賓客的注意力都還在那王天象身上呢,趙平就開始吃喝了,好像還把一盤精巧可口的小點心,一個不剩的倒進了袖口“口袋”里去。
同桌的幾個賓客注意到這一幕,只覺得被侮辱了!吃就吃吧,還要打包偷拿,這是不當(dāng)人了嗎?
趙平想的其實不多,他就是看那一盤點心著實好吃,就想帶回去給大姐,還有兩個小幺妹嘗一嘗。
寒磣嗎?
不寒磣!
……
“少年英才,不外如是?!?p> 李鎮(zhèn)臺心頭暗忖:王家崛起之勢,已不可阻擋,以前他還能用云家,孫家,王家的三足鼎立之勢,來居中操作,隔岸觀火。
現(xiàn)如今好了,王家崛起了一個麒麟之才,他這個七品朝廷命官,名義上掌管著平安縣城一切事宜的府衙鎮(zhèn)臺,一點操作的機會也沒有了。
就算去操作了,也阻擋不了王家崛起的勢頭,除非扼殺了那王天象。
可這王天象已經(jīng)突破到了千鈞鐵骨境,羽翼豐滿,暗中肯定還有王家全方面的保護,縱是云家孫家聯(lián)合起來也別想扼殺掉了。
“鎮(zhèn)臺大人抬愛,本家主也借著今天宣布一件事情吧?!?p> 王家家主笑容得意的俯視著一言不發(fā)的云家家主,孫家家主,夸夸其談道:“城外盜賊橫行,劫掠百姓,無惡不作。
這些年來,官府無力清剿,本家主想了一下,就讓我兒天象,前去清剿賊寇,府臺大人覺得如何?”
李鎮(zhèn)臺笑而不語,袖口中的手掌攥握成了拳頭!
來了來了來了!
這是圖窮匕見呀!
城外賊寇橫行,這誰都知道。
那些占山為王的也不在少數(shù)。
官府無力清剿是一回事,重要的是,那些大的匪寨賊寇,十有八九都與內(nèi)城某某某有所聯(lián)系。
好比是李鎮(zhèn)臺,他就與斷魂山脈里的幾座匪寨有著聯(lián)系,每年可以收到不少孝敬。
這王家家主說得好聽,要為百姓和府衙,清剿城外盜匪,可這其中不乏一些圖謀吧。
但無可奈何的是,李鎮(zhèn)臺沒辦法拒絕。
朝廷前幾年就明明白白的發(fā)布了旨意,命令各州府世家豪族招募私兵,輔助官服保境安民,剿除匪患。
“王家主所言極是,本鎮(zhèn)臺回去就定個章程,到時候讓衙門里的捕快,和你們王家一起征討城外的盜匪,也算還百姓一個安居樂業(yè)。”
強顏歡笑的李鎮(zhèn)臺,虛以為蛇的答道。
“不能只讓王家出力,彼時我孫家也會派出一批兵馬?!?p> “如此說來,我云家也不能置身事外了?!?p> 對視了一眼的孫家家主,云家家主,先后的表明了態(tài)度。
……
宴會持續(xù)到日落時分。
一個時辰前就烏云密布,醞釀了許久的狂風(fēng)暴雨,急劇落下。
黃豆粒大小的雨珠,不可計算的洗滌著乾坤大地。
還有蒼勁如龍的狂風(fēng),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打雷聲。
王家家主宣布宴會結(jié)束,賓客們紛紛的回到了馬車?yán)?,冒著大雨,原路返回?p> “我就不去府上叨擾了。”
趙平拜別了吳云。
雨下的這么大,一時半刻停不了。
他要先去鹿鳴書院,把兩個小幺妹接回家去。
忽然的。
一輛馬車停在了前方。
掀開車簾的林飛燕,鼻子那里還是紅腫一片,“別站在雨里杵著了,快上車?!?p> “不必了吧,我去書院接我妹妹。”趙平答道。
“我接弟弟,咱們順路?!绷诛w燕不耐煩的表情,“你上不上來?不上我就走了?!?p> 不嫖白不嫖。
趙平上了車。
車中溫暖,點著沁人心脾的熏香。
“你鼻子還好吧?”
當(dāng)馬車行駛了片刻,氛圍實在尷尬到極點時,趙平抬起頭的打破了沉默。
林飛燕火冒三丈,“你說呢?我敷了上好的藥膏,活血化瘀,奇效驚人,可人家說了,沒有十幾天的時間根本恢復(fù)不了!”
“這也不怪我,你非要找我切磋,我只能讓你認清現(xiàn)實。”趙平時至此刻也不覺得自己辣手摧花有什么不對,沒一拳打斷對方胳膊就是好的了。
“呵呵!廟會那一日,趙玲姐姐還托我給我說親,我看你這輩子也找不到媳婦了!”林飛燕篤定的罵道,她就是要惡心一下少年。
但她天真了。
趙平一拳打了上去,力道收斂的很好,可林飛燕還是哎呦一聲的朝著后方倒去。
不痛不癢的鼻子,劇痛如洪水爆發(fā),還有殷紅鮮血鮮血,從鼻孔內(nèi)緩緩流淌而出。
“你又打我……”
“趙平!我和你拼了!”
林飛燕歇斯底里,瘋婆子一樣的撲向了少年。
“我勸你耗子尾汁!”
趙平抬起拳頭就轟。
車外驅(qū)使著馬車的林家老仆,耳邊全都是打雷聲,下雨聲,絲毫沒有察覺到車內(nèi)的狀況。
車內(nèi)是個什么狀況呢?
鼻子高高腫起,血流不息,與整張精致臉蛋都有些格格不入,不太協(xié)調(diào)的林飛燕,滿眼恐懼,嬌軀卷縮,散發(fā)披肩的躲在角落里去。
可馬車內(nèi)部就三個平方不到,少女又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呢。
“你不是人……”
“……畜牲,魔鬼!”
林飛燕的神智有點崩潰了。
她想不出自己做了什么孽,遇到了這么一個蠻不講理,還打女人,還專門往鼻子打的畜牲!
趙平笑容燦爛的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的搖著頭,“不不不,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這是要你認清現(xiàn)實。
在別人面前你怎么著我管不著,可在我這,咱們的地位是平等的,你要和我比劃,我肯定揍你!你可以不服氣,但你要記住一點:認清現(xiàn)實,耗子尾汁!”
車外傳來老奴的聲音。
鹿鳴書院到了。
趙平隨手拿走了馬車?yán)飪H有的油紙傘,“改日還你?!?p> 林飛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