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看了他良久,這才開口,語氣強硬:“背我!”
廉止絲毫不懷疑,若是他一直不答應(yīng),她會一直站在那兒,絲毫不動,等著他屈服。
“那屬下便得罪了。”
廉止蹲下身子,云黛緩緩的趴上去,狀似無意地瞥了云紫一眼,那丫頭著實氣的不輕,若不是有丫頭將她死死攔著,她肯定會沖上來對著云黛大喊大叫,云黛似乎都能想象得到那樣一幕。
不知怎的,此刻云黛的心情稍微變好了些,廉止背著云黛,耳尖慢慢泛起可疑的紅暈。
“云紫喜歡你!”
不是疑問,是肯定,廉止聽出來了云黛的語氣,他的臉色有些熱,“圣女有所不知,末將自小便與公主定下婚約。原是等公主取得鎖妖綾之后便完婚的!”他老實作答。
“你喜歡她?”是云黛冰冷的聲音,似是對萬事萬物皆不在意,廉止良久沒有答話。
“既是如此,我也是云國公主,更何況鎖妖綾還在我手上,你可愿娶我?”沒有比這更直白的話了,云國男女之間示愛雖然也頗為大膽,但如此直白如云黛,怕也是無幾人能及。
“咳咳咳?!绷股踔馏@訝得咳了幾聲,他不會告訴別人,生平第一次他被這樣一個女子嚇到了。
云黛做事向來直白,她從來不知道什么是委婉,心里想什么,自然便也說什么,她向來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更不懂那些所謂的小女兒心思。
何況云黛對眼前這個男子似乎并不討厭,所以她不排斥嫁給他,順便能氣死云紫,何樂而不為呢!廉止不知如何開口,腳步卻慢了下來。
“既是不愿,那當我沒說吧,放我下來!”
等到背上的溫暖消失,廉止這才回了神,云黛已經(jīng)走到了他的前面,她看著他的眼睛說:“我不喜歡宮里這一套,怪束縛的,什么尊卑,我不在意。你直接喚我云黛或者其他都好!公主或者圣女,我都不喜歡!”
“末將……”廉止還未將話說完,那女子的身影已漸行漸遠,廉止的那一聲“云黛”便被清風(fēng)吹散,他急忙追了上去,和云黛并肩而行,心中很是輕松。
“云黛,在外面流落的這些年,你是如何過的?”廉止從來都不是一個愛窺探他人隱私的人,然而有些話他竟情不自禁地問了出口。
“殺人或是被人追殺?!痹器煺f得漫不經(jīng)心,明明在別人聽來如此可怖之事,在她嘴里便就像是在問“你吃了嗎”般簡單隨意。
廉止聽著她說的話,難以想象這么多年,她究竟是受了多少苦?也是,一個女人渾身殺氣,想必成長的路上定也不會一帆風(fēng)順,只是就這般云淡風(fēng)輕從她口中說出,廉止的心里卻突然不是滋味。
“算起來我們勉強能算是同道中人,畢竟都曾九死一生,死里逃生。”他開口,語氣中似有著對云黛的理解。
“或許論武功,你在我之上,但我一樣可以殺了你,你信嗎?”云黛開口。
這話廉止自然是相信的,但他好說歹說是個男子,又怎么能忍受讓女人看不起他。
他挑了挑眉,沖著云黛說道:“那可不一定!”
語氣中有濃濃的自信,至少他也曾身經(jīng)數(shù)戰(zhàn),就連敵人聽到他的名號,無一不是嚇破了膽,眼前的女人是很有氣勢,但若是同他交手,結(jié)局可不好說。尤其是她的對手,還是他廉止。
“那拔劍吧,將軍。”云黛拿出劍,立于院中,風(fēng)吹動著她的長發(fā),這時,仿佛整個天地間便只余她一人。
事后,廉止回想這一次的經(jīng)歷,突然便想,如果能重來一次,他再也不想對上那個女人,她招招狠厲,他似乎看見死神在向他招手。
在廉止看來,敗在一個女人手里是他畢生的恥辱,他定會討回來的,如果還能有如果的話。他想,他那時一定不會選擇跟她對陣,而是會放下劍,緊緊擁抱住她,告訴她,你不必如此強硬,以后的路,我陪你走,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那一場打斗云黛無一絲留情,離塵早就對她說過,殺手都得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她沒有心,自也不會留情,云黛拿著劍站在那兒,好似整個天地都為她主宰。
初時,廉止尚且顧及她公主和圣女的身份,更何況,她又是個女人,所以便也處處手下留情,而云黛則毫不領(lǐng)情,步步緊逼。后來,廉止被逼的退無可退,只得拿出全部的本事來對抗,這才堪堪避過云黛的殺招。
廉止心想,那女子說的話果然沒錯。雖然他自己武功高強,了殺人方式招式卻并不多,而反觀云黛,招招利落,沒有一絲花架子,并且絕不留情,朝朝直取要害,好似他真的是他的仇人一般。
“若你再不專心,就死定了?!痹器炖淅涞亻_口,廉止這才收了心神,專心與云黛對打。
“守右,攻左,退?!痹器焱鲁鲞@句話,廉止本是不屑聽她所說的,卻又忍不住照著做了,果然是輕松了很多。
“前一,左,退,守。”云黛似乎不是在與他打斗,倒像是在指導(dǎo)他,傳授他一些她的過招要領(lǐng)。廉止倒也學(xué)得很快,同時也對眼前的女子刮目相看。
他的那一劍刺過去會刺中,是他沒有想到的,那一瞬間,他像是福至心靈般想到這個招式,他要收回來時,已經(jīng)有些來不及,云黛愣了一下,然后身子一閃,轉(zhuǎn)瞬變換了一個招式,劍刺入她胳膊的同時,她的劍也橫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說過,你會死在我手上?!痹器煊謱α惯@樣說。而廉止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危機意識,好像知道眼前的女子并不會將他如何如何。
廉止只是盯著那女子胳膊上流出的鮮血,視線難以移開,這一刻,堂堂的七尺男兒竟有些不知所措。
“把劍拔出來啊,還傻站著做什么?!痹器煺f。
而聽到云黛的話語,廉止這才回過神來,廉止聽云黛的話照做,這時只見云黛熟練地給自己止了血,然后猛地撕下衣服的一小截,搗鼓了一陣,便道:“好了?!?p> 廉止只見她的動作極其熟悉,可見這已經(jīng)不是一次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