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馬清和尤紅
這時候,南一吃完了零食,見得大哥還有零食吃,當(dāng)即又開始蠢蠢欲動。
“你干什么!”馬清指著南一喝道,“剛才大哥那份你都吃了!”
南一:“汪汪汪——”
馬清看了一眼身旁弱小的大哥,再次嘆氣。
“行吧,我再給你點(diǎn)兒,但你不能搶大哥的!”
語出同時,馬清又給南一抓了一把狗糧。
如此,南一這算是放過了大哥一馬。
馬清喂了它們一會兒狗糧,接著又開是丟手中的飛盤。
大哥腿短,跑得慢,只能踉踉蹌蹌的跟在南一的后頭,就算是這樣,大哥也是樂此不疲。
馬清丟著丟著,也就無聊了,坐在草坪上,望著周圍的夜景,聽著城市中的喧鬧聲,有人的聲音,有狗的聲音,有汽車呼呼來往的聲音,等南一撿回來飛盤的時候,他再把飛盤丟出去。
柳伊坐在那邊的長凳上,望著以北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馬清只能看到她的側(cè)顏,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rèn),一個女人的側(cè)顏真的很有殺傷力,好看的女人更是如此。
他就在想,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比尤紅更好看的女人存在呀!
想起尤紅,馬清愣了神。
咦?
自己和她分手多少天來著了?
記不太清了呢,對此,馬清倍感驚奇,記得自己每天都計算著自己和尤紅分手的日子,上次記錄是五年三個月零二十一天,現(xiàn)在是多少天來著?
奇怪,從什么時候自己開始不計算日子了呢?
馬清想了想,不禁露出苦笑,應(yīng)該是從見到柳伊開始的那天吧?
哎——
馬清嘆了一口氣,覺得也是,成天被人欺負(fù),也就沒心思記這些東西了。
算了,都分手了,不記也罷,人家都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自己記這些有什么意義呢?看起來像是個拿得起卻放不下的廢物!
都說愛情來時,是人們的第一次成長,這話不假。
高中那會兒,馬清懵懂,雖然沒有去談女朋友,但還是聽說了不少關(guān)于身邊朋友的愛情故事。
聽到最多的就是,誰誰誰和誰誰誰在一起了,然后過了半年,誰誰誰背著誰誰誰和誰誰誰搞在了一起,大多都是男孩子玩膩的女孩子求新鮮去了,總之聽起來挺亂套的。
那時的馬清就在想,自己可不要那種愛情,愛情之所以偉大,是因?yàn)橐簧皇赖南嗍兀R清要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結(jié)婚,生子,然后看著寶寶成長,考大學(xué),成家立業(yè),最后自己攢錢買一套小農(nóng)房,夏天坐在葡萄架下的搖椅上,扇扇涼扇,吃吃葡萄,日子就挺好。
這會兒的馬清認(rèn)為,只要自己不想其他男孩子那么胡搞,那么自己的愛情必定偉大。
大學(xué)時,馬清遇見了尤紅。
尤紅長得美呀,剛?cè)胄5谝惶?,就成為了?;?,追求者無數(shù)。
馬清靦腆的像是個姑娘,別說給人家寫情書了,哪怕是看人家一眼,自己都會情不自禁的臉紅,更別提尤紅看他一眼了,那樣會激動的他三天無法認(rèn)真聽講。
其實(shí),馬清長得也很帥,入學(xué)的第一天也受到不少學(xué)姐的關(guān)注,就像是馬清偷偷關(guān)注尤紅那樣,只是他自己不知道是了。
后來的某一天的選修課上,尤紅忽然坐在馬清的身邊。
馬清被嚇到了,一動不動,連目光應(yīng)該放在哪里合適他都不知道,緊張,激動,開心種種情緒復(fù)雜交錯著。
到現(xiàn)在的馬清都記得那天尤紅有多美,她身穿白色短袖和藍(lán)色牛仔短褲,穿著雖然很簡單又很隨意,很多同學(xué)都這么穿,但她那白皙的肌膚以及修長的美腿讓所有人為之垂涎,因?yàn)槭窍奶欤[約可以通過輕薄的短袖看清里面bra的紋路,比如后背的掛鉤。
“談過女朋友么?”尤紅忽然的問。
“啊……啊?”馬清一張口聲線就變的顫抖起來,緊張的險些把心臟吐出來。
“你喜歡我,對么?”尤紅笑盈盈的道。
“啊……”馬清徹底懵了,說喜歡他不敢,說不喜歡又覺得不合適。
馬清支支吾吾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與此同時,尤紅趴在桌面上,頭探到馬清的面前,并且笑盈盈的看著她。
馬清看著尤紅的俏臉,臉紅了個透。
尤紅打量著馬清的臉上,似乎很滿意這張帥氣的臉,在最后,她把目光鎖定在馬清的唇上。
馬清看著尤紅美眸泛著垂涎,緊張的咽下唾液,他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但眼下他不敢想,這么多人,老師又在前頭授課,她怎么能……
尤紅的紅唇吻住了馬清的唇。
全場嘩然!
老師還在黑板上寫字,聽到身后同學(xué)們發(fā)出驚嘆的聲音,疑惑的轉(zhuǎn)身,見到眼前的一幕驚掉了下巴,老師不可置信的推了推眼鏡,哪怕是親眼所見,他也實(shí)在無法相信課堂上竟然會出現(xiàn)兩名同學(xué)接吻!
授課教師指著馬清和尤紅,爆吼,“你們給滾出去!”
在所有同學(xué)注視下,兩個人走出教室。
過道里,尤紅和馬清并排而行,看起來不像是犯錯的學(xué)生。
尤紅笑著說,“做我男朋友吧。”
驟然,全場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哪怕是授課老師還在,已經(jīng)有不少同學(xué)站了起來為這兩個人歡呼吹口哨。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本是雜亂無章的聲音,最終擰成了一團(tuán),變成震耳欲聾的口號!
“在一起!”
“在一起!”
“在一起!”
……
馬清紅著臉,小聲的說,“喔?!?p> 尤紅聞聲,笑的更好看了,她輕輕的挽住了馬清的胳膊。
全場再次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
短短幾米的過道,像是走進(jìn)婚姻殿堂一般,周圍的同學(xué)都是伴郎伴娘,老師則是主持人,只不過沒有主持人那么和藹可親罷了。
浪漫嗎?幸福嗎?
那一刻的馬清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比這更浪漫更幸福的了!
馬清發(fā)誓,一生拼死守護(hù)眼前這個女人,不得讓她受到丁點(diǎn)委屈!
為此,馬清利用假期時間去美國高盛集團(tuán)應(yīng)聘對沖基金交易員,僅僅三個假期而已,馬清便賺的盆滿缽滿,早早的就實(shí)現(xiàn)了經(jīng)濟(jì)自由。
馬清就想,等畢業(yè)了,自己就向尤紅求婚,這些錢足夠用了。
然而……畢業(yè)那天,尤紅用她的行為把馬清的三觀炸了個稀碎。
當(dāng)是時,一輛保時捷停在校園大門口,車主是一位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尤紅踩著精致的高跟鞋走到男人身邊,踮起腳尖吻了一下男人的唇,然后乖巧的挽住了男人的胳膊。
見到這一幕,馬清手上一震,玫瑰花落地,摔了個稀碎。
這一幕,像極了當(dāng)初尤紅吻自己時的情形,像極了當(dāng)初尤紅挽著自己胳膊走出教室的情形……歷史重新上演了,只是這一刻的主角并不是自己,甚至,自己連一個旁觀者都談不上,旁觀者還能為尤紅的幸福而歡呼,而自己呢?變成了所謂的前男友。
尤紅發(fā)現(xiàn)了馬清。
按理來講,被抓到出軌的一方應(yīng)該是害怕的才對,尤紅并沒有,她挽著男人的胳膊來到馬清身前。
“畢業(yè)了。”尤紅笑道。
“你為什么……”馬清不理解的看著尤紅。
“怎么了?”尤紅匪夷所思的問。
馬清看著尤紅的臉,他不明白,為什么她能比自己更疑惑?
“你為什么和他……”馬清說不下去,后文實(shí)在難以啟齒。
尤紅笑了,笑的非常開心,她拍了拍身邊的男人的手,柔聲道,“你去車?yán)锏任野桑腋遗笥颜f幾句話。”
男人走了,尤紅看著單純的馬清,笑道,“你不會把我們的事情當(dāng)真了吧?”
“難道我們發(fā)生的都是假的么?”馬清反問。
“呵呵呵呵……”尤紅咯咯地笑,似乎遇到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我們就是玩玩,就是各取所需而已,大學(xué)一個人多無聊???難道不是么?”尤紅笑著指著周圍的人,道,“都是這樣啊,你沒發(fā)現(xiàn)畢業(yè)之后很多人都分手了嗎?就是為了玩玩而已,這有什么的,這個時代了,沒必要那么守舊?!?p> 尤紅的話刀刀入心,使得馬清寸心欲碎。
“你看你這傻樣?!庇燃t無奈的搖了搖頭,嘆道,“也是,怪我,當(dāng)初提前告訴你一聲好了。其實(shí),上課的時候都是你陪我,放假的都是他陪我,難道你不是嗎?”
“我也應(yīng)該像你這樣對嗎?”馬清含著淚水道。
“那你放假的時候都干什么去了?我以為你找別的女人玩去了呢,所以就沒跟你介紹他?!庇燃t一臉不在意的道。
“不重要了?!瘪R清傷心的看著地上的玫瑰花。
“你也是的,還真認(rèn)真了,你不會想跟我結(jié)婚吧?”尤紅開玩笑的道。
馬清沒說話。
尤紅見狀,沉默了,忽然嚴(yán)肅的道,“你這想法很危險哦,我只是看你長得挺帥的才跟你交往的,我總不能找個丑八怪陪我玩吧?那我多虧哦?!?p> “行了,我走了,你畢業(yè)好好工作吧,踏入社會了就不一樣了,男人得有錢?!?p> 說罷,尤紅坐上那輛保時捷走了。
要說男人第一次成長是因?yàn)閻矍?,那么第二次成長就是當(dāng)男人意識到“原來自己不是這個世界中心”的時候。
這一刻馬清才明白,原來一切都是玩玩而已,接吻了又怎樣?上床了又能怎樣?
她,沒有義務(wù)非得嫁給你!
時代變了!
所有的“你以為”僅僅是“你以為”而已。
曾經(jīng)的馬清一直認(rèn)為,每一段感情失敗都是因?yàn)槟腥说墨C奇導(dǎo)致的,現(xiàn)在才明白,原來人都是一樣的,同樣有獵奇心理的不光是男人,女人也是一樣。
甚至,女人只要放得開,玩的花樣比男人多!
經(jīng)歷了這些,馬清不再像曾經(jīng)那么單純,看待女人的時候都是一個目光,都是一個樣子,都是半人半鬼,湊近了,誰也沒法看!
這個世界唯一能讓馬清相信的就是錢,錢永遠(yuǎn)無法背叛自己。
至此,馬清沒再談過一個女朋友,一心一意的工作。
馬清曾經(jīng)開過這樣一句玩笑話:強(qiáng)者秘笈第一頁,忘記所愛之人,女人只會影響你的賺錢速度!
他當(dāng)時這句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唯有不笑的是王磊,王磊知道在這句話的背后是怎樣的辛酸。
也正是因?yàn)轳R清這段痛徹心扉的經(jīng)歷,在馬清見到柳伊的時候,盡管她再漂亮,也無非就是一張皮囊而已,與其說柳伊是冰山美人,倒不如說馬清才是真正的極寒,世界上在無溫度可以融化馬清那顆九尺寒冰的心。
但有一天,就是柳伊在這片草坪上拳打腳踢的那天,馬清看到了曾經(jīng)的自己。
在馬清要求柳伊扶自己一把時,柳伊躊躇不安的模樣,那青澀的模樣,讓馬清意識到了原來……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位和自己一樣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人。
那是一個連抓自己手都會猶豫不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