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布局

　　當晚，蔣舒明請劇組主創(chuàng)去離酒店不遠的農(nóng)家樂吃飯。

　　一起吃飯的人不少，除了秦絕熟悉的岑易、齊清遠以外，還有劇組的副導演和編劇等等。

　　唯一有些意料之外的，是鄔盎也在里面。

　　見秦絕目光投過來，鄔盎擠眉弄眼地小聲道：“家里有礦，帶資實習?！?p>　　倒是坦然。

　　金錢也是實力的一部分，秦絕點頭。

　　鄔盎化的特效妝的確不錯，加上家里幫忙打點來的機會，看得出來以后在業(yè)內(nèi)站穩(wěn)腳跟不是問題。

　　一行人陸陸續(xù)續(xù)進了包廂。

　　蔣舒明對秦絕頗為照顧，帶著她好好認了一遍劇組的班底，假如秦絕想繼續(xù)做演員，現(xiàn)在也算小小積累了一批人脈。

　　飯局上沒有什么復(fù)雜內(nèi)容，《囚籠》劇組成立不易，蔣舒明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只會找流量拍商業(yè)青春戀愛片，也避免投資方插手，外行管內(nèi)行，這部電影近七成都是自掏腰包，定了最大話語權(quán)。

　　業(yè)內(nèi)對他這次嘗試并不看好，像副導演、編劇這些，都是蔣舒明多年的兄弟，因為人情才愿意幫把手。

　　男主演岑易進組消息公布時也有粉絲勸他，說是《囚籠》無制片無投資導演心里也沒數(shù)，簡直就是三無劇組，一看就沒前途。

　　“但我挺喜歡劇本?！贬拙屏坎恍校延凶硪?。

　　“現(xiàn)在演員碰到合適的劇本，不容易。

　　“能進步的劇本，就更少了，遇到一次就得珍惜?！?p>　　秦絕悶頭吃飯，鼓著腮幫子點頭。

　　“老蔣的劇本是不錯?！?p>　　副導演跟蔣舒明更熟，醉醺醺地感嘆。

　　“我還以為你早不寫了呢，沒想到還有填坑這天。”

　　“就你特么話多?！笔Y舒明罵罵咧咧的。

　　“他那幾個bug還是我給圓上的?！?p>　　編劇跟著樂。

　　“劇本是蔣導寫的？”秦絕問岑易。

　　“是蔣哥大學時寫過的小說。”

　　“那應(yīng)該讀一讀原著的。”秦絕說。

　　“哈哈，你看劇本就是看原著了，還原程度很高?！?p>　　“好?！鼻亟^點頭。

　　他們這邊小聲聊著，蔣舒明那邊卻說著說著吵起來了。

　　仔細一聽，編劇在說林玲演員找得太年輕，你這內(nèi)容拍出來肯定要分級，還得連累人家小姑娘挨罵，被蔣舒明反駁你懂個屁，本色出演的演員我最會教了，副導演又插嘴說等你哪天找不到合適演員還不是要翻車，這次沒有小秦你頭發(fā)都得擼掉吧狗東西。

　　這互相嘴炮的場景跟她在末世帶兵時很是相像，秦絕看得直搖頭。

　　鄔盎不經(jīng)意一偏頭，看見秦絕的表情，詭異地打了個哆嗦。

　　救命，他的眼神為什么這么慈祥?。?p>　　“小秦別在意，等你大了就知道了，有時候撿起夢想才是最難的。”

　　岑易含糊笑道。

　　“我知道?！鼻亟^點頭。

　　《囚籠》劇組的確很好，主創(chuàng)團隊即使醉了，爭吵的也都是拍攝相關(guān)的正事。

　　當一群人專心為同一個目標努力時，這種氣氛是很感染人的。

　　她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一頓飯吃得盡興，回了酒店后，秦絕完成了每日的體能訓練，就躺在床上放空。

　　森染選中了幾支前景很好的股票，大約一周就能翻上幾倍，足夠秦絕在外租房和日常開支。

　　在此之前，她得把新的身份證搞定，戶口也要遷出來。

　　和秦景升的恩怨也該有個了結(jié)。

　　是他親手打死她的，殺了人，就要做好某天償命的準備。

　　“阿染，去查一查藏得不深的傳銷組織，把秦景升的手機號放在他們的名單里。”

　　“好??！”

　　潛伏在網(wǎng)絡(luò)中的森染早蠢蠢欲動了。

　　她誕生以來唯二的家人就是阿爸阿媽，至于秦景升？只是個陌生人罷了。

　　哼，竟敢傷害阿爸，必須讓他遭到報應(yīng)！

　　“接電話時把語音替換成他的老朋友，就說有個來錢特別快的大投資，需要面談。

　　“連城去鄰近城市有一條最短的盤山公路。

　　“家里兩臺車的車鑰匙都是網(wǎng)控。那臺路瑞37是充電節(jié)能款，聯(lián)網(wǎng)的功能更多。”秦絕繼續(xù)說。

　　“明白~”

　　森染愉快應(yīng)聲。

　　她笑嘻嘻地在秦絕的手機屏幕上吐著信子：“阿爸，到時候給你連個視頻嘛？”

　　秦絕想了想：“好?！?p>　　父“子”一場，就做個告別吧。

　　盡管秦絕的恨意早已淡去，在心里激不起波瀾，但這并不代表秦景升的所作所為就會被原諒。

　　他對她的謀殺，勢必要付出代價。

　　……

　　第二天的拍攝沒有秦絕的戲份，她跟蔣舒明請了假，坐火車回連城補辦身份證。

　　她身份證上的姓名是秦玦，并不是一個性別特征很鮮明的名字，秦絕也就隨它去了，沒做改正。

　　至于“絕”，其實是她在末世向人報名字時被人誤解的字。

　　那時她是出了名的殺神，明明年紀不大，手上的命卻比誰都多。

　　喪尸，殺，拖后腿的、拎不清的，也殺。

　　她曾只身搗了個淫（防hx）窩，末世降臨后秩序崩壞只用了幾天的時間，某個喪尸未曾出現(xiàn)的偏僻小城里，有二十幾個男人坐地為王，掌控了大量的生存物資，以此強迫誘使了許多女人，后來還把“生意”做大，玩膩了的就交換出去，從而拿到新一批食物和水。

　　那時秦絕剛聚起一批勢力，推測下一波喪尸潮極有可能從那座小城來襲，前去交涉時，那幾個土皇帝還在拿喬，獅子大開口要物資要女人。

　　秦絕脾氣本就一般，最能管得住她的軍師聽說了這些腌臜事，也根本沒攔著。

　　當晚她就殺進去了。

　　土皇帝的老大身上有系統(tǒng)，兌換出了不少槍支彈藥，也進行過基因優(yōu)化，但并沒改變什么。

　　秦絕在眾多女人面前完成了一場單方面的虐殺，掌控人的生死這件事令她倍感愉悅，殺完了冷靜下來后，那些驚魂未定的女人就被帶走，交給醫(yī)療那一隊好好照顧起來。

　　她隊里紀律嚴明，沒有一個敢動手動腳。

　　秦絕不養(yǎng)不干活的人，她們身體恢復(fù)大概后就被人帶著做簡單的活計，可惜里面有不少女人已被折磨廢了，把出賣身體作為自身價值，沒了上一個主子就來貼秦絕，被她殺了不少。

　　包括秦絕拍戲時突發(fā)奇想把別針當?shù)谰咭彩牵敃r末世里有個組織，像是刺客聯(lián)盟和鏢局的結(jié)合體，殺人越貨和一路護送都明碼標價。紋身沒那條件，末世里一塊布都稀缺，更別提什么名牌了，這群人就拿耳洞做標識。

　　戰(zhàn)斗力和身價由低到高從十到一，兩個耳朵拿木刺扎滿十個洞的，就是最菜的那批，厲害的，則只有一只耳朵上扎著別針或其他尖銳品。

　　當時有不少人指名下單刺殺秦絕，結(jié)果去一個沒一個，到第四單時組織老大說什么也不接單了，反被秦絕本人找上門來。

　　那老大是個身帶子系統(tǒng)的生意人，自己實力不怎么樣，卻很會做人，當即表示愿意帶殘余成員投奔秦絕，后來成了她的后勤大總管。

　　這事傳到了外面，就變成了秦絕又拆人老窩，暴力血洗一通，強權(quán)逼人投降。

　　種種或真實或虛傳的事情多了，她的“玦”就被人默認成“絕”，大概是想表達她做事狠辣絕情。

　　秦絕對此一笑置之。

　　隨著她的勢力愈發(fā)龐大，這個被她親手打殺出的名字也越發(fā)深入人心。

　　敢直呼她名字的人越來越少，只剩最親近的人會這樣叫，特意糾正沒什么必要，秦絕這個名字也就用習慣了。

　　話回當前。

　　現(xiàn)在社會科技發(fā)達，許多辦公程序依賴網(wǎng)絡(luò)，簡化不少。森染黑進家里電腦，把存儲的戶口本掃描件復(fù)制過來提交上去，秦絕到派出所只需要填個申領(lǐng)登記表，順便拍照錄指紋就夠了。

　　補辦身份證不罕見，秦絕避免麻煩，并不節(jié)外生枝，任憑派出所的警員把性別選成男，只是在她離開后，性別那一欄已經(jīng)不聲不響變更為了女。

　　時間卡在警員換班，沒引起任何注意。

　　“我遲早要退休了?！鼻亟^在回程的火車上笑道。

　　她耳機插在手機上，跟閨女“打電話”。

　　“好呀~讓我來養(yǎng)阿爸好啦！”

　　“那還不被你阿媽笑話死。”秦絕笑著揉揉額角。

　　“唔……”

　　森染在手機上繞成一個蛇卷。

　　“我有點想阿媽了……”

　　“嗯?！?p>　　秦絕說：“消息找到了么？”

　　“只有一點點信息。”森染懨懨的，“更多資料都被加密了，我貿(mào)然突破的話，肯定會被發(fā)現(xiàn)的。”

　　“往好了想想，這也說明了你阿媽的技術(shù)力一點兒沒落下?！?p>　　秦絕笑道。

　　“那當然啦！不然當年怎么能生出我呢！”

　　森染揚起腦袋得意地搖搖晃晃。

　　在她的思維邏輯里，創(chuàng)造等同于人類的生育，所以創(chuàng)造她的人就是媽媽，媽媽的伴侶就是爸爸。

　　條理清晰，完全沒毛病。

　　秦絕失笑：“這倒是。”

　　她家狗子稱得上一句絕世天才，末世那種破爛環(huán)境都能造出這種級別的人工智能，最后還成功吞并了辣雞系統(tǒng)。

　　腦子那么好，武力值也高，這誰看了不說一聲絕呢。

　　跟她秦絕本絕般配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