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想忘記的東西,可是他們卻忘不掉,因此而苦惱。
但他們卻不知,一個什么都不記得的人——才是真正的痛苦!
但是人真的能忘記一切么!
郭棄兒不知道侗影帝國是什么帝國,也不知道魔元帝國是什么帝國,他甚至不知這是哪里。
這些對他來說,都太陌生了。
如今的他,只相信手中的劍,那把漆黑之劍。
這是他唯一的朋友,也是他的生命。
劍在人在。
劍亡人亡。
可是他卻已經(jīng)不想殺人,似乎他曾經(jīng)殺過很多人,所以他放了那些黑衣人。
如果,黑衣人不逃,他問自己,會大開殺戒么?
他的心中也已有答案!
他的腦海之中經(jīng)常閃過一些破碎的畫面。
那些畫面全是陰暗與猩紅的。
他恨自己,恨自己為什么還活著。
他的心一直都是冷的,手也是冷的,劍同樣也是冷的。
不,有一樣還存留一些溫度。
是他的心,他的心告訴他,他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清晨的初陽已經(jīng)露出了大半,冰冷刺骨的黑夜,也已經(jīng)宣告徹底離去。
可是這樣的離去能持續(xù)多久?
有人說是一天,有的人卻是一生。
太陽照亮了大地,萬物復(fù)蘇。
經(jīng)過一夜的雪水洗禮,每個人身上的塵土都似已消失殆盡,變得干凈了許多。
郭棄兒靜靜地立身與雪地中,此時可以看的清,他的肌膚很白,白的讓每個女人見到都會嫉妒的白。
可是這種白卻又令人感到一股森冷。
因為這白的滲人,白的可怕,尤其是對比他手中的漆黑之劍時。
這完全是兩種極端的對比。
白,白到極致。
黑,黑到極端。
他的臉上是白的,脖子上是白的,手更是白的。
可是他的一雙眸子,卻是黑的,漆黑無比的黑,只是里面似乎藏著什么東西,似孤獨,似麻木,似空虛...
他的頭發(fā)也是黑的,黑的令每個女人都會羨慕,因為這世界上有誰的頭發(fā)能如此的漆黑明亮。
當(dāng)然,最黑的不是他的眸子,更不是他的頭發(fā),而是他手中的劍,那把漆黑到令人恐懼的劍。
這把劍很普通,卻從沒有人看到過劍鞘里的劍。
我想,凡是看見過劍鞘里地劍的人,或許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上了。
不。
或許就算死在這把劍下的人,都可能未曾看見過那把劍,究竟是什么樣子。
只因這把劍的速度快,快的如光如電一般,還未拔出,便已入鞘,只能看到一道白光。
可是這把劍無論在快,握著這把劍的主人卻是孤獨的。
他沒有記憶,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不記得。
他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自己要去向何處。
他就像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人。
......
眾人看著立身于雪海沙地中的柔弱身影,他似乎在為剛才殺人而痛苦,因為他的眉頭緊皺了起來,當(dāng)陽光照在他的臉上時,他的眉頭方才漸漸消散。
他們沒有打擾他,目光復(fù)雜的看了他一眼后便走到帳篷處開始整理東西。
不,還有一人留下了,她一雙水靈靈的眸子,緊緊盯著少年的背影,里面浮現(xiàn)出無盡的柔情。
楊若云看著初陽下的郭棄兒,他的影子在陽光下被拉的很長,他的背影看起來如此地孤獨,如此的寂寞。
他就像萬千雪花中地一朵花,一朵冰冷冷的花。
她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為他披上了厚厚的棉衣,聲音溫柔道:
“謝謝你,郭棄兒?!?p> 他回頭了,一雙漆黑的眸子也看向了她。
她的五官在初陽的照耀下顯得如此的美麗動人。
她的身上帶著淡淡的體香,渾身充斥著青春洋溢的氣息。
她就像一朵花,一朵潔白的雪蓮花,一朵含苞待放的雪蓮花。
可是他口中的話卻讓這朵雪蓮花瞬間失去了些許色彩。
他的聲音依舊是冷冷的,他從沒有笑過,仿佛他根本不會笑。
“你救過我,我還給你,所以你不必謝我?!?p> 楊若云的目光幽幽的盯著他那漆黑的眸子,沒有任何畏懼,聲音中夾帶著一絲莫名的情緒,問道:“難道你救我,只是因為我救了你?”
“是?!?p> “那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因為你不欠我了?!睏钊粼妻D(zhuǎn)身背對著他,話說的很快。
可是說完她便后悔了,因為她并不想讓他走,她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愛上了這個少年,盡管她才十六七歲,但也已明白自己的心。
她從未對任何男子有過這種異樣的感情,她能確定,除了眼前的人兒,她再也不會對其他人有這種感情。
她不等他回應(yīng),連忙轉(zhuǎn)身又從新看向了他,聲音中帶著祈求,道:“你,能不能不走?”
郭棄兒看了看少女,目光又看向了遠方,他點了點頭,平靜道:“我現(xiàn)在還不走?!?p> 楊若云看到他點頭時差點開心的笑出聲,可是聽到后面的話,她的心又出現(xiàn)了悲痛的感覺。
就在這幾分鐘之內(nèi),她的心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太多的變化。
她問:“那你以后還是要走?”
郭棄兒點了點頭,道:“等送你到安全的地方,我便走。”
楊若云不死心的接著連問兩個問題:“你一定要走?為何要走?”
郭棄兒本是很少說話的人,可是此時卻把楊若云的問題全部回答:“一定,因為我在的地方,一定會有危險。”
楊若云的聲音帶著決絕:“我不怕危險?!?p> 郭棄兒的目光又看向了她,她的雙眼很美,很靈動的美,他突然躲開了她的視線,一雙漆黑的眸子中,只有那把漆黑的劍。
仿佛只有這把漆黑的劍,才能讓他的心平靜下來。
他冷冷道:“我不想有人因我而受傷?!?p> 似乎曾經(jīng)有人為他而傷,為他而死,雖然他不記得,但是他的本能告訴他,他絕不會再讓任何人為他受傷,難過。
楊若云的目光卻依舊看著他那漆黑的眸子,她毫不猶豫道:“我相信你能保護好你想保護的人,就像你說的每一句話,你都能做到?!?p> 郭棄兒轉(zhuǎn)身背對著她,是不愿接受她那深情的心意,還是在逃避什么。
他恨自己為什么一切都不記得,同時他也在擔(dān)心。
擔(dān)心這腥風(fēng)血雨的世界,他手中的劍根本無法保護任何人。
盡管他知道自己手中的劍很快,快到舉世無雙,但他也是人。
然而,是人就一定會有破綻,而他的破綻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