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淪落人青樓小聚
李少端和高樂朋二人毫不客氣的坐下,高樂朋先喝了幾口茶,有些詫異道:“咦?今兒他家的茶怎么越喝越是醇厚?”
松蘿茶被譽為“松蘿香氣蓋龍井”,入口苦澀,但越是品嘗越覺甘甜醇和。
歐陽悌道:“一兩銀子一壺的松蘿茶當(dāng)然醇厚了,小未今兒個準備出血了,你們說今天咱們?nèi)ツ乃???p> 張未道:“李大少,上次你請托的關(guān)系能不能再請托一次,咱們還去天香園?!?p> 李少端點點頭,道:“可以試一下,就是不知花魁娘子有沒有時間,不過你確定么?上次我一共花了近五十兩銀子!光是請花魁跳一支舞就用了三十兩。”
張未道:“那就是說不用她跳舞的話二十兩就夠了?”
歐陽悌插嘴道:“別??!不看花魁去天香園干嘛啊,還不如找個勾欄,有十兩銀子都夠我們幾留宿了。”
高樂朋不屑道:“四胖子咱能不能有點追求!”
李少端也跟著點頭道:“就是!一天就想著嫖,我們今天不是要喝酒么?”
歐陽悌反擊道:“我呸!上次去天香園就你們倆沒回來,還說我就想著嫖!”
張簡勸道:“好了好了,今天是小未請客,都聽他的!”
張未精打細算的道:“行吧,那就天香園,不過我就出二十兩,想看花魁我可請不起?!?p> 幾人點頭,李少端道:“那我們還去花魁娘子那里,不找她,那的陪侍舞姬都還不錯。”
張未想到陪侍的那個女孩,也點頭道:“那就去那吧!”
幾人便走邊聊,沒一會兒便道了天香園,從上次的角門進去,與接待的侍者說明來意,便被侍者引道上次的房間附近,一路雕梁畫柱、假山?jīng)鐾?、蓮池泛舟等宜人景色自不必贅述,幾人來到花木掩映的朱欄曲楹間,迎接的少女將幾人引入屋中,美酒茶點先上,隨后便是一群女子進來,正是上次伴舞的女子,一女子驚喜道:“公子來啦~”其余女子也紛紛上前與認識的打著招呼,不認識的便自覺退下。
只見先說話的女子瓜子小臉、櫻桃小口,肌膚瑩白、仿佛透明,正是上次接待張未的伴舞陪侍,正面露喜色的看著張未,隨后來到張未身旁摟住張未的胳膊道:“公子上次都沒問奴奴名字,還以為再不會來了呢!”
張未笑著,故弄玄虛道:“同為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p> 陪侍女子女子心覺張未博學(xué),竟出口成章,面上嗔道:“公子真是灑脫,還不是看不上奴奴?!?p> 張未則道:“有緣自會再見,何必糾結(jié)于此?我們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刻意為之反不美”
陪侍女子心中隱隱失落,自嘲道:“公子是君子,奴奴是妓子,何談同為淪落人?”
張未看出她的失落,道:“其實我亦非君子,不過一卑賤之人而已?!?p> 陪侍女子莞爾一笑,又正色道:“公子說笑了,奴奴才是一卑賤之人,上次聽說你們來的都是府學(xué)的學(xué)子,前途遠大,豈能為取悅奴奴這樣卑賤女子而說自己是卑賤之人,公子以后不要如此!”上次張未他們走后,陪侍女子多方打聽才知當(dāng)時的客人都是府學(xué)秀才,知道自己卑賤之身不配多想,才放下一些小心思,卻沒想到今日再次相遇。
張未聽出她的好意,笑道:“上次來的是秀才,這次來的確是一贅婿,雖然對我來說秀才和贅婿無所謂,但世人都覺贅婿是卑賤之人,眾口鑠金,那便當(dāng)是卑賤之人好了?!?p> 其實張未雖然知道贅婿的身份卑賤,但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真正的體會社會對贅婿的歧視。
一則是因為他遇到的人,如詩晴一家,還有這些至交好友,都未拿他當(dāng)做一般贅婿。
二則是他雖接收了原身的記憶,但更多的還是受到前世的影響,雖覺軟飯不好聽,但其實沒那么難堪。
最重要的則是,他穿越而來,自然也有自己的驕傲,從未覺得會因一層身份就會限制他所有的發(fā)展,不能科舉,便做些別的,否則他也不會將財務(wù)的改進方法教給詩晴,其實這是在與岳父對弈,與其廝混度日等著岳父垂憐,不如展示才能讓他主動發(fā)現(xiàn)。
陪侍女子驚訝道:“公子怎可入贅?!”話中竟有幾分悲憤之意。
張未一時失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名門望族,為何不能入贅?緣分道了便入贅了?!?p> 陪侍女子有些失神,心中想到:原以為他在天上飄著,這輩子也夠不到的,如今大家都是卑賤之人,可惜贅婿也不能納妾,且他如此灑脫,看著也未曾在意過這些,他滿腹經(jīng)綸,清高自信,即使入贅我仍是配不上他的!
心中之念如電轉(zhuǎn)過,口中卻微微酸道:“定是公子的夫人千嬌百媚、家財萬貫,否則公子也不會覺得有緣了,若如奴家這般,公子連正眼都不多看。”
張未也不在意她話中是嘲諷還是醋意,道:“你說的倒是有理,若她為無鹽女,我定要慎重考慮,若她家無余財,也不會招贅,確是這般的緣分,不過你怎總是如此自卑自賤,我倒覺得你活得通透,否則這次也不會再來找你了?!?p> 陪侍女子一怔,疑惑道:“公子覺得奴奴活得通透?這是哪來的話,我倒覺自己身份卑賤,只是為了活著罷了?!?p> 張未笑道:“很多人錦衣玉食卻終日靡靡,卻活得毫無意義,你雖身份卑微人所輕賤,卻早知生命可貴,你雖經(jīng)歷世間疾苦實相,卻能繼續(xù)熱愛生活,這不活得通透么?”
陪侍女子道:“公子說的太過深奧,奴奴只是想努力活下去罷了,哪有什么熱愛?!?p> 張未皺眉,故作高深道:“也是!還在生活中掙扎,何談熱愛?未能實現(xiàn)超脫,何談通透?”
陪侍女子笑道:“公子學(xué)問精深,奴奴可不懂這些,不過不論如何,公子今日能來看我,我心中仍萬分高興,咱們還是喝酒吧~!”
張未拿起酒杯和她碰在一起,屋中絲竹并奏,桌上早已推杯換盞,攘袂持杯,也已到了酒酣耳熱之時,不時有調(diào)笑之聲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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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窗好友相聚歡,
再去青樓飲酒酣;
猶未超脫還掙扎,
身處邊緣未發(fā)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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