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把他拔上來...,難道是...?”祥叔先是錯愕,后是震驚…他口中的后半句話沒有說出口,因為這里面關(guān)系到陳二狗的一個局,一個別人給陳二狗布的局,一個九死一生的局。
“也不一定,那邊還沒有回復(fù),呵呵....怎么?老班長不忍心?”陳二狗笑瞇瞇的問
祥叔眼神晃動了幾下,隨即呼出一口濁氣,嘆聲道:“二十年啊...,對于你來說可能是有進(jìn)無出,可對于他來說也......”
祥叔欲言又止,話鋒一轉(zhuǎn)又問:“為什么不是段宏...”
“原本是定的段宏的,而現(xiàn)在有了更合適的人,那么段宏就靠后按排了,畢竟段宏跟了我很多年了不是...呵呵”陳二狗抽出一支煙,煙蒂剛遞到嘴邊,一旁的光頭就把已經(jīng)冒出火苗的打火機遞了過來。
聽了陳二狗的話后,祥叔端起已經(jīng)微涼的茶,抿了一口,眼瞼下垂,沉思了起來,他知道陳二狗不定段宏的原因,并不是他陳二狗念舊,而是段宏跟他的時間太久了,所以段宏知道關(guān)于他的事情太多了,所以他不敢把段宏送出去,到時候如果段宏反咬他一口,他必將陷于更深的被動,念舊情只是他陳二狗的一個說辭而已。
“二十年啊..一個人一生有幾個二十年?”祥叔感嘆道,一邊是跟自己有著幾十年交情,又是自己半個徒弟的陳二狗,另一邊是一個自己十分看好的后生...,祥叔此時的心情很是復(fù)雜,他隱隱中開始后悔起來,如果當(dāng)初自己不點頭,林山就進(jìn)不來天堂人間,如果林山不來天堂上班,那么他就不會被陳二狗發(fā)現(xiàn)...?可惜這個世界上最不可能存在的就是“如果...”
“呵呵...如果到那時,我把我的江山分給他一半又如何...”陳二狗咧嘴笑道,這句話算是他對祥叔的一句承諾吧,畢竟自己的二十年可是價值連城的,乃至無價的...。
“如果事情并沒有發(fā)生呢?”祥叔沉聲問道
陳二狗略一沉思后道:“那我就把這家浴場送給他...”,對于一位信命理之說的人,他也深信著因果報應(yīng),既然因已經(jīng)被自己種下了,那么他就應(yīng)該承受自己該承受的果,再說了,憑自己現(xiàn)在的身價,要是再想弄出來一家這種規(guī)模的浴場,也是輕松加平常、沒什么難度的。
柳眉在一側(cè)聽到兩人的對話后,秀眉輕皺,眼神飄忽,剛才還在為林山能得到舅舅的賞識,而竊喜的她,此時卻突然有種毛骨索然的感覺,尤其是舅舅此時的笑容...,使得她遍體生寒了起來。
林山離開了祥叔的房間后,哪也沒去,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仰頭躺在床上,點著一支煙,直接叼在嘴上,雙手放在身側(cè),眼睛盯著忽明忽暗的火光,眉頭緊鎖...。
一家浴場交給自己管理,還分給自己2成的利潤,這跟天上掉餡餅有什么兩樣,林山是那種寧愿相信天上掉現(xiàn)鈔,也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的人,凡是無常必有妖,而林山思前想后,卻怎么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難道是考驗我呢?為什么考驗我?是因為那個柳眉相中自己了...?林山開始意淫起來,想著想著就很是猥瑣的笑了起來...。
可是結(jié)果是他這邊關(guān)于自己入贅柳家的白日夢還沒做完的時候,就被祥叔給無情的敲碎了。
等陳二狗走后,祥叔直接敲開了林山的房門,然后告訴他了一件事情,柳眉是結(jié)了婚的,她的老公是現(xiàn)在商城市委副市長的兒子。
林山聽到后,直接嘡目結(jié)舌..,另外祥叔還告訴他,雖然浴場交給他了,但祥叔還是建議他暫時不要張揚,對外還是浴場的保安隊長的身份比較好,必然他還太年輕,對于這點,林山略一尋思,就點頭答應(yīng)了。
因為他的直覺告訴他,祥叔不讓他太張揚肯定是為了他好,至于好在哪里?他悟不出來,既然悟不出來,那么就不必悟,聽之任之就完事了,這是林山的思量和決定。
晚上在祥叔的房間,林山見到了這家浴場除了老板以外最神秘的總經(jīng)理,段宏,段宏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中年油膩男,四十有五的年齡,一雙眼睛因為長期帶眼鏡而眼窩深陷,頭頂梳著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三七頭型,如果手里再加上一個枸杞泡人參,絕對標(biāo)準(zhǔn)的油膩中年男。
陳二狗那邊應(yīng)該已經(jīng)給他交代過了,所以正場談話都是很順利的,只是在面對段宏的時候、林山卻有種被毒蝎子盯著的感覺,尤其段宏那藏在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里的眼睛,林山總感覺這段宏應(yīng)該不會那么簡單的讓位。
其實林山對于段宏的猜測一點都不過,因為是人都會有欲望,更何況這位親手將天堂經(jīng)營起來的段宏,段宏自從跟了陳二狗后,陳二狗給了他不少的好處,但給予他的只是在金錢上的,其它的紅利卻一點都沒有給他,甚至這家浴場的利潤,每年段宏也只是拿一成的分成紅利。
當(dāng)一個男人在金錢上面開始沒有欲望的時候,那么他必會將自己的欲望轉(zhuǎn)移到其它方面上去,比如權(quán)利...!
而在這之前段宏一直中規(guī)中矩的原因是:天堂人間做為老板手里唯一的獨立運營的場所,交給了他段宏,這是老板的后路,所以段宏自譽為自己是老板的總后部長,而這么幾年以來卻是也是這樣的,老板下面的不論多大號的馬仔,見了段宏后,都會點低頭并親切的稱呼他一聲段哥好、或者宏哥好...,就連老板身邊的哼哈二將,光頭和小辮子也不例外...。
可是現(xiàn)在呢?老板竟然在不跟自己商量的前提下,把浴場的管理權(quán)從自己的手里剝奪了去,讓給了一個剛剛來了一個來月的小年輕...,對此,段宏心中有一萬個不理解,所以他想去找老板聊聊...,結(jié)果他也見到老板了,并且還跟老板一起吃了頓午飯。
而當(dāng)段宏對老板提出自己的疑問的時候,老板只不冷不淡的回復(fù)了一句話:“我是老板還是你是老板?要不要我把我的屁股挪開,讓你坐?”
陳二狗的這一句話震的段宏心驚膽戰(zhàn),面色慘白...,段宏這時才醒悟過來,自己再牛-逼,也只是陳二狗的一條狗,而且連看門狗都算不上的那種狗。
可是心里害怕歸害怕,害怕他也只是害怕陳二狗,他段宏肯定不會怕這個初入茅廬的小鱉崽子林山,于是他心中開始謀劃起來一個局,一個可以將林山直接踢出天堂人間的局,如果踢的好,甚至可能一腳把這小癟犢子踢死...。
段宏作為一位資深的油條,他深知,林山后面有祥叔、有陳二狗,所以對付他陽謀不行,那只能用陰謀了,而陰謀的的前提就是,面上和和氣氣,背地里搞鬼...。
祥叔怎么說也是一位老袍哥了,段宏的某一些細(xì)微動作,早已經(jīng)入了她的法眼,但他沒有說,都說千年的狐貍、萬年精,祥叔這位已經(jīng)成精了的老狐貍,在看到段宏那隱藏在眼睛里的陰暗時,甚至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