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涉嫌殺人案鬧得沸沸揚揚,天晟帝想要睜一眼閉一只眼都難,礙于民憤,只能以王子犯法與民同罪將燕睿澤關(guān)押起來,并徹查此事。
誰知此事居然牽扯到靖侯府的嫡長女元芷柔,她不過是假死,而且還成了燕睿澤的外室。
天晟帝自然怒不可遏。
“靖侯!你居然敢欺瞞朕!”
元煥不敢看天晟帝那張陰沉恐怖的臉,嚇得腿腳一軟,癱軟在地,“微臣不敢!”
“不敢?那元芷柔是怎么一回事?”天晟帝目光銳利地掃向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女子,那女子一身白衣,模樣俏麗,臉上帶著淚痕,看起來楚楚動人,讓人憐惜。
怪不得讓老六犯這樣的糊涂!
元芷柔感受到天威,心中更加不安,“臣女該死!”說完,重重地磕頭請罪,“都是臣女的錯,臣女的父親一概不知,還請陛下把所有的罪行都怪在臣女一個人頭上?!?p> 元煥顫抖地叫了一聲,“柔兒,是爹的錯,爹不該一聲糊涂?!?p> 元芷柔眸中閃過一絲暗色,對著怒氣沖天的天晟帝道:“臣女之所以要假死,并不是徇私,而是想成全二妹妹。二妹妹與夫君情投意合,臣女自來身子不好,又不想讓二妹妹做小耽誤了,所以才想出這個損法子,還請陛下息怒?!?p> “巧言令色!”天晟帝冷笑一聲,“當(dāng)真如此,可為何做了老六的外室?”
元芷柔身子一顫,連忙否認(rèn)道:“不關(guān)六殿下的事情,是六殿下好意收留臣女。臣女那日是受人陷害,險些被人侮辱,是殿下出手幫了臣女,不讓臣女名聲受辱??烧l知……”
元芷柔神色黯然,悄悄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天晟帝,小心翼翼道,“陛下,求陛下開恩,一切都是臣女的錯,由臣女一人承擔(dān),與其他人無關(guān)?!?p> 天晟帝重新審視了一眼眼前的女子,雖是羸弱之身,但心計卻不可小覷。
“既然如此,那朕就成全你!”天晟帝此話一出,讓元芷柔還心存僥幸的心一下子掉入谷底。
一尺白綾,一杯黃酒。
“夫人,請吧?!崩蠈m人面無表情地遞給元芷柔一杯酒。
元芷柔眼神抗拒,慌忙推開,“我不要!”
老宮人嗤笑一聲,語氣冰冷,“來這里的人都說不要這黃泉酒,可這酒不喝也是死,喝了還有點想頭,夫人還是想清楚的好?!?p> “不行!我要找六皇子!”元芷柔有些后悔了,她不想承擔(dān)所有的一切,而讓他們好好地活著。
“老奴看夫人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宮人面色陰冷,給了底下的獄卒一個眼神。
“慢著?!?p> 老宮人聽到聲音,見是御史,趕緊躬身行禮,“大人,您怎么來了?”
御史點頭,“你先下去,本官想問幾句?!?p> 老宮人立馬退下,“是。”
“元小姐,這邊請?!?p> 阿鳶道了謝,走了進去,御史便帶著人一并離開。
阿鳶掀起斗篷帽,里面露出一張戴著面紗的臉,那雙盈盈秋水一般的眼眸,看得元芷柔面色一怔。
“怎么會是你?你怎么進來的?”元芷柔忽然想到什么,眼眸中燃起一絲希望的火苗,“是殿下要你來救我的嗎?一定是殿下,我就知道他不會這樣無情。”
阿鳶看著對方一臉驚喜若狂的樣子,冷笑出聲,“大姐姐,夢醒沒?我可沒見過什么殿下,這是我特意向劉梟將軍請求見你最后一面,送你最后一程,而且給大姐姐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p> 元芷柔的臉色大變,面色猶為猙獰,“你什么意思?不是殿下,你進來做什么?看我笑話!”
“到底咱們是姐妹一場,送大姐姐一程也是應(yīng)該的,而且爹還讓我告訴你,一路好走。說真的,我還真是為大姐姐不值,謀劃了那么久,到頭來卻為他人做嫁衣。昨日我還聽說六殿下雖然被陛下訓(xùn)斥了好久,也被退了親事?!?p> “退親?”元芷柔面色驚喜,“你說得可是真的?”
“真又如何,嫁又如何?雖不是太傅家的千金,但是好歹是堂堂皇子,姐姐以為殿下會缺皇子妃?還是姐姐以為為殿下做了那么多,還為殿下生下了孩子,會特殊嗎?姐姐還是太天真了,殿下不僅不會憐惜,反而為把他視為自己的恥辱。我要跟姐姐說得這件壞事就是有關(guān)禛兒的?!?p> “禛兒怎么了?”元芷柔激動不已,禛兒可是她最后的籌碼,不能有一點事情。
“姐姐,其實陛下什么都知道,之所以還讓你承擔(dān)一切,只是不想污了皇家的名聲,所以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你頭上?;始易畈蝗笔亲铀?,尤其是那種來歷不明的,以陛下的性子一個小小的皇孫,哪有皇家的名聲重要。何況六殿下是他放棄之人?!?p> 阿鳶的一番話壓倒了元芷柔最后一根稻草。
她癱倒在地,神色惶然,“禛兒他怎么了?快告訴我。求你看在姐妹的情分上救救禛兒,他是無辜的,而且你還是他親姨母,不能見死不救?!?p> 阿鳶嘆息一口氣,“大姐姐不是我不幫,而是我也無能為力。再說了,二妹妹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以她的性子怎么會輕易地放過姐姐的孩兒?畢竟當(dāng)初姐姐可是想讓二姐姐永遠也不能有自己的子嗣。這口氣怎么能咽下去?”
元芷柔憤憤地看了阿鳶一眼,眼淚婆娑,“你就這樣恨我?”
“姐姐,不是我恨你,而是你該恨而已。如今姐姐就要上黃泉路,我只是想把真相告訴姐姐,以后看人看準(zhǔn)些,莫讓人看了笑話。”阿鳶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
牢門被關(guān),傳來元芷柔咒罵的聲音,阿鳶嗤笑一聲,若是咒罵有用,他們早就死了不值一百遍。
出了獄門,阿鳶望著外面的春色,深吸一口氣,恍若隔世,也許一切都會好起來。
“小姐,你出來啦?!毕铲o一臉喜色地迎了上來。
看著對方這張笑臉,阿鳶沒來由的心情很好,上輩子的恩怨也許很快就會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