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一定。”貞娘篤定自信,“她知道夏若雪是她親生女兒,也知你不是她親生,但卻不知你是我真正的女兒。他們做初一,我就不能做十五?既然亂了,那就干脆攪成一攤渾水。而且鳳靈血只有在及笄那年才能覺醒。所以娘替你算了算,是你離開侯府后才覺醒的。他們自然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既然你真要回去,娘這里有一瓶抑制鳳靈血覺醒之藥?!?p> 阿鳶接過,看著聞著沒什么特別,卻帶著一絲血腥味。
“這藥半年服用一次,一共十顆,只是越到最后,你體內(nèi)的鳳靈血越發(fā)濃郁,到時候就更加難抑制了。自然,娘會一直護著你?!?p> “還有其他辦法嗎?”阿鳶眸色一深,“比如易血?”
貞娘目光震驚,“不可!輕者早衰,重者早夭。”
果然如此!阿鳶眸光銳利。
不過離開幽州之前,她還有一場好戲不能錯過呢。
襄王妃剛歿,襄王府內(nèi)發(fā)生了一件大事。
襄王遇刺,夏府的表小姐楊芙蓉以身相護,這才讓襄王避過一劫,而自己卻深受重傷,好在救的及時,挽回一命。
阿鳶聽到這消息,還真詫異了一會。該說這楊芙蓉還真是運氣好,還是差呢?以楊芙蓉的氣性,估計以命換取一后半生的富貴,倒也值得。
所以花家這時候若是聰明的話,那就不會找楊芙蓉的麻煩,不然惹一身臊。
阿鳶閑著無聊,走在河堤上,卻見楊芙蓉與花靈待在一起,二人有說有笑的,哪有什么間隙?
阿鳶嗤笑一聲,還真是世上沒有永遠(yuǎn)的敵人,只有永遠(yuǎn)的利益。只是唯一讓她擔(dān)心的是燕睿曤不見了。原本她在藥瓶上下了迷昏藥,故意引對方去西街,算算時辰不活一炷香就會起作用,還讓胡大夫特意去等人。
結(jié)果讓她懊惱的是,胡大夫中途出了點意外,所以耽誤了時辰。去找時,根本沒發(fā)現(xiàn)燕睿曤的任何蹤跡。
阿鳶也沒閑著,讓貞娘幫忙,卻依舊沒有燕睿曤的任何消息,就好像從人間蒸發(fā)一般。
忽然聽到亂哄哄的聲音,仔細(xì)一看,卻見一群孩童圍著一個衣裳襤褸,蓬頭垢面的乞丐,不是拳打就是腳踢,還用石頭砸。
她最討厭這些恃強凌弱的做派,年幼無知卻不是打人的借口。
“住手!”阿鳶呵斥一聲,“再不走,我就找人好好收拾你們!”
孩童一嚇,立馬做鳥獸散。
“你沒事吧?”阿鳶走到乞丐面前,關(guān)切道。
乞丐不語,身上卻滿是傷痕累累。
阿鳶目光同情,無奈地從懷中取出十兩銀子來,“好好藏起來,莫要讓看見了。財不外露。我只能幫你到這,路是自己走的,尊嚴(yán)也是自己給的。即便已經(jīng)深陷爛泥,只要人有一口氣,也不是沒有機會活出個人樣來。”
阿鳶見乞丐還未抬頭,便把銀子塞進對方的懷中,便轉(zhuǎn)身離開。
卻不知她轉(zhuǎn)身的那刻,乞丐忽然抬起頭來,一雙含淚怨氣沖天的眼眸,臉上一道道可怖的疤痕,看起來格外猙獰恐怖。
夏若雪沒想到寵愛自己的燕武居然這樣狠心,為了一個賤婢要自己死,一切的寵愛都是虛情假意,為的是她背后的勢力,助他登上皇位。
更想不到自己會重生,可發(fā)現(xiàn)腦海中記憶與前世大為不同。
前世她根本沒有救一個跟她長的極為相似的女子,也不得已嫁入了襄王府。
而且燕武居然為了冒牌貨劃花了她的臉,還把自己毒死,丟棄在亂葬崗。
她引以為傲的容貌,居然被毀了,簡直是生不如死!但剛才那公子的話激起了她復(fù)仇的斗志。前世今生害她的人一個個都不能放過!
夏若雪眼眸泛著仇恨的目光,手緊緊地拽緊。
雕梁畫棟的游船上,一位錦衣華服的清雋男子佇立船頭,看著船頭細(xì)小的波紋,狹長的鳳眸微沉。
“如何了?”蘇鈺察覺到背后之人,語氣溫潤如玉。
林非恭順道:“如主子所想。”
蘇鈺目光清潤,眼中透著一絲興味,聲音溫柔繾綣,“多年來,也就那丫頭有點意思?!眹@息一聲后抬眼看著天色,“變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p> 林非抬頭望向湛藍(lán)的天空,可謂是晴空萬里,絲毫未有變天的跡象。
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錦繡華城的京城,阿鳶有種恍若隔世之感。
“鳶兒,娘就送你到這了?!必懩镆酪啦簧岬乜粗ⅧS,“不過思闕就留在你身邊吧,她武功高強,還有一身好力氣?!?p> 阿鳶看去,貞娘口中的思闕,模樣英氣,身材結(jié)實,倒有些女生男相。只是沖人咧開嘴一笑,倒有些憨氣。
“小姐,你就留下我吧。什么粗活臟活都讓我來,我有的是力氣!”思闕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直接徒手?jǐn)財嗔送肟诖值拇髽洹?p> 大樹崩塌的聲音,讓阿鳶震驚不已。她甚至懷疑自己若不小心惹了對方,那大樹就是自己的下場。
阿鳶嘴角微抽,目光炯炯地看著貞娘,“娘,你是認(rèn)真的?”
貞娘尬笑一聲,“思闕就這一優(yōu)點,但性子單純?!边€愛吃。當(dāng)然這個就不必要說了,萬一阿鳶嫌棄不要了呢?
思闕趕緊點頭,“是啊,姑姑說得不錯,俺性子純?!币驗榧?,嘴里冒出了鄉(xiāng)下口音。
阿鳶目光狐疑看向面色越發(fā)不好的貞娘道:“娘,你哪里找來的?”
貞娘深吸一口氣,目光無奈,“偶然間在小村子里撿到的,因為天賦異稟,就被娘相中了,帶回族內(nèi)教養(yǎng)?!?p> 思闕終于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應(yīng)和道:“對啊,那時我十一歲,家里卻嫌棄我吃的多,打算把我賣掉當(dāng)奴,是天仙姑姑帶我離開,教我武功,讓我吃飽飯?!?p> 貞娘一巴掌呼過來,眸中冒著火,咬牙切齒道:“會不會說話?”
立馬端莊秀雅的形象盡毀。
思闕立馬討好貞娘,二人親密無間的關(guān)系讓站在一旁的阿鳶沉默不語,把自己隔絕在外,眸色冷漠疏離,嘴角揚起一絲諷刺笑容。有些東西還真不是血緣可以決定的。比如親緣。
她望著地上斷了的樹,雖然斷了骨連著筋但終究是改變不了它枯死的命運。
思闕見阿鳶不說話,面色嚴(yán)肅的樣子,有些怕怕的,小心翼翼道:“小姐,留我不?”
“留吧。”阿鳶語氣淡然,微勾了唇角。
思闕一喜,盯著阿鳶那張臉不閃眼,她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看大美人了。雖然美人還隔著一張人皮,但依舊讓她感覺到人美心善,聰明絕頂,跟她極為相配。用姑姑的話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哈哈!
當(dāng)然,貞娘還漏了一點,思闕還有一特殊的嗜好,那就是好看美人,越好看的美人,越忠心殷勤。
而她就是貞娘特意給阿鳶暗暗培養(yǎng)的暗影,族人一概不知,卻以為是貞娘良心發(fā)現(xiàn),一時無聊養(yǎng)著玩的消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