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近來可好?”男子一改常態(tài),語氣中透著一絲難以啟齒的情深。
阿鳶收回視線,看向眼前的男子,笑著道:“自然是好的,王爺待本宮極好?!?p> 宮城眼神一暗,神色失落,笑容勉強:“那就好。對了,之前王妃說得親自繡一個香囊給在下當生辰禮物,可是真的?”
阿鳶腦中靈光一閃,難道當初夏若雪讓她教她繡香囊,還是青松圖案的,難道是送給對方?而且看他們的樣子可謂是男情妾意,私相授受,但那時他們都有婚約在身。虧他們是名門士族,連基本的禮義廉恥都不知,真是可笑!
阿鳶眼神一冷,居高臨下地看著宮城,聲音含厲,“宮公子莫要胡說!本宮與宮公子只是君子之交,哪里需要這等行徑?若是與旁人知曉,怕是惹人非議。王爺疑心病極重,若是有所誤會,后果……想必宮公子也不愿看到?!?p> 宮城一愣,苦笑一聲,“是在下魯莽了。只是在下有一事不明?”
“請說。”
“花靈一事真的不是王妃故意的?”宮城緊緊地盯著阿鳶的表情,似乎想從對方臉上看出什么。
阿鳶很快反應過來,原來對方以為是自己看不慣花靈與宮城的婚事,所以故意讓花靈惹怒襄王,讓花家成為整個幽州人人避而不及。
“本宮看起來有那么無聊?”阿鳶嗤笑一聲,語氣傲慢,神采飛揚,容色更加昳麗勾人。
宮城面露錯愕,喃喃道:“王妃倒是變了很多?!闭f話間,垂下頭來,一聲釋懷的嘆息。
“人都會變,何況是嫁進襄王府?”阿鳶倒不怕對方察覺自己跟夏若雪有所不同,反正身后有襄王兜著,她怕什么?
“說的也是。”
阿鳶可不想跟一個外男多談,這夏府人多口雜,難免多惹是非。
“時辰不早了,本宮就先回去了,宮公子請便?!卑ⅧS下了逐客令,宮城不是個不識趣之人,便不再多留。
兩人相別,宮城走到一半,忽然轉(zhuǎn)身,看著姿態(tài)娉婷的女子的背影,回想那傾城絕艷的姿容,眸中興味盎然,低眉含笑,“有趣。”
“宮兄,你去哪了?”夏若風好奇地問道。
宮城笑著對迎上來的男子回道:“剛才如廁,碰到了你家小妹,所以過去打了一個招呼。還別說,你家小妹自從當了王妃之后,性子倒變了很多?!?p> 夏若風目光一閃,面色有異,“是嗎?可能是因為嫁人了?!?p> 宮城眸中閃過一道精光,“也是。”
阿鳶沒有立即回到百合苑,而是讓下人請了大夫一起去了疏齋。
這疏齋原本是一個老姨娘所住,老姨娘死后,便荒蕪起來。等到楊芙蓉前來投親,楊氏就把這院子隨意整修了一番留給了楊芙蓉住。畢竟這楊芙蓉又非她親侄女,能給了住處,每月領(lǐng)些月銀,已經(jīng)算是極大的恩德。
阿鳶到了疏齋,看到這院子如此破落,嘆息一聲,便道:“倒是難為表姐了?!?p> 伺候楊芙蓉的丫鬟唯有紅兒,一看到阿鳶一來,喜不自禁,連忙大聲喊道:“小姐,王妃來了!”
阿鳶笑著看著毛毛躁躁的紅兒,身邊的翠玉卻看不慣,數(shù)落道:“跟個跳腳貓似得,真是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丫鬟,一點規(guī)矩都不懂?!?p> 楊芙蓉一出來就把翠玉的話聽在耳朵里,猶如難聽刺耳,面色瞬間一沉,眼中染上怒意。尤其是見阿鳶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并未阻止身邊的惡奴出口傷人,更是氣惱不已。
明明對方只是假冒的!說不定對方真實的身份比她還不如!
阿鳶似乎沒注意到楊芙蓉的難看的表情,擔憂道:“剛才表姐有所不適,所以本宮特意讓人請了大夫?!?p> “多謝王妃,芙蓉無事。”楊芙蓉感激道。
“這可不行,這女子月信疼痛難忍,可是影響子嗣的,表姐可不能諱疾忌醫(yī)。而且這胡大夫可是專調(diào)女子病,在整個幽州可是赫赫有名的。”阿鳶道。
楊芙蓉一聽,心有所意動,想起前世自己成親后,子嗣艱難,所以一直被婆家厭棄不待見。便道:“多謝王妃?!?p> 阿鳶嘴角上揚,“胡大夫,你就去給表姐把把脈,看需要如何調(diào)理調(diào)理。”
“是?!焙蠓蚰贸雒}枕,讓楊芙蓉搭在上面,伸出手搭著脈息。
楊芙蓉見對方的面色越發(fā)凝重,面色緊張,“怎么了?”
胡大夫眉頭緊鎖,讓楊芙蓉伸出舌頭,摸著胡須道:“小姐的月信是否經(jīng)常延遲,量少,小腹隱痛,喜暖喜按?”
楊芙蓉連連點頭,“可是如何?”
“觀小姐脈相細弱,舌淡苔白,自是宮寒之癥。”胡大夫道。
“宮寒?那豈不是難以受孕?”阿鳶面色嚴肅道。
“王妃說得極是?!?p> “那可如何是好?”楊芙蓉一臉慌張,身為女子自然是生育子嗣才是出路,若是不能生育,會被世人看不起。
“胡大夫,你是神醫(yī),一定要替表姐好好調(diào)理才是。”阿鳶嚴肅道。
胡大夫趕緊拱手道:“草民盡力而為?!?p> 楊芙蓉還是有些不安。
阿鳶目光同情,“表姐,這里太簡陋了,不若與本宮同住的好。本宮那里什么也不缺,先調(diào)理好身子才是。身為女子若是不能生兒育女,將來怎有依靠?”
這話說到楊芙蓉的心坎里,母憑子貴,她將來的希望也要靠自己的肚子,便道:“多謝王妃,芙蓉在此謝過。王妃的大恩大德,芙蓉沒齒難忘。”
說完,就勢要向阿鳶行禮。
阿鳶讓翠玉上前攙扶起身,笑著道:“這倒不必,咱們好歹是姐妹,舉手之勞,無需多言。”
從疏齋走出來,阿鳶目光如炬地看向胡大夫道:“如何?”
胡神醫(yī)如實回道:“并無恙,不過宮寒卻是事實。只是草民還向王妃請示請示,這調(diào)養(yǎng)之事是否妥當?”
阿鳶眸光涌動,回道:“自然要調(diào)理好。”
“是。”
楊芙蓉住往百合苑的消息一下子傳遍了整個夏府,尤為生氣的是當家主母楊氏。
阿鳶悠閑地喝著貞娘替她泡的養(yǎng)生茶,雖然不大習慣,但對上對方期待的眼神,與阿娘相似的五官,阿鳶不忍拒絕,只能忍了。
“如何?”貞娘含笑道。
阿鳶咧咧嘴,只能昧著良心道:“不錯。”慢慢地把茶杯擱置在茶幾上。
貞娘見少了,又替對方續(xù)滿,笑著道:“之前鳶兒可喜歡為娘親手泡的茶了。這茶味味道雖然古怪些,但能強身健體,補血益氣之效。鳶兒眉宇間略顯疲憊,晚上時常發(fā)汗,夜亦難寢,對不對?”
阿鳶驚奇地看著貞娘,“阿娘如何知曉?”她確實覺得自己身體有些古怪,尤其是從被南無塵救起之后。難道是因為對方在自己身上下了毒藥的緣故?可自己不是百毒不侵嗎?
貞娘臉上的笑意更深了,“阿娘晚上睡不著,時常去看看你睡得如何,所以知曉這些,這才特意給你泡的。”
阿鳶笑笑,“多謝阿娘。”她倒沒懷疑,畢竟貞娘時常趁她入睡之后來看她,她假裝不知道而已。后來見她并無惡意,也就隨她。
“你我之間無須說這些,只要聽你多叫幾聲阿娘,為娘心里就跟吃了蜜一般。”貞娘眼神灼灼,神色略顯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