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郁回過神,抬頭偷看他一眼,正巧撞上他的目光,她有些尷尬的匆匆低頭干飯,他自然的移開目光看向被她默默消滅了大半的飯問她:“你的好吃嗎?”
夕郁看了看自己的飯,又看了看他碗里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食物,默默地點了點頭:“平姨的飯一向好吃?!?p> “明天讓平姨過來?”延遲城問道。
“……”她已經(jīng)不知道該怎么接他的話了,這是什么意思,她還能像以前一樣天天來蹭吃蹭喝不成?她總覺得這次回來見到的他好像是失憶了一樣,不過仔細(xì)想想也是,當(dāng)年的事也就只有她耿耿于懷吧,人家可能壓根兒就沒當(dāng)回事兒,兩廂一對比,反而是她顯得矯情了。
誰還不是個天生的演員了?裝這種事兒誰還不會,想到這兒,她臉上掛上標(biāo)志性的笑容,開口:“也該讓平姨過來的,畢竟您身上的傷總需要個人照顧。”
這一番四兩撥千斤的話在延遲城這兒真不夠看的,他放下筷子,往后靠了靠,盯著她,一側(cè)唇角微挑:“你不是說要來照顧我么?”
夕郁有一瞬間短路,她幾時說過這話了,努力在腦子里過了一遍,她猛然想起來她推門進(jìn)病房時好像是說了“……伺候您老人家”之類的話。
想到這兒她瞬間淚目了,他明知道她進(jìn)錯病房了,那話必然也不是對他說的,現(xiàn)在這么說,她拒絕吧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不拒絕吧她又過不了自己心里那關(guān)。
她呵呵的笑了笑:“延小叔,您哪兒需要我照顧啊,您一句話,那想照顧您的人還不得從長安街東頭排到西頭去啊?!?p> 延遲城深深看她一眼,直看的她心底里發(fā)顫,正要松口,就見他起身離開了餐廳。
夕郁在后面張了張嘴,愣是把剛要說出口的話憋了回去,幸好,幸好他走的快。
延遲城從小看著她長大,她想什么他一清二楚,他知道剛剛?cè)绻娴拈_口,她不會拒絕。
他揉了揉眉角,他不想強(qiáng)人所難,況且也沒有必要。
離開前丟了句:“吃完就出來,正好有事給你說。”
見他出去,她松了口氣的同時也沒了什么吃飯的興致,匆匆吃完出去尋他,在樓下沒看見他,夕郁看了看樓上,又看了看門口,她想了想現(xiàn)在不辭而別的可能性,還是選擇了前者。
樓上有一個書房和兩間臥室,延遲城的住的地方裝修風(fēng)格跟他的氣質(zhì)很像,冷色調(diào),低調(diào)卻很有品味,比如樓梯拐角的裝飾畫,打眼兒一看就是一副好看的裝飾品,仔細(xì)看會發(fā)現(xiàn)這是《L'Allée des Alyscamps》,梵高的畫作!相傳梵高1888年在法國阿爾勒度過了一段時光,并在那里創(chuàng)作了多幅作品,梵高在法國南部組織一個藝術(shù)家社群,稱為Studio of the South,當(dāng)時只有保羅高更響應(yīng)了梵高的號召,兩位藝術(shù)家曾在法國并肩創(chuàng)作,而這幅畫是兩位藝術(shù)家曾在一起創(chuàng)作的最后一件作品。當(dāng)年這幅畫在紐約穌富比拍賣行拍出了天價,后來下落不明。
得益于她小叔和夕老爺子的熏陶,她對這些東西略懂一二,第一次看見時她以為這是高仿的,那時候青春期,有點兒叛逆,吵著要延遲城拿下來給她照著臨摹,后來有一次她偶然間聽夕宏寅提起他收藏了這幅畫,給她驚訝的下巴差點兒沒掉下來,再之后每次來這兒她都得對這幅畫頂禮膜拜一會兒。
她沒敢亂轉(zhuǎn)悠,猜測他應(yīng)該是在書房,直接朝書房走去。
書房的門微掩著,透過門縫可以看到里面暖色的燈光,隱約能看見人影閃動,她敲門,聽著里面應(yīng)了聲后,推門進(jìn)去。
延遲城正坐在電腦前看東西,看見她進(jìn)來了沖他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夕郁走過去站在桌子對面。
延遲城抬頭看她一眼,又轉(zhuǎn)頭看向電腦,出聲問道:“在尼泊爾的事,你被國際反恐組織人肉出來表揚(yáng)了?!?p> 夕郁心里微微驚訝了一下,沒忍住好奇心,往他電腦的頁面看去,只見屏幕上顯示著一個國外的內(nèi)部論壇,她湊近了看,上面是一些她的個人資料和簡介,還有底下一些評論,有幾條評論是看了她的簡介夸她的才華的,其他的基本上都在討論她的美貌。夕郁長相國內(nèi)外通吃,在國外自然追求者也不少,她快速的看過,自己什么模樣她心知肚明。更有的說夸她英勇無比的,夕郁心里納悶,這夸過了吧?她不就是動了動嘴?真正英勇的是眼前這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