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你也到了當(dāng)媽的年紀(jì)了
到了二樓。
周窕站在一扇門外,抬手敲了敲。
“進(jìn)來”。片刻,里面?zhèn)鞒鲆粋€遲緩而溫和的聲音,并不蒼老。
“祖母”。周窕握住門把擰開,先伸出頭,露出一張笑臉。
房間內(nèi)的陳設(shè)風(fēng)格與客廳沒什么太大差異,古樸又簡單,不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從里面任意拎出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
“小姑娘?!”老人驚喜的抬起頭,她頭發(fā)花白,臉上也皺紋深刻,唯獨一雙眼眸還明亮如初,目光炯炯,似乎能洞察人心。
“祖母,看我給你帶了什么?”周窕推開門,獻(xiàn)寶似的抖了抖手上的東西。
“快拿給我”。老人迫不及待的擺了擺手。
“你上次帶的書我都看了好幾遍了,沒意思透了”。她合上翻了一半的書,嫌棄的扔到旁邊。
“您這速度也太快了,可不許晚上看,要不眼睛該壞了”。周窕走到老人面前半蹲下,將裝在紙袋里的書一本本的掏出來,放在老人的腿上。
“知道了,你比小虎頭還嘮叨”。老人摸了摸她的頭,嘴角含笑。
小虎頭是傅遇山的小名,周窕剛知道的時候,笑了很久,總覺得這個小名拉低了傅遇山的逼格,不過,也讓他平易近人許多。
“對了,他人呢?沒跟你一起來?”老人偏頭,拈起一塊糕點,小口的抿進(jìn)嘴里。
“他……”。周窕的腦子在飛速旋轉(zhuǎn),想找個聽起來沒那么蹩腳的借口。
“可能公司有事吧?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就沒看見他”。
“昨天我還特意跟他說過要來看您的,他可能忙忘了,您知道他總是這樣的”。周窕機(jī)靈的把鍋甩給了傅遇山。
“嗯”。
“他忙,你也忙”。老人惆悵的嘆了口氣,覺得手里的糕點都不香了。
“好啦,我們以后會多來看您的”。周窕在老人身邊坐下,勾住她的手臂,將頭靠在她的肩上。
“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么?”周窕隨口問。
她聞著老人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莫名的覺得安心。
“當(dāng)然是生個孩子了”。
周窕一驚,立刻挺直了脊背。
“這……?”她為難的皺起眉。
“雖然我總是叫你小姑娘,可你已經(jīng)二十八了,也到了當(dāng)媽的年紀(jì)了”。
額……
“我們……還不著急”。周窕趕緊推脫。
“你們不急我急,要是再晚幾年,我怕是就看不到了”。老人的語氣有些落寞。
“別瞎說,您肯定會長命百歲的”。
“這樣,我回去之后就跟傅先……遇山商量一下”。周窕不想讓老人傷心,只能暫時先安撫她。
“還商量什么?!”
“不就床上那點事嘛!”老人也不避諱。
“不過,人家書上怎么能說懷上就懷上,你跟小虎頭這么多年也沒個動靜,你跟祖母說實話,是不是小虎頭他……?”
“沒有,他很好”。沒等老人說完,周窕趕緊力證傅遇山清白,臉也跟著紅了。
“那就是你們做了安全措施……?”
“嗯”。周窕含糊的應(yīng)了。
“是你要求的還是他?”老人刨根問底。
“?。俊?p> “是……他”。周窕有些招架不住了。
“哎呀,祖母您就別問了,總之我會跟他商量的”。
“你吃這糕點”。
“我給你讀新買的書,這本據(jù)說寫的很好”。
老人沒再說什么,繼續(xù)小口的抿糕點。
終于搪塞過去,周窕松了口氣,捏著本書,清了清嗓子,開始:“初秋,樹葉泛黃……”。
“男人抓住她的手腕,強(qiáng)行將她扯進(jìn)懷里……”。
嗡……
震動聲響起,打斷了周窕,她放下書,從皮包里翻出手機(jī),見屏幕上閃動著一串陌生號碼,她猶豫了一下,才起身:“祖母,我去接一下”。
“嗯”。老人點點頭。
周窕拉開落地窗,走到陽臺,按下了接聽鍵:“喂”。
她靠在欄桿上,瞇起眼睛,眺望起遠(yuǎn)處。
“你把我給拉黑了?”丁芳年劈頭蓋臉的來了一句。
這次,周窕倒是立刻就聽出了丁芳年的聲音,她坦然的承認(rèn):“嗯”。
聽筒里安靜了幾秒。
“沒事我掛了”。周窕有些不耐煩。
“等一下”。丁芳年阻攔。
“你……現(xiàn)在在哪?”他遲疑著問道。
“怎么了?”周窕反問。
“沒什么”。
“就是你的事我知道了”。
“你別怕,我會解決的”。最后這句,丁芳年特意將語氣放揉,像是在哄一個受了驚的小孩子。
周窕想說她本來就沒怕過。
或是你能解決的了什么?
不過,這兩句話都梗在了喉嚨里。
你別怕。
她咀嚼著這三個字,心中微暖。。
她想,若是曾經(jīng)也能有個人像這樣跟她說會護(hù)著她,管他是不是虛情假意?她也不至于長成現(xiàn)在這一身冷心冷腸,滿身倒刺了。
“嗯”。周窕這一聲,似有似無。
不過,丁芳年確定自己聽到了,他的眉目不自覺的舒展開。
“你解決?”
“你怎么解決?”唐以明忍不住質(zhì)問。
他似乎忘了剛才還因為藏手機(jī)的事,在丁芳年面前低眉耷拉眼的。
丁芳年將手機(jī)掂在下頜上,想了想說道:“你先把那個記者給我找到”。
“然后呢?”唐以明挑眉。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丁芳年用舌頭頂了頂腮,狹長的眸子里閃過一絲冷芒。
“我找得到那個記者,喬瑩她們肯定也找得到,這事明擺著是有人搞她們,她們都沒辦法,你能有什么辦法?”唐以明倒不是怕丁芳年辦不成事,主要是怕他得罪了什么人。
“我再說一遍,你只要把那個記者給我找到就可以了”。丁芳年沉下臉。
“好”。唐以明勸不動,只能妥協(xié)。
不過,他也是想讓丁芳年撞撞南墻,省的他以為自己紅了,就無所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