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左右,鐘維正才在喬紅和馬學(xué)仁的陪同下,交了一筆保釋金后,走出了西九龍總區(qū)重案組的大門。辦理保釋時,方芳芳一直沒有露面,只是讓一名警長全程陪同,千篇一律的警告,保釋期間不得離開香江,每周需要到警署報到一次。
程式一般的警告后,收了保釋金,在鐘維正在文件上簽完名字,就可以離開了。
來到停車場,莎琳和katt已經(jīng)在車旁等待鐘維正。喬紅看了看莎琳和katt,又掃視了鐘維正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鄙夷,轉(zhuǎn)瞬即逝。臉上還是那副清冷的樣子,十分專業(yè)的告誡了鐘維正一些注意事項,并留下自己的電話,約定下次去警署報道的時間。
履行完自己律師的職責(zé),喬紅只是禮貌性的說了聲再見,就要轉(zhuǎn)身離開,但被鐘維正叫住
“喬大狀,等等,我有個問題想向你咨詢一下”
喬紅停下了離開的腳步,微微回過頭,凝神說道
“鐘先生可以預(yù)約時間,明天到我的辦公室咨詢,我的咨詢費用是每小時兩千塊”
鐘維正笑著解釋道
“不需要這么麻煩吧?只是一個小問題,只需要占用喬大狀幾分鐘,咨詢費的話,按一小時計算”
說完,鐘維正就從皮夾中掏出兩張大金牛遞給對方,喬紅也不再多說什么,接過鐘維正手中的錢后,微微退了半步,與鐘維正拉開一段安全距離,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對于喬紅的戒備,鐘維正并不在意,還是那副微笑的樣子,語氣溫和的問道
“不知道喬大狀能不能幫我反訴西九龍重案組?我覺都沒得睡,像犯人被關(guān)了幾個小時,咖啡還非常難喝,還要每周到警署報到一次,心情很不爽,不知道喬大狀是否能幫到我?”
喬紅臉上閃過一絲訝異,凝視著鐘維正的眼睛,問道
“你確定要反訴重案組?”
也不怪喬紅會感到訝異,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喬紅也知道鐘維正不是那種安分守己的市民,基本可以確定對方是社團人士。一個社團人士要反訴重案組,無論輸贏,對方以后一定會盯死鐘維正,不斷的找尋鐘維正的麻煩。
鐘維正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十分篤定的點了點頭。
確定對方打定主意反訴,喬紅并沒有急著回答,而是低頭沉思了一會,才說道
“想要反訴對方的話,需要從損害名譽的角度出發(fā),如果有媒體因為西九龍重案組的行動產(chǎn)生了錯誤的判斷,刊登出對鐘先生名譽不利的文章,鐘先生可以將媒體和西九龍重案組一起告上法庭?!?p> “來之前我也查過鐘先生與四次元口袋的士高的相關(guān)文件,鐘先生并沒有完成相關(guān)的交接手續(xù),只是和原業(yè)主達成了口頭協(xié)議,也就是說鐘先生現(xiàn)在還不是的士高的持牌人。很抱歉,這些證據(jù)我是準(zhǔn)備為鐘先生接下來將要面對的,藏匿以及販賣毒品的案子辯護用的,所以剛剛在警署并沒有提到”
喬紅雖然嘴上說著抱歉,但神色上卻沒有一絲道歉的樣子,聲音清冷的繼續(xù)說道
“還有,我查過警方對于本案的相關(guān)口供,現(xiàn)場有很多證人和服務(wù)人員的口供都可以證明,鐘先生除了昨天在的士高開業(yè)時出現(xiàn)在門口剪彩,今晚是第一次進入的士高內(nèi)部,進門后,鐘先生和你的友人也是直接走入卡座,并沒有進出過警方發(fā)現(xiàn)毒品的地方,并且從鐘先生進入的士高,到警方到達,發(fā)現(xiàn)毒品,間距的時間十分短暫,所以……”
說到所以,喬紅特意賣了一個關(guān)子,并沒有往下說,等待著鐘維正的追問。但鐘維正并沒有按照她預(yù)想的一樣追問,反而微笑著點了點頭,一邊揮手,一邊說道
“所以剩下的就交給你了,我只需要今晚的負責(zé)人當(dāng)面向我道歉。喬大狀祝你有個好夢,過幾天我會去你辦公室簽合約,合作愉快”
站在原地的喬紅有些詫異的看了看正在上車的鐘維正的背影,接著又將眼神看向一邊的馬學(xué)仁,眼神中有些疑惑,有些不解對方這么簡單的就將兩個案子交給自己了?馬學(xué)仁只是對著喬紅聳肩,攤手,給了一個我也不知道的表情后,也上了鐘維正的車。
喬紅站在原地,有些出神的看著漸行漸遠的車尾燈,還有些不敢相信這么簡單的就將兩件案子接到了手中,同時心中也有些惶恐,害怕對方在知道自己的資歷不足后,會將案子交給別人。
壓下了心中的喜悅和惶恐,也不管時間是否太晚,直接拿出電話打給了自己的助理,吩咐道
“給你一個鐘頭的時間回到辦公室,我在辦公室等你”
……
莎琳開著車,katt坐在副駕駛,馬學(xué)仁和鐘維正坐在后排上,鐘維正對著車窗外發(fā)呆,氣氛有些沉默。通過康哥的分析,馬學(xué)仁也知道鐘維正現(xiàn)在面對的困境,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勸對方,欲言又止了幾次,才說道
“接下來你準(zhǔn)備怎么做?”
鐘維正并沒有回頭,依然看著車窗外,聲音里聽不出情緒,很是平靜
“找個酒店睡覺”
馬學(xué)仁有些不滿鐘維正敷衍的回答,語氣微微激動的說道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鐘維正轉(zhuǎn)過頭,無辜的看著馬學(xué)仁,聳了聳肩
“我現(xiàn)在只能想到這個,莎琳,去尖沙咀的半島酒店,我們也去享受一下“遠東貴婦”的服務(wù)”
馬學(xué)仁看到鐘維正的樣子,也知道對方不是還沒想到怎么應(yīng)對,就是不想自己會被牽涉其中,并不再在開口詢問,而是有些負氣的說道
“給我也開間房,明天我也要享受一下半島的下午茶,賬單記在你頭上”
對于馬學(xué)仁幼稚的負氣行為,鐘維正嘿嘿笑了兩聲,貼到馬學(xué)仁耳邊小聲道
“賬單記在我頭上可以,但你要告訴我,剛剛那位喬大狀喜歡什么?”
馬學(xué)仁翻了翻白眼,看著鐘維正賊兮兮的笑容,也小聲的說道
“你到底在想什么?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想著泡馬子”
鐘維正貝戈戈兮兮的對著馬學(xué)仁挑了挑眉,小聲回道
“她夠漂亮嘛!”
還不待馬學(xué)仁繼續(xù)說什么,坐在副駕駛的katt說道
“后面有輛車,我們從警署出來,就一直跟在后面,要不要甩掉它?”
鐘維正滿不在乎的回答
“不用了!就讓他跟著吧!不跟住我,他是不會放心的”
……
跟在鐘維正車后的那輛車上坐著兩個男人,直到跟著鐘維正的車來到半島酒店的街對面,看著鐘維正將車鑰匙交給酒店的服務(wù)人員,一左一右的摟著莎琳和katt進入酒店,開車的那個人有些憤憤不平的對著車外吐了一口口水,罵道
“瑪?shù)?,都快死到臨頭了,還帶著女人來高級酒店開房,真特么會享受”
坐在副駕駛的那個人陰沉的笑了兩聲,說道
“他現(xiàn)在不抓緊時間享受,就只能等到了下面,享受紙人了。不過肥佬正身邊的那兩個妞真不錯,說不定等肥佬正掛了以后,我們也能有機會玩玩呢”
坐在駕駛位開車的那個人聞言,咽了咽口水,嘿嘿笑了兩聲,罵道
“靠,別特么發(fā)花癡了!等被人玩爛了,賣去缽蘭街的場子里,才特么能輪到我們??禳c打給祥哥,問一下他,肥佬正進了酒店,我們還要不要跟進去”
……
此時正是一天之中最黑暗的時候,黃金棠依然坐在書房中,手里拿著一本書,但能看得出來,他的心思不在書上,半天也不見翻動一頁。電話鈴鈴鈴的響起,黃金棠將手中的書放在桌上,接起電話
“肥佬正出了警署?跟著他的人怎么說?去了半島酒店?呵呵,好了,我知道了!再派幾個人過去,肥佬正所在的樓層,酒店大堂,酒店外面都要安排人手監(jiān)視。這兩天,一定要盯住肥佬正,無論他見了什么人,第一時間告訴我。好了!你也去休息吧!今晚不會有事,肥佬正是不會從酒店里出來的”
……
寂靜的公路上,兩輛車本行駛的好好的,突然前面的那輛車??吭诹寺愤?,大鷹憤然的推開車門,下了車,情緒有些激動的對著追下來的長發(fā)和火山說道
“不管說什么,我不相信阿正會碰毒品,如果社團要處置他的話,我和他一起扛。”
火山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撫情緒激動的大鷹,長發(fā)則是被大鷹在車上說的那些指責(zé)的話,氣的狠狠的踢了一腳車輪,直接對著大鷹罵道
“扛扛扛,你特么拿什么扛?”
大鷹瞪起了眼睛,大聲道
“大不了和阿正一起被踢出社團,去康哥的小店打雜,去給人通渠,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放著自己的兄弟不管”
被火山拉著的長發(fā)再次爆發(fā),掙扎著指著大鷹再次罵道
“你特么講義氣,你不能放著兄弟不管,你有沒有為我和火山想過?你有沒有為二鷹和三鷹想過?他們倆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你特么為了鐘維正,就不管他們了?你有沒有為龍哥想過?你和鐘維正都被踢出了社團,旺角的地盤怎么辦?那些地盤都是豪哥和龍哥帶著我們一刀一槍拼出來的,流過多少血,死傷了多少兄弟才搶過來的,你還記不記得?你講義氣,你是好人,我們都是混蛋,我們是對不起鐘維正,但我們是為了什么?為了什么?”
“你和鐘維正一起扛,你覺得你很偉大?你就是個白癡,到時候你特么就剩一個人,有什么事的話,你拿什么幫他?如果你真是為他好的話,就先保住自己,有人有錢,才能幫到他,你特么一個人想想清楚吧!火山,別管這個蠢貨,我們走!”
罵完后,不理呆愣在原地的大鷹,長發(fā)拉著火山對著后面車上的小弟比了一個手勢后,上了車,碰的一聲關(guān)上車門,車子直接開走。
后面車里的小弟看著站在那里不動的大鷹,只能坐在車里等待。
……
接下來的兩天無比平靜,鐘維正更是好像沒事人一樣,一直住在酒店,運動,享用美食,和莎琳,katt去酒店的泳池游泳,日子過得無比逍遙。甚至偶爾會去外面購物,逛街,期間只見了占米。
雖然占米只是和聯(lián)勝里的一個小嘍嘍,但黃金棠還是主動打給了和聯(lián)勝此時的坐館,亦是占米的阿公龍根,委婉的提醒了一下,鐘維正的事情是洪毅內(nèi)部的事情,不希望那些做小的,因為交情,貿(mào)然插進來,弄得大家面子都不好看。之后又暗示準(zhǔn)備在油麻地多開兩個場子,可以讓對方入股。
有利益可拿,龍根也十分配合的答應(yīng)黃金棠,會約束好下面的人,不會攪和到洪毅內(nèi)部的事情里面。
一切都超出黃金棠預(yù)想的一樣順利,旺角周邊的幾個社團老大爺找上了門,都是找洪毅和鐘維正要一個解釋,自己的場子被警方掃了,傳言是鐘維正爆的料。黃金棠表面上說著不相信鐘維正會做出這樣的事,但嘴上的辯解確是十分敷衍,最后答應(yīng)讓對方一起參加為鐘維正開的香堂,既作為見證,也作為事主。
兩天時間一晃而過,來到了第三天開香堂的日子,鐘維正和莎琳,katt一起享用完午餐,一個人走出了酒店,大鷹已經(jīng)帶著小弟等在街對面的車上。
看著眼睛熬得通紅,滿臉羞愧的大鷹,鐘維正也沒有說什么,和大鷹擁抱了一下,轉(zhuǎn)身上了大鷹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