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娜袖手抬起,嚇得花容失色。
徑直要跑向門外。
卻被一只粗手抓住了玉臂,硬生生拽了回來。
“姑娘別害怕,剛才只是與你開個玩笑?!毖θf福撓撓頭,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嬌娜顫抖著身子,逐漸鎮(zhèn)靜下來。
“二位爺別殺奴家,奴家什么都沒做啊。”
此時此刻,嬌娜的表現(xiàn)完全像一個正常的人類,恐懼,害怕。
甚至剛剛薛萬福出手時不小心誤劃破了對方的玉臂,正有汨汨細血流下。
薛萬福嘆了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玉瓶。
“姑娘,這是療傷丹,此事是我老薛的錯,老薛今天對你賠禮了?!?p> 嬌娜流著眼淚,在廂房的角落蹲下,接過藥瓶,服下丹藥。
薛萬福來回踱步,看上去心亂如麻。
眼看著徐長青走過來,他苦笑著說:“李兄弟,看來這事只不過是一個巧合,我們找錯人了。”
沒等徐長青開口。
薛萬福又懊惱的拍拍腦袋,嘴上說道:“我早該想到的,官府的人都已經(jīng)來過這里一趟,說明此地沒什么問題?!?p> 徐長青拍拍他的肩頭。
隨后蹲在妖嬈女子的面前,徐長青徐徐問道:
“嬌娜姑娘是哪里人?為何要來萬花樓?”
嬌娜抽噎著,道出身世由來:
自言本是京城女,家在蝦蟆陵下住。
十三學(xué)得古箏成,名屬教坊第一部。
曲罷曾教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
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shù)。
鈿頭銀篦擊節(jié)碎,血色羅裙翻酒污
……
徐長青揮手打斷了眼前女子的哭訴,一張臉已經(jīng)黑如鍋底。
這故事情節(jié)怎么和前世所學(xué)的一篇文章那么相似?
不過一個是琵琶女,一個是古箏女。
但這并非重點。
徐長青又問:“嬌娜姑娘可知孫公子是怎么死亡的嗎?”
“孫公子?奴家不太清楚,可能是被妖人暗害?!?p> “姑娘知道那是什么妖人嗎?”
嬌娜沉吟片刻,搖了搖頭。
“姑娘,你這肌膚真大……不,真白。能告訴貧道是怎么畫得嗎?”
徐長青目不轉(zhuǎn)睛盯著眼前女子,像是在欣賞一幅絕世畫作。
嬌娜回答:“不知道?!?p> 忽然女子媚眼勾魂,柔聲道:“若是想看奴家的畫作,可以去閨房里看?!?p> “不了。貧道現(xiàn)在就要看!”
正說著,徐長青眼疾手快,一手抓住女子劃破的胳膊,另一只手抓向那道流血的傷口。
猛地一撕。
“李道長,且慢——”
薛萬福大喊道,但話剛出口,聲音卻戛然而止,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似乎不敢相信。
只見一張血淋淋的人皮被剝下,在這張人皮內(nèi),卻是沒有半點血肉。
有的,只有黑色的鬼氣。
整間廂房內(nèi)的溫度驟降。
“啊——”
一聲尖嘯,黑霧四散而出。
徐長青面容變冷,桃木劍揮出:“急急如律令!薛大哥,快隨我一起出手?!?p> 薛萬福哪還不明白此刻的狀況,瞬間不再留手,靈寂巔峰的修為爆發(fā),不知何時手中多了一個葫蘆。
對著廂房內(nèi)大叫一聲:“收!”
四周的黑霧有部分被葫蘆吸走,另一邊桃木劍光芒大作,廂房內(nèi)傳來陰森恐怖的聲音:
“二位好狠的心吶,還想要奴家的命!”
“厲鬼該死,叫你這種害人的玩意兒為禍?zhǔn)篱g,就該祭煉我的葫蘆。”薛萬福狠狠地說。
“你身上的魔氣是哪來的?魔物在哪?還有那些男子是怎么死的?”徐長青皺眉問道。
他能感應(yīng)得到,嬌娜的道行不高,充其量只是只小鬼而已,很容易就能除掉。
此前她身上披著人皮,掩蓋了體內(nèi)的鬼氣,尋常人根本難以察覺她的異樣。
就連徐長青,也不過是在對方破了個口子后,才發(fā)現(xiàn)嬌娜的氣息不對。
嬌娜沒有回答,黑霧越來越少,一部分被徐長青的桃木劍滋滅。
廂房里,只剩下兩三道黑霧氣息。
徐長青不敢下死手,另一邊的薛萬福也放緩動手。
他們心知肚明,嬌娜并非那些男子失蹤的主謀,可絕對與那只魔物脫不了干系。
留個活口,希望能從中得到什么線索。
可就在這時。
剩下的兩三道黑霧忽然紛紛在半空中炸開,煙霧消散,廂房內(nèi)再也沒有鬼氣殘留。
徐長青收回手中的定身符,他剛剛已經(jīng)看出不對,正要出手,卻晚了一步。
“葫蘆里的鬼氣有沒有辦法讓她開口?”
薛萬福干笑著回答:“不能。我這葫蘆將鬼氣收進去后,里面所有的鬼氣都會凈化成仙靈之氣。也就是說進入葫蘆后,意志就會被磨滅。”
徐長青:“……”
“罷了,此女如此果決,寧愿身死,也不愿出賣那只妖孽,在她身上,我們得不到任何信息的?!?p> “該死!”
薛萬福有些憤憤不平的罵了句,眼看煮熟的鴨子死了,說不難受那是絕對不可能。
“對了~李道長,你怎么看出她是鬼?剛剛連我都差點被瞞過去。”薛萬福好奇問。
徐長青輕輕一笑,“意外意外?!?p> 薛萬福不再多問。
這時,廂房的門突然被打開,老鴇看到角落里看著的那灘人皮,雙眼一翻白,居然直接暈了過去。
“救命啊,殺人啦!”
不知是誰喊了聲,萬花樓內(nèi),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萬花樓的門口,一位和尚站在門檻處,捏著佛珠,平靜道:
“阿彌陀佛?!?p> 萬花樓頂,一位身穿黑袍,頭戴斗笠的劍客站起身,從房頂跳向夜空,悄無聲息地融入這片夜色。
再看房內(nèi),哪里還有徐長青二人的身影?早就溜之大吉,不敢待在這兒了。
就連地上的那灘人皮也被帶走。
……
天狼國
一處荒無人煙的古宅里,一位白衣女子趴在古井邊,遙遙望向晉國方向,神情中帶了抹興趣好奇。
仔細看女子的面容,與嬌娜的面孔不能說十分相似,簡直就是同一個人。
白衣女子輕笑一聲,“遇到個有趣的人,只是可惜了那副皮囊,用了了姐姐我好多粉黛。日后一定要在他身上取上最好看的一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