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飛毫無辦法,順著白樺樹往上爬。
這冬天的白樺樹,光滑得很,爬兩步,就得掉下來一步。
“小老弟,再往上,爬到它頭那里。”胖子在底下喊。
“我真是服了,這就欺負新人吧?”
郁飛爬上去接近4米?,F(xiàn)在腳離地面2米。
終于,他能夠到警笛頭那個大喇叭頭了。
胖子沒消停,接著喊:
“再往上!這個距離夠不到。”
“別了,隊長,這個距離就挺好。我胳膊長。”
說完,郁飛伸手到大喇叭上。
那是真涼阿!
相碰瞬間,郁飛的手被沾上了。
“臥槽??!”
郁飛對著手掌粘連處哈氣,使勁晃動胳膊。
如此循環(huán)往復(fù),哈了一分鐘。胖子在底下不耐煩了。
“郁老弟,你親它那個大喇叭頭干什么?還能認出它是雌性♀?”
底下一群人哈哈大笑。
郁飛沒理會,哈氣哈到缺氧,一使勁,終于拽下手掌。
手心通紅。
所幸沒被沾下皮來。
現(xiàn)在,郁飛取出小榔頭,對著滿是牙的大喇叭砸起來。
這牙都風(fēng)干了,白得沒有光澤。
郁飛只敲了三下,警笛人的牙就嘩啦啦掉下來。
不過敲斷了。
“再敲一個,這是斷的,不能要?!迸肿雍?。
“mmp。這是拿牙回總部交差?你是想拿去賣吧。”
郁飛只能再敲。這次有經(jīng)驗了,拿榔頭對著牙齦猛擊。
風(fēng)干的牙齦,完全沒有活體蛋白質(zhì)的彈性。一榔頭,牙齒松動。
再一榔頭,直接拿下。
這是枚7公分長的大牙。根部足足有大拇指粗。郁飛沒想到,牙齦里還有那么長。
摸了一下,像三口螺絲刀一樣的鋒度。
“這東西怎么長的?什么樣的DNA序列,能長出這種牙口。怎么看怎么不像正經(jīng)生物——別是人造的吧?!?p> 郁飛把牙齒放到口袋里,防止下樹時,被它刮傷。
喇叭頭里,還有一圈一圈的牙。整整齊齊密密麻麻,唯獨有兩個小坑,是剛才敲下來的兩顆牙齦處。
毫不客氣地說,被這東西咬到,基本沒有掙脫的可能。
郁飛下樹。來到地面,把牙齒給了胖子。
胖子稍微有些滿意。嘴角揚了起來。說:
“看看,小郁第一天,做任務(wù)就這么順暢。不得不說,這里不是吃閑飯的地方,你們這幾個老人,別混?!?p> 幾個人表情曖昧,沒一人說話。
郁飛忙說:“不不不,我從小愛爬樹,尤其是光溜溜的白樺樹。人各有長嘛——巧了讓我碰到這種任務(wù)?!?p> 胖子沒等郁飛說完,接著發(fā)布下一道命令:
“繼續(xù)往森林前進。上次至少打了3頭,把它們?nèi)页鰜?。別給其他城墻的城防隊留——
只有把牙全拿到手,你們的獎金才能發(fā)。放心,隊長我有數(shù),誰打的就是誰打的。各位,是否了解!”
“收到!”一群人喊道。
“額,收到?!庇麸w第一遍沒反應(yīng)過來,補了一聲。
江面水霧依然大作,席卷著森林。
一人問大檐帽:
“今天這水霧夠大的。不對啊,也沒風(fēng)。怎么一個勁往林子里灌呢?”
“或許,各地水文地理不一樣。跑出去太遠,這都到丘城界了——小郁,你們丘城是不是江邊水霧很大?”大檐帽說。
郁飛剛要張嘴問答。
江里傳來一陣悶響。咕嘟咕嘟的,像在江水極深處發(fā)出。
眾人馬上持槍警戒。
“隊長,咱們這江里還有鯨魚吧?”
“別雞兒瞎胡說。隱蔽,給我盯著江面——大檐帽,你看森林,別后頭再出來警笛人?!?p> 咕嚕咕嚕聲越來越大。
準確說,聲音離水面越來越近。
近到能看到大量水泡往上涌。
“隊長,不對。這是大喇叭聲!我想起來了,喇叭在水里就這聲音。”
“踏馬你挺見多識廣吶。喇叭放水里聲音也聽過?快,回車上。別開槍?!?p> 孔胖子大聲喊,喊完就沖森林外面跑。
“等等,拿攝像機那個,攝像機別關(guān)。一會打掉幾個,全拍上!”
說完,熟悉的大喇叭頭從水里涌上來。
江邊,長200米的水域,浮上了大喇叭。
“我天吶,快跑吧?!?p> 郁飛大聲喊到,第一個沖向車。剩下的烏泱泱往停車點跑。
警笛頭的身體,逐漸上浮,越來越大,越來越長。
城防隊,距離停車點還有100多米。
前面的警笛人已經(jīng)登上岸。
不過。
警笛人群里,有幾個擁有女性的頭顱——沒有大喇叭。
這類人型的警笛人,一直保持瘆人的微笑。比其他同類,要高出兩米。肌肉飽滿得多。
“隊長,這就是我和米苓來兗城,看到的那種?!庇麸w慌了神說。
胖子往江邊看了眼,說:
“這種,比一般警笛人聰明,體力更好——其實智力水平,不比我們?nèi)祟惖投嗌?。放聰明些,自求多福吧?!?p> 胖子他們,早早開上車。郁飛獨自一人,登上那輛bj40越野車。
眾人車開出去幾十米,郁飛剛啟動車輛。
警笛人大部隊上了岸,個子稍小的奇行種,距離郁飛不到30米。
“我的親爸爸耶。要人命了?!庇麸w上來直接三擋起步。
一腳油門踩到底,油位表明顯下沉。掛上四檔。
情況好了些,郁飛的車和先頭部隊的奇行種,大體保持相對靜止。
“怎么相對位置不變啊?難不成這東西和我車一樣快?”
郁飛從駕駛座底下掏出一個mk23手雷——這手雷放這里老長時間了,保命用的。
一手把住方向盤,一手打開車窗,往后一拋。
手雷像個小黑點,嗖地一下往車后飛去,接著消失。
車后的奇行種,靈活地躲開,依然追郁飛。
六秒種后。一聲巨響,手雷炸裂。只炸到一頭,不過沖擊波和手雷破片,硬生生拉掉它幾塊碎肉,肉塊紛紛落下——
只剩堅硬的骨骼,大體沒受損。
它就這么跪倒。周圍的警笛人收到了驚嚇,四散開來。
一個有頭的警笛人(應(yīng)該不能叫警笛人了)。充上前來,把一個驚慌失措的普通警笛頭,一腳踢到路旁。再一腳,把被炸得跪倒在地那位,一腳踢出去。
郁飛在后視鏡里,時不時瞄著,警笛人群的異動,他看得一清二楚。
有頭那個警笛人,種種舉動,真的像人——像個老兵油子帶著一群新人。
這令郁飛毛骨悚然,不敢再看。
他只想開快點。前面那幾位爺,開車像《速度與激情》里飆車似的,都快一字排開了。郁飛著實超不了車。
“奧,就讓我這么個殿后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