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零露驚嘆的問出聲,鄔賢于是也看了過來??赐暧钟X得似乎不足為奇。
鄔賢伸手捻了塊點(diǎn)心,又轉(zhuǎn)回自己的視線。耳朵卻認(rèn)真地關(guān)注著兩個人的對話。
“我哪會什么與自己對弈,不過是隨便擺了兩邊的棋子罷了?!编w曼笑吟吟的,又伸手重新擺上棋盤。
“一路上實(shí)在無聊,我見著馬車上還備有白玉棋。忍不住拿出來擺弄一二。”
“我也是見獵心喜。”趙零露忙伸手幫著擺出棋盤,又從墊子上拿出棋子?!奥覀兒镁脹]下棋了,不如你陪陪我?”
不要臉。白七心里忍不住又吐槽了一句。蹭點(diǎn)心還人提u嫌不夠,要上馬車來喝茶。茶沒見喝,現(xiàn)在倒要跟著下棋。
下完棋,天該黑了。到時候怕不是要跟著一起用膳。
趙零露長得高高大大的,說出來的話,卻很像賣蠢。更像是撒嬌。
他瞇著眼睛,笑盈盈地說出來軟軟的話,也不讓人生厭。
鄔賢聽著都覺得耳朵一熱,忍不住抬起頭看了眼鄔曼。
鄔曼眼神清明,瞧不出來有什么特別的神色。卻聽見她說:
“那可不行。零露哥哥,你棋藝精湛,總是贏我有什么意思?不如你與我皇兄對弈吧。
我皇兄也很擅棋。你若敗給了他,我便再陪你下兩局,叫你好歹能贏了我挽回點(diǎn)顏面。”
趙零露聽完,并不覺得受到冒犯。她說,他會輸給錦逸王,他定會輸嗎?倒未必?!巴鯛?,不知零露能否有幸,與王爺對弈一二?”
以前她每次輸給自己,也很愛說這樣的話。路邊遇到有人擺了棋盤,也會很頑皮地說:
“零露哥哥,不如你與他對弈。山外有山,你輸給他也不算丟人。畢竟外面世界很大?!?p> 倒是白七聽完,臉色很奇怪地看向了鄔曼。王爺擅棋?她從沒聽說。只知道錦逸王在蔚山上請了老師教導(dǎo)??墒瞧逅??她卻不知。
想不到小姐心里懷疑王爺,連棋藝也可以拿來試探。
不愧是她喜歡的最最聰明的公主。
白七心里腦補(bǔ)了一大通。鄔賢內(nèi)心也不太平靜。
鄔賢怎會聽不出鄔曼和趙零露的親近。只是這時候,他卻沒有精力在意這些。
鄔賢腦子里,是被那句“我皇兄也很擅棋”震撼到了。鄔賢擅棋嗎?他印象中并沒有。
鄔賢因?yàn)槊妹弥卸?,花了許多精力去學(xué)習(xí)中草藥。資質(zhì)卻實(shí)在一般。
除了醫(yī)術(shù),他還很愛權(quán)謀,老師教導(dǎo)的時候,他最關(guān)注霞飛形勢和各世族的故事。
她說,“我皇兄也很擅棋?!?p> 鄔賢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重新跪坐在棋盤的一端。和趙零露分坐在鄔曼的左右兩側(cè)。
鄔賢眼前飛快地略過一些模糊的剪影:
“師兄,你棋藝真好。我明明有棋藝這么好的師兄,干嘛還要學(xué)棋啊?!?p> 記憶里有個穿著紅紗裙的少女,她背著小紅布包,歪在矮凳上。搖著自己的手臂。
“師兄,不如你幫我看看這個殘局。真的好難啊?!?p> 他順著手臂上的那只小手,再往上看到了八九分像的眉眼。只不再是一身紅衣似火。
素色的綢緞穿在鄔曼身上,也還是那樣亮眼。
“皇兄,你在想什么呢?我剛已經(jīng)夸下海口,你可要替我贏了零露哥哥?!必慅X一張一合,鄔賢回過神來,就聽到鄔曼說出的話。
原來趙零露已經(jīng)先下好了一子。
她說她擅棋,她知道了嗎?雖然他從未想過要瞞著她,甚至曾經(jīng)很期待她能猜到。
但他不敢想,她真的知道了。
這說出去誰敢信啊。
他死了,他又生了。還是在這個,他原本嫌惡的人身上復(fù)生了。
沒錯,他本嫌惡他。嫌惡他做事情沒有腦子。
嫌惡他,天生就站在了她的對立面。
可又感激他。感激他的身體,讓他重生了。感激他有這樣的身份,能守在她身邊。
如今他什么也不敢再求。只要能守著,他就知足了。
“王爺?”趙零露輕聲喚他。
鄔賢收斂了神思,朝著棋盤上孤零零先下下去的棋子看了過去。順手就放下一子。
鄔曼用雙手撐著下巴,也認(rèn)真地看了兩人你來我往。
果然是好難啊。想不到兩人能戰(zhàn)個勢均力敵。
鄔曼連著給自己添了好幾回茶,又親自動手,給兩個哥哥,分別添了幾次。
看了眼天色,真好。
按照他們這樣的一局時長,想必,她是不用再陪趙零露下棋了。也不用再輸給他了。
真好。
咚咚。車廂里傳過來輕輕的叩擊聲。白七掀開了簾子,輕聲喚了聲:“裴三公子?!?p> “快到霞飛了,最近的城鎮(zhèn)還有一段路。我們打算先找個地方歇歇腳。父親讓我來問問,公主稍后要直接在馬車上擺膳,還是下來走走。”
鄔賢和趙零露都聽到了車外的聲音,于是停下了手頭的動作。
趙零露偏過頭,看著鄔曼的眼神,透著股諂媚。
白七心里又罵了句:“就知道。”
鄔曼看了眼勝負(fù)還難分的棋盤,又看了眼鄔賢裝作不在意的神色。
沒再看趙零露。鄔曼湊到窗外,“零露哥哥和皇兄還在對弈。三哥,麻煩到時候?qū)⑺麄兊纳攀常黄鸾o我吧。我們就在馬車上隨便用一些?!?p> 鄔曼看著裴三點(diǎn)了頭,轉(zhuǎn)身就走開了。才又回過頭,看著兩個人:“晚些,你們要不要一起在車上用一些?”
趙零露笑的兩只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很得意地對著鄔曼:“曼曼最懂我心思?!?p> 笑著說完想到旁邊還坐著鄔賢,忙又描補(bǔ):“我和王爺這局棋,尚沒有分出勝負(fù)。實(shí)在沒有心情用膳。只是公主好意不得不從。”
白七白了一眼。
鄔賢看著趙零露,有點(diǎn)驚呆了。嘿,這人。他怎么沒想到,還可以這樣?
鄔曼卻已經(jīng)拉了拉他袖擺:“皇兄。你呢?不會介意,我跟三哥,先幫你們安排上了吧。”
“恩?!编w賢又坐直了些身子。
“恩?恩是什么?”鄔曼笑著逗他?!罢娴慕橐獍??那我去與三哥說,皇兄想必自己一個人習(xí)慣了,不愛與我們一起用膳。”
鄔賢看著她收回了拉著自己袖擺的手。他看著她的手,又把視線挪向她不停在說著話的嘴巴。恩?她說什么?
她好像不一樣了。
意識到鄔曼說了什么,他忙拉住鄔曼作勢去掀簾子的手。鄔曼轉(zhuǎn)過頭,眼神里透著調(diào)笑。
他忙又縮回手。重新坐回棋盤前。
“不會。有勞了?!编w賢耳根泛起了紅云。
意識到臉上開始燒起來,鄔賢心底一沉。又嫌惡地唾棄了自己一番。臉色又是一白。
不過眨眼間,面色又恢復(fù)如常。專心看向了棋局之上。
Moo瑾
親愛的你,如果你看到這里。覺得還能看下去,可不可以告訴我。嘻嘻等一個人回應(yīng)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