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計成
過了中秋天漸漸涼了,秦皓見秦鐘一直不回來,知道他又跟自己較上了勁,便想要回營州去,畢竟家里還有一大攤子事。姚若蘭這些日子已經(jīng)摸清了秦鐘在悅來客棧的起居,聽聞秦皓準備帶她回去,暗暗下定了決心,再不辦可就什么都辦不成了。
法子還是老法子。不過她這回學聰明了,沒有自己直接上門,而是叫海棠買通了悅來客棧的一個廚子,給秦鐘的菜里下了迷情藥。又提前喬裝打扮了住在秦鐘隔壁,專等著秦鐘藥效發(fā)作,叫海棠不要聲張,等著時機。怕秦鐘迷糊中認人,還特意做了陸離平時的打扮,可謂是機關(guān)算盡。
秦鐘吃了晚飯就覺得熱,腦子也懵,還以為是喝酒喝急了,和衣就上床睡了。迷迷糊糊感到一只涼涼的手在摸自己的臉,睜眼一看居然是陸離。一把把那只手握住了:“阿離,你怎么來了?你不生我氣了嗎?”
姚若蘭心砰砰跳的厲害,盡量學著陸離平時的語調(diào)道:“沒有,我沒生氣?!?p> 秦鐘坐起來把她往懷里一帶,聲音里都是深情:“我以為你生氣了,這些日子一直不敢去找你,我怕你不愿意見我......”
姚若蘭不知道兩人發(fā)生了什么,眼下也沒有時間深究,她靠在秦鐘胸口,感覺他身上越來越燙,自己的臉也開始熱了起來,柔聲道:“我怎么會不愿意見你呢,我天天都想著你,時時都想著你?!?p> 秦鐘感覺自己口干舌燥,心頭像有一把火在燒,一個翻身把姚若蘭壓在身下:“阿離,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時時刻刻都在想我嗎?”
姚若蘭從未與秦鐘靠得這樣近,她用力抱住秦鐘的腰身,整張臉都埋進他懷里:“自然是真的,我這不是來找你了嗎?”心里卻有些不是滋味,任誰被心上人壓著當成別人心里都不會好受的。不過此時也不能打退堂鼓了,因為秦鐘的吻已經(jīng)落了下來,急切卻溫柔。
夜色漸深,海棠在隔壁屋子等了好長時間也沒見人回來,便知道定是成了,自己一人悄悄回去了。
次日一大早,秦皓正吃早飯,海棠著急忙慌闖了進來:“老爺,不好了,我們姑娘不見了!”
秦皓抬起頭:“什么不見了,昨天不是還在家的嗎,怎么回事?”
海棠按照對好的臺詞道:“前幾日您不是說要回營州了嗎,姑娘就帶著我去街上買點東西。居然遇到一個看上去很像三公子的人,我們就跟了上去,只是后來跟丟了。昨日我們出去,誰知又遇見了那個人。我們一路跟到悅來客棧,可是里頭伙計說根本沒有三公子這個人。回來以后姑娘不死心,晚上還要再去,我好不容易才說服她今日再去,服侍她睡下以后才休息的。誰知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姑娘不在房里,家里找了一圈也沒見著,老爺您說她是不是出去找三公子去了?”
秦皓擰起了眉頭:“秦伯不是說鐘兒游歷去了嗎,怎么還會在登平?再說只是有些像,又不一定是鐘兒,她怎么能大晚上出去找人?越發(fā)不像話了,去把秦伯叫來,再問問守門的小廝有沒有見過她出去?!?p> 秦伯有些摸不準是怎么回事,按說秦鐘應該不會沒事在街上亂晃,就算晃,也不會那么巧就給她們二人瞧見,但萬一呢?仔細琢磨一下還是不對,就算姚若蘭真是出去找自家公子的,他也不會留姚若蘭過夜啊,肯定會把人送回來。打定主意了還是沒把秦鐘供出來:“老爺,公子真出門游歷去了啊,老奴也不知他在哪里。栓子雖然說沒瞧見表姑娘出去,但夜里人困了難免有岔眼的時候,家里既然找遍了沒有,還是打發(fā)人出去找吧!”
海棠就等著他這話呢,接口道:“是啊老爺,昨兒姑娘和我跟到了悅來客棧,她肯定是到那兒去了,咱們?nèi)タ纯窗?!?p> 秦伯心里一“咯噔”,悅來客棧?不會這么巧吧?想起姚若蘭之前的所作所為,心里警惕起來,這主仆二人該不會又做了什么吧?轉(zhuǎn)身面對海棠:“也不用老爺親自去,海棠姑娘既說是在悅來客棧,老夫陪你走一趟就是了?!?p> 果然。海棠暗道姑娘料得真準,秦伯肯定會擋在前頭。只是這會兒好事已成,需要的不過一個見證人,誰去都一樣,福身道:“那就有勞秦伯了?!?p> 秦伯見她這么容易就松了口,心里又嘀咕起來,難道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此時秦鐘的房間里還是安靜一片。姚若蘭這回準備的迷情藥藥勁兒還挺大,倆人折騰了一宿,都還沒醒。
秦伯帶著海棠到了悅來客棧,裝模作樣和伙計打聽了幾句,對海棠道:“咱們分開找找吧,你找找一樓和這邊花園,我去二樓看看。”
海棠知道他是想支開自己好去找秦鐘報信,也不戳穿他,點點頭自往花園去了。秦伯見她走遠了幾步就上了樓,見秦鐘房門緊閉,心道怎么這個時辰了還不起,“咣咣”就砸了兩下門:“公子!公子!您起了嗎?”
秦鐘坐起來睜開眼睛,腦子暈乎乎的,感覺昨晚像做夢一般。轉(zhuǎn)頭看見“阿離”背對自己睡得正香,連忙披了衣服下床把床幃拉上了?!扒夭畣??進來吧!”
秦伯進屋又把門關(guān)上了:“公子您今兒怎么睡這么晚啊?我跟您說,哎呀,您身上這是怎么了?”
秦鐘腦子還不大轉(zhuǎn):“什么什么,你想說什么?”順著秦伯手指一看,嚯,原來自己中衣沒穿好,脖子上胸口上都是抓痕,想是昨兒夜里“阿離”受不住的時候撓的?!昂俸佟毙α藘陕暎骸皼]事,你大早上來干什么的?”
秦伯是過來人,心里登時有個不好的預感:“表姑娘昨兒夜里不見了,海棠說她來了您這里,您見過她嗎?”
秦鐘一頭霧水:“不見了?不見了也不可能上我這兒來,她又不知道我在這里。好好的怎么不見的?”
秦伯見床幃拉得嚴嚴實實,試探道:“那您昨晚是不是見了什么人?有沒有發(fā)生什么事?”
這話說的就太明了,秦鐘臉一紅:“你問這么多做什么,快找姚若蘭去吧,別在我這墨跡了!”
床幃里頭姚若蘭其實早醒了,只是沒出聲。秦鐘這個氣口可給她一個好機會,在床幃里小聲道:“表哥,誰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