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看向鄒靜的很怪,這讓她嚇了一跳,立刻問:“老伯,我說錯了嗎?”
王老伯舉起雙手晃動著,嘴里喃喃地說著:“你們沒錯,你們沒錯,我錯了,我錯了?!彼f著說著就走了。
大樹和鄒靜并沒在意,繼續(xù)低頭拾弄枯萎的花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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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館的前院,葉航和卞寧正在把最后一個收積枯葉的大紙袋封口,草坪車道已經(jīng)很干凈了。天空依然湛藍(lán),空氣中回旋著從近處人家院子里傳來陣陣的蔬果的甘香。卞寧站直身子,感慨地說:“聞到了嗎?又是一年了,鄰居又開始把果樹上結(jié)的,吃不掉的果子做成果醬。我能聞到這是蘋果醬?!?p> 葉航把兩大袋子枯葉搬到主路旁的楓樹下,脫下手套,對卞寧說:“我聞到了楓葉的甜香,又到了榨制楓葉糖漿的時候了。有空要備幾瓶,等回國送送人?!?p> 卞寧:“呵呵,你要是現(xiàn)在送我,我會很高興地接受,還會感謝你的。我很喜歡全麥吐司抹楓糖漿當(dāng)早餐的?!?p> 兩人正在說笑,王老伯和老伴從甬道走上來,他們看見他們,又看看車,王老伯問:“閨女,小伙子,你們今天進(jìn)城嗎?”
卞寧回答:“今天進(jìn)不了,得周末了?!?p> 老人很失望地?fù)u搖頭,喃喃自語:“又是周末,好像周末每個人都放假一樣。”
葉航問:“老伯,您女兒呢?她不來接您進(jìn)城買鵝嗎?”
老伯更加搖頭,大媽接茬說:“俺閨女忙啊,沒有空,忙得都顧不上吃飯。她爹這就急了?!?p> 兩人說完向遠(yuǎn)處走去,方向是附近的體育場。一隊(duì)加拿大鵝從他們頭上的天空飛過。
葉航和卞寧看著兩位老人遠(yuǎn)去的背影。
卞寧:“唉,當(dāng)年他們女兒上大學(xué)的時候他們有沒有想過有一天他們會在一個小旅館來探望女兒?!?p> 葉航:“他們兩天前就問過我能不能給他出趟車?可哪里有空?進(jìn)城要一天了?!?p> 卞寧:“現(xiàn)在父母對孩子和孩子對父母怎么就這么不一樣!”
兩人各說各話,并沒有交流。
卞寧:“如果父母給孩子打工,到頭來孩子的工作和生活還不如父母的辛苦,這又是何必?”
葉航:“老人們的要求其實(shí)并不過分,只是簡單的去超市買鵝而已?!?p> 卞寧:“如果孩子是父母的全部,那父母呢?會成為孩子的全部嗎?應(yīng)該不會,所以啊,有人說要審慎結(jié)婚,瘋狂戀愛才對?!?p> 葉航:“可惜晚上超市不開門,否則我可在下班的時候帶老人家去買鵝去。唉,國外的超市真是的,你下班他們也下班,一點(diǎn)都沒有顧客是上帝,銷售是王道的服務(wù)精神,可這些東西又是西方國家發(fā)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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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妮的房間。她光著雙腳坐在大床的正中,上下顛身子,指著地上站在窗邊的小強(qiáng)說:“演講不過關(guān)對我們來說太平常了,你這是少見多怪才這么在意的。沒事,咱們繼續(xù),你要改變一下陳述的角度。你現(xiàn)在這個角度不夠刁,太平淡,不吸引眼球的,咱們重來?!?p> 小強(qiáng)連聲嘆氣:“唉,唉,要是讓我負(fù)重疾跑五公里沒有問題,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當(dāng)眾演講。下面坐著那么多人,他們都看著我,聽我一個人說話,我耳朵能聽到的也是我一個人的聲音。我聽到我的聲音好怪,生怕說錯一個字。可是,越怕越說錯,最后同學(xué)哄笑起來,我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p> “呵呵呵”溫妮大笑,一邊笑著,一邊指著他說:“不自信才是這樣哈,你要是對自己要說的內(nèi)容很把握,確信聽你說的人都喜歡你的內(nèi)容,你還會這么怯場嗎?”
小強(qiáng):“我不知道啊,我從來沒講過讓我很自信的內(nèi)容?!?p> 溫妮:“所以啊,來,咱們推倒重來。你這家伙要領(lǐng)情啊,我自己的功課還沒做呢,就給你幫忙了,你說我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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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起居室里,鄒靜,葉航,卞寧,大樹圍坐在一起,正在交談。一位空姐模樣的客人從廚房走出,看見他們就問鄒靜:“嘿,鄒老師,我剛看到廚房泡著的一碗雞骨草,是不是今天又有新的煲湯教學(xué)啊。”
鄒靜聽到連忙站起來跑向廚房:“哎呀呀,對呀,對呀,等你們都回來,我煲豬橫脷雞骨草湯。這湯疏肝健脾,利濕清熱,對你們航空小姐很有好處的。豬橫脷我還沒用冷水里出血水呢!要快了?!?p> 空姐也急轉(zhuǎn)身,過去幫忙。
卞寧看著鄒靜熱情的樣子,感慨地說:“大樹,您看,鄒老師那么充滿熱忱地給空姐住客們開辦烹飪課,難得一見啊,難得?!?p> 大樹嘿嘿直笑。
葉航站起身來,四處走動,鼻子嗅聞,回到大樹和卞寧身邊問:“你們沒聞到嗎?”
卞寧:“聞到什么?”
大樹:“鄒老師還沒開火呢!你能聞到啥?”他話音未落,又吃驚地說:“啊,對呀,開水燙什么東西的味道!”
卞寧:“是了,是了,我也聞到了,好像有羽毛的味道?!?p> 大樹一下子站起來說:“是殺雞用開水褪毛的味道?!?p> 葉航:“對啊,這是哪里來的?樓下嗎?”
大樹:“對,是樓下?!?p> 幾個人正要沖向樓下,忽然聽到有警車聲,響著警笛來到屋外門前,緊接著又有一輛鳴著警笛的車子開到門前。
眾人一驚,鄒靜和空姐也從廚房里跑出,他們正要去門廳開門,卻聽到房子外邊有人用英語喊著什么,隨后就是凌亂的腳步聲,他們奔著甬道跑去,是想從后院進(jìn)入地庫。大樹喊了一聲:“我們樓梯下去吧!”
眾人急轉(zhuǎn)身奔向樓梯。這些動靜也驚動了樓上的溫妮和小強(qiáng),他們倆也從房間里探出來查看。看到門外有兩輛警車,還有一個洋人帶路,而二樓的幾個人又都匆忙地向地庫跑去,他們也來了興趣。
當(dāng)眾人跑到地庫的時候,他們驚訝地看到:一名警察半蹲著,雙手舉槍對著王老伯,而他正在高舉雙手趴在一面墻上,另外一個警察正在搜他的身。王大媽萎堆在沙發(fā)上臉色蒼白。他們倆旁邊的地上,一只死去的加拿大鵝正被泡在一只盛滿開水的大盆里,盆內(nèi)熱氣繚繞,大鵝正被褪毛,一半還沒褪到一半。給警察指路的一位中年女洋人身著運(yùn)動裝束,看樣子她正在跑步。她指著眼前的一幕說:“你們相信了吧,這位老男人殺了加拿大鵝,是非法的,是犯法的,是偷盜,是謀殺。我跑步時看到的,一路跟蹤到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