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爵杯2
這小兔崽子的話很多,不過看在他聲音不錯的份兒上姑且耐心聽一聽。
吾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度日,吾不知道吾何去何從,也不想知道。
吾作了人身,自然就不可再像往日一般如一個杯子不被他人注意。
所以吾在這小太子的幫助下做了個內(nèi)侍。
對,太監(jiān)的那個內(nèi)侍。
吾初時聽他說明白了內(nèi)侍的意義,羞得火冒三丈,跑進吾的屋子蒙著被子睡了一宿,誰來也不見。
第二日早,吾剛出門,被那小破門檻絆了一下,那些個小內(nèi)侍小宮女些紛紛拿著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吾,吾本身也不甚在意,直到午時吾左右閑著無事,便在這小太子的花園里轉(zhuǎn)啊轉(zhuǎn)。
“嘿,聽說了嗎,昨兒個太子殿下夜宿客房一整夜呢!”這是個小宮女。
“早聽說了,而且我今兒早初醒時還看著太子從那屋走出呢,面上春風得意的,而且呀,我觀那小內(nèi)侍今兒出門腿腳無力,還被那低低的門檻絆了下,想是昨夜……嘿嘿?!边@是另一個小宮女的話。
吾臉色發(fā)青。
好大的膽子……這這這簡直反了天了!
那兩個小宮女沒說多久,一個小太監(jiān)過來了,面相平庸卻圓滑,油嘴滑舌地詢問道:“姐姐們說什么呢?!?p> 那兩個小宮女似乎也待他挺好,揮揮手道:“還不是那個早晨從殿下就寢處出來的清秀小內(nèi)侍。”
宮女甲說道:“可不是,咱殿下未曾納過一妻一妾,這卻莫名走出個內(nèi)侍……沒想到啊……”
“姐姐們?nèi)绾未_定那小內(nèi)侍便是殿下的那個……啥呢?!蹦切√O(jiān)撓撓頭,疑惑地問道。
“呵呵呵,你說的什么啊,什么那個啥,我們卻聽不懂呢?!睂m女乙壞笑道,鐵了心要調(diào)戲調(diào)戲這小太監(jiān)。
“就是那個啊……那個……禁……臠……”小太監(jiān)羞得紅到了耳朵根子。
吾初時并不懂禁那個啥卵是何意,但吾的直覺告訴吾肯定不是什么好家伙,吾沒有開口詢問過任何人。
那些宮人邊走邊說,不一會兒便沒了影子。
吾回去之后搬進了下人房,卻沒成想把那小太子給驚動了。
他急吼吼地推開吾新搬的屋子,便問吾為何要忽然挪窩兒。
吾想想午時那些個宮人所言,羞紅了臉,忙扭過頭去,不愿與他說話。
他表情惶惶的,很是失落。
約莫兩三年后,吾值班時看著小太子高高興興地出了太子府去拜訪他長姐,又在傍晚看見他渾身是血從青石路磚爬回來。
說實話,很嚇人。
吾飛奔了過去。
愈發(fā)近了,可是越近看得就越細,他身上數(shù)百道鞭痕,幾乎打爛了他整個皮膚組織,所有傷痕交織在一起,而且他的臉毀了大半。
吾內(nèi)心默默嘆了口氣。
這孩子終究年輕,終究不知天家無情,不過這一次得了個血與淚的教訓,終究也該長長記性了吧。
想是想,心疼還是心疼,看著這遍體麟傷的少年郎,出門有多高興,回來就有多絕望。
“麻煩……不要讓別人……讓別人看到孤……咳……這副模樣……盡量避開……謝……謝……”嗓音極為沙啞難聽,再不復曾經(jīng)的青春飛揚,這就暈了。
吾本就不是凡人,想避開這些大部分連練家子的辣雞守衛(wèi)自然輕而易舉。
他昏了整整三日,吾沒有吵他,就像二三年前我睡了一宿他在我旁邊也安靜地瞇了一宿。
對于以前的那件事
我知道。
他知道我知道。
我知道他知道我知道。
但是默契使我二人緘默,誰也沒有問個為何。
因為如果要為了太子的傷去拿藥的話,平常藥絕壁治不了,只可去太醫(yī)院,但勢必會有一次登記,這樣太子重傷的消息必然不脛而走,若被有心人所知,對小太子不利的話,情況就麻煩了。
吾給他的傷口上先撒上了鹽,全程小太子沒喊一句疼。
吾忽然想起從前有一次小太子看我整日不說話,便去了御膳房想為吾做一道菜,很不巧的是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貴公子哪會做這些粗活兒,手不慎劃了道口子。吾與他結(jié)過契,他流血吾哪不知道。當我飛奔過去是那守門的認出了我,見我如此著急模樣便大喊喊了一聲:“太子出了何事!”
整個御膳房都跪了。
回去的路上他對吾憤憤不平的說吾太不知趣了,真的讓他一點體驗都沒有。
吾沒有說話。
只是在上藥的時候用了一丟丟力而已。
嗯,一丟丟。
忽略掉他飆出的眼淚,真的只有億丟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