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淵眼前逐漸明亮起來,揉揉眼睛,戴上眼鏡。
“又睡著了”
伸了個懶腰,骨頭噼里啪啦作響,提起皮椅上的外套,拿起車鑰匙,隨便將辦公桌上的文案收拾了一下,準備回家。
看了看手機,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半了,地下車庫涼嗖嗖的。
啟動車,朝家的方向駛?cè)ァ?p> 二十分鐘左右到家,他按了按門鈴,沒有人響應(yīng),此時外面刮起了涼風,冷的他有些發(fā)抖。
又按了一下,依舊沒人回應(yīng)。
“奇怪,風兒那小丫頭今晚開了竅了,居然不熬夜了?!?p> 他笑著搖搖頭,從門口的盆栽里挖出備用鑰匙。
“卡嚓”一聲,門被緩緩打開,迎面而來的冷風令獨孤淵打了個寒顫。
“忘了關(guān)空調(diào)么”
他打開燈,卻發(fā)現(xiàn)家里被翻得亂七八糟,起初他以為是風兒調(diào)皮,便沒有在意,但當他看到地下躺著被拔斷的網(wǎng)線,心中立即警鈴大作,意識到是出了事了。
他趕忙三步作兩步跑上二樓,看著風兒房門被撬壞的鎖,獨孤淵心中一涼。
打開門,亮起燈,地板上流淌的鮮血,黏糊糊的,雪白的小床也被染成大紅色,小小的一個身體蜷縮在被子里。
冷冷的房間里,早已沒有了生機。
獨孤淵不可置信地掀起被子,看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小臉,依舊那么白皙可愛。
但是染上了一層死灰白,脖頸處更是一道不長卻深深的刀口,格外刺眼。
她的手少了一只,是被生生砍斷的,獨孤淵久久不能平靜,呆滯地看著獨孤風兒。
“死了……死……”
他呢喃著,坐在地上,沒有再看風兒的臉,緩緩站起身來,快步走出房門。
眼神轉(zhuǎn)換成了冷冽,軍人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這絕對是場只針對于他的暗殺,因為他的妹妹,也就是獨孤風兒,才十二歲,完全不可能成為暗殺對象。
可是……那人卻殺錯了人。
獨孤淵從前就役的特種部隊的戰(zhàn)之信仰是,如果一次你殺不了我,我會笑著留下你的性命,但要是傷害到了我的親人,我就會化身惡魔,與你和你的家人朋友,不死不休。
引子:二
獨孤淵狠狠踢開書房監(jiān)控室門,調(diào)取了晚上十點到十二點的視頻,等到十一點二十五分,一個戴黑口罩的人從客廳窗戶進了屋子,緊接著抱起了坐沙發(fā)上上看電視的風兒,風兒劇烈掙扎,卻難敵口罩男,被捂暈后抱上了二樓。
看到此處,獨孤淵牙齒緊咬,額頭青筋暴起,把著椅子的手將硬木生生捏斷。
五分鐘后,口罩男走下樓,進了樓梯隔間,再沒看見出來。
獨孤淵知道,樓梯隔間沒有窗戶,他沒走,他還在等他。
風兒的尸體,還在她的房間,靜默地躺著…
當晚,獨孤淵房里沉寂了十余年的地板暗盒被打開,里邊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個木匣子,打開木匣,里面是一把被油紙包裹起來的暗黑手槍,還有三盒子彈,他熟練地裝彈上膛直接開了保險,抓一把子彈塞進了褲兜。
另外還提了把砍刀。
獨孤淵大踏步來到隔間之外,猛地將那扇小小的門踢成數(shù)塊。
隔間里面的燈正亮著,口罩男就在他面前。
口罩男卻率先開口
“你來了”
獨孤淵怒不可遏,一伸手想將口罩男口罩取下,卻被后者輕松躲開。
忽的,口罩男笑了
“脾氣大可不太好”
獨孤淵紅了眼,瘋狂地發(fā)起進攻,卻在這個男人面前就像一個只會張牙舞爪的小屁孩,所有招數(shù)被他輕松擋下,還頗為狼狽地摔了幾跤。
他心下只覺駭然,入役八年,立下赫赫戰(zhàn)功,在軍中更是號稱兵王,普通人受他一拳,擊之必殘,觸之必敗,拳頭快得連躲開他一擊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此人處處知道他攻擊方向且能如此輕松地化解,這絕對不可能,完全不現(xiàn)實!
“別白耗氣力了,你不是我的對手。”
獨孤淵氣喘吁吁,有些狼狽地站起來,眼神依舊怒火沖天。
“我……殺了你……”
“可笑之至”
“嘭!”
獨孤淵重重地撞在墻壁上。
“你聽我說”
“咔嚓”
子彈上膛,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口罩男的腦袋。
口罩男一楞,隨即一笑。
“你不會想殺我的,有人在你別墅放了九個定時高爆彈,我是來幫你的”
他看了看表
“還有五分鐘就爆了喔,你還是配合點,我也好完成我的任務(wù)…”
“嘭!”
話音未落,腦漿迸濺,血灑白墻,口罩男被當場爆頭,眼睛不可置信地睜得大大的,倒在血泊之中。
獨孤淵沒有去找那九個高爆彈,而是轉(zhuǎn)身回獨孤風兒的房間,輕輕抱起她的身體,送到遠離別墅的地方。
看著風兒空空蕩蕩的手臂,獨孤淵緩緩落下二十年來從未滴落的淚水。
“都怪哥哥,讓你先赴了黃泉,你等著,等哥哥給你找回手,哥哥就來陪你…”
獨孤淵站起來,笑了,笑得凄涼。
回到別墅,找遍了風兒的房間,沒有找到手,又返回客廳,一無所獲。
低吟片刻,獨孤淵回到風兒房間,躺下,頭上懸著的,不就是風兒殘骸么?
當他堪堪摸到冰涼的手指的那一刻,床底下傳來滴的一聲。
“轟!”
獨孤淵身體頃刻之間被炸得粉身碎骨,同那半截手臂一起,化為粉塵…
序子:三
獨孤淵眼睜睜看見自己粉身碎骨,連根毛發(fā)都沒留下。
他就那樣飄飄忽忽在他的別墅上,感覺身體沒有任何重量,是漂浮在空中的,手中還牽著風兒的一截斷手。
獨孤淵猛地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變成鬼了?
那……那風兒呢?她應(yīng)該也在??!
當下他也不顧自己的狀況,控制起身體四處游蕩,尋找妹妹的魂魄。
最終,他來到風兒的尸體旁,因為風兒的魂,就在那,在她自己旁邊,看著自己出神。
獨孤淵苦澀地笑了,來到她的身邊。
獨孤風兒抬起頭,眼淚汪汪。
十分委屈地叫了一聲
“哥……”
獨孤淵一把將風兒摟在懷里
“沒事,哥在呢,哥保護你。”
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風兒少了一截手,想將它接回去,可那只手就像成為自己的似的,壓根無法相融,對自己,倒是哪里都接得上。
問風兒,風兒也是十分不解。
一炷香時間,天空便變了顏色,在兩人不遠處的地下緩緩升出一道門,散發(fā)著幽幽綠光,門開,一股極其強大的吸力席卷而來,隱隱約約能聽到人聲,重復(fù)著一句話。
“鬼門開,魂魄令,入輪回,飲湯律,三生石,三生路,三生輪,莫留步,莫念故”
因為風兒先死,所以受到的吸力最大,即將入鬼門前,朝著獨孤淵甜甜一笑。
“來世,我還要做你妹妹,不答應(yīng)的是小狗”
獨孤淵也笑了
“一定”
獨孤風兒隱入,消失不見。
“一定個錘子一定?!?p> 獨孤淵眼神一凝,朝后邊望去,是口罩男。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獨孤淵又遏制不住怒火,又向口罩男撲去。
口罩男頗為無奈地躲閃開來。
“都他娘的成了鬼了還打,有意思嗎?”
他指了指腦袋上的槍口,還在向下不住地流著綠油油的“血”。
他也成了鬼。
獨孤淵強壓怒火,厲聲問道:
“是誰指使你殺我?!殺我就殺我為什么要殺我妹妹?。。??”
口罩男理了理中分,一本正經(jīng)道:
“你沒資格知道,嗯?你妹死了?炸死的?”
“屁話,不是你殺的嗎”
口罩男有些委屈
“真不是我”
獨孤淵怒了
“還在撒謊!”
口罩男取下口罩,倒是一個頗為俊郎的少年,觀其年齡不過二十四五歲,就是腦袋上的窟窿礙眼。
“都做了鬼了,騙你干嘛”
獨孤淵緊皺眉頭。
“兇手不可能另有其人,我只看見你一個人,進了屋子?!?p> 難怪剛才妹妹看到口罩男時的眼神里沒有怨恨,只有些恐懼,他有些后悔那么早讓風兒走了,轉(zhuǎn)念一想,這事與這口罩男也脫不了干系。
“權(quán)且不是你殺的,但若不是你們,我妹怎么會死……她才十二歲啊?。?!”
口罩男臉上也帶上了些愧疚,道
“我是一個人來的,殺你妹的人,也不是跟我一伙的,我只是將她捂暈,再將她抱上了她的房間,堵上了嘴,等你回來,才一分鐘不到我就聽到有倆人從窗戶進了客廳,上了二樓,不久之后無意中聽到他和另外一個人邊下樓邊商量著將炸彈調(diào)成十五分鐘,想要炸死你。”
“那我妹呢?!你知道我妹遇害了不知道去幫一把嗎?”
口罩男頗為無奈
“有槍,兩個人都有,還是沖鋒槍,我傻乎乎就上還不給被打成篩子?!?p> 獨孤淵失神地看著別墅,還在燃燒,幾個鄰居正在幫忙打一一九九救火,還有不少鄰居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風兒的尸體,一邊報警一邊惋惜。嘆了口氣。
“看清楚那兩個人長什么樣子了么?”
“沒看清,不過我知道他們是制式武器,國旗像大日國海軍陸戰(zhàn)隊的?!?p> “出動國家級別的陸戰(zhàn)隊,就為了殺我妹妹,恐怕這件事另有蹊蹺,但是……大日國,如果有來生,我必將你永沉平太洋!”
頓了頓,又問道
“那你呢,是誰讓你來殺我的?”
口罩男聳肩
“都說了我是來幫你的,順帶完成我的任務(wù),哪個神吃多了殺一個夏華特戰(zhàn)隊的,不要命了。”
“呵,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沒命了嘛。”
“哼,我倒是很好奇,是什么人值得讓你死了還要為他效忠”
“都說了,現(xiàn)在的你,沒資格知道,好好完成你的任務(wù),你好我也好?!?p> “你腦子打穿了吧?都死了還能完成什么鬼任務(wù)?!”
序子:四
獨孤淵嘆了口氣,目光看向鬼門。
“別說這些沒有用的了,人即死,鬼魂一朵,我要去找我妹了,她一個人,那么長的路,多孤單。”
口罩男笑了笑
“相信重生嗎?”
獨孤淵看傻子一樣的表情
“小說看多了吧,不浪費時間了,我妹等著我呢?!?p> 語罷便要向鬼門沖去。
口罩男一個加速,擋住了獨孤淵的去路,道
“男人怎么就這點氣度?況且你就算進去了一見生財也不敢收你?!?p> “怎么說?”
“教我來的那位早已經(jīng)通融好了,你要是死了,就跟我走,直接開始任務(wù),要是沒死,就去見他?!?p> 獨孤淵偏不信,直接是繞開口罩男,沖進鬼門。
不到一刻,就被鬼門吐了出來。
獨孤淵看著緩緩關(guān)閉的鬼門,疑惑道:
“還真不收我,這倆鬼差怎么跟見了鬼似的攆我?!?p>
真的不難
處女作出手,沒啥經(jīng)驗,如有不足,請在評論區(qū)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