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壁橫生,
殘花斷樹遍布。
到處是受傷了上的侍衛(wèi)。
往日的仙界行宮,如今是一個破敗的大雜院。
這是經(jīng)歷了什么?
神魔大戰(zhàn)嗎?
我怎么不知道?
白星宇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眸,天空中隱隱有些許紅色線條,眼花了?
許莫睨著眼睛瞅著迷糊的白星宇,勾唇露出一個淡漠的笑,順勢將手里的茶水潑了出去:茶水潑向天空的瞬間,一道青色天波迅速蕩漾開來。
青色天波急速劃過天空,紅色線條被掩蓋了。
與此同時,慵懶的猶如小貓的白星宇,抿了抿唇,抬起她的小爪子揉了揉混混的腦殼,懵懵懂懂的看向許莫。
只是看了一眼,繼而,歪著腦袋靠在榻里。
閉上眼,再睜開。
嗯,
眼花了。
這下子正常了。
張嘴打了一個嬌憨的哈欠,眼中有水韻溢出來,清澈的美眸蒙上一層水汽。眼角隱隱有水珠滾落,一道淡若無痕的水印在臉頰上陡現(xiàn)。
“許老三,你是不是在茶里做了手腳?”這不是迷魂藥,我怎么睡著了?
白星宇那睡眠不足的嬌憨,加上初醒時的呆萌,看的許莫忍不住笑了:這哪是什么人見人怕的小獵人?分明是剛出小籠的小貓咪。
身為宇宙獵人的隊(duì)長大人,就算是把白星宇寵上天,也不會再考試成績上縱容她。
笑意淺淺的看著還在朦朧陣?yán)锎蜣D(zhuǎn)轉(zhuǎn)的白星宇,淡漠的反問:“你教官沒有告訴嗎——霜豪,對于普通人來說就是迷魂藥?!?p> 靈力盡毀!
心神易碎!
我就是普通人?!
“許老三!”
白星宇瞬間清醒:烤糊了!
倏爾起身,怒視著許莫,一手抬起伸出一指,指著許莫:“你太過分了!我這是生病了!”你的那個約定不算數(shù)!
“考場就是戰(zhàn)場,考試一天不結(jié)束,你就是在考試,”
許莫笑意淺淺,云淡風(fēng)輕的說著,溫潤的嗓音吐著讓白星宇跳腳的話:“學(xué)習(xí)不好,烤糊了也是理所當(dāng)然。記住了:當(dāng)你的點(diǎn)政論文不能通過的時候。千萬不要說你認(rèn)識我。隊(duì)長我丟不起那人?!毙樱Y?,你還嫩點(diǎn)。
“你,你,許老三!”
白星宇驀然翻身下榻,一雙玉足剛剛觸到草地,抱著許莫大腿的張景淳探出腦袋,眼中滿是憤怒的火焰,怒吼著:“殿下,你又糟蹋我的勞動成果!”小心我告訴你哥!
后面的話他沒有說。
白星宇卻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來了,這家伙是個話筒,是哥哥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隨時隨地報(bào)告自己的所作所為。
唉,
明知是奸細(xì)還得留著。
悲催。
“我······”
白星宇意欲申辯,眼角的余暉瞥見許莫臉上的笑意不減。這個老狐貍一笑就沒好事!
算了。
為了早點(diǎn)回家,我忍!
“我睡迷糊了?!?p> 白星宇話鋒急轉(zhuǎn),狠狠瞪一眼笑得一臉狐貍樣的許莫,坐回到榻里。心有不甘的慢慢的收回雙腿,磨磨蹭蹭的躺回去。
張景淳沖這許莫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好像再邀功:隊(duì)長,我做的好吧?
嗯,
不錯。
許莫若有深意的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眼睛盯著他緊抱著自己腿的雙手:所以,你不經(jīng)允許抱我的腿的罪名,隊(duì)長大人就給你免了。
是。
小的知錯了。
張景淳迅速滾到一旁,繼而,麻溜的起身,撒腳丫就跑——怕是跑晚了被許莫捉到似的。
“凌波天主駕到。”
羽靈衛(wèi)朗聲報(bào)門。
明是非一身白衣,胸前那一抹耀眼的紅尤為刺眼,猶如綻放在雪中的紅梅。也隨著他身影移動紅梅枝葉搖曳。
他步履緩慢的走來,周身散發(fā)著冷冽的殺氣,血紅的眸散發(fā)著烈烈陰郁之氣。每走一步冷冽殺氣就加重一分。
許莫淺笑不語,自顧自的自斟自飲。完全不擔(dān)心這位氣勢逼人的凌波天主,會做出什么不可饒恕之事。
是啊,
身旁有個小蠢貨呢。
他怕什么。
這位就算是成魔,也未必賴得過她!
想當(dāng)魔君,你也待往后排排。
許莫的心思明是非當(dāng)然明白,看也不看一眼自家那個明顯智商欠費(fèi)的師妹。背負(fù)雙手,目視前方,一副目空一切的架勢。
周身殺氣卻在這一刻明顯弱了,他心里清楚,若是真的可以一怒成魔,他就真的解脫了。
“咳,”
許莫輕咳一聲,輕啄一口霜豪,不緊不慢的說道:“閣下這是要成魔君嗎?”
明是非還未來得及做任何動作,有人比他還激動呢!
“魔君?!”
一向不愿意守規(guī)矩的白星宇,聽到這兩個字時。立刻興奮地翻身下地,“我以后是不是不用守天歸地條了!?”
“嘿嘿,一定是這樣的?!?p> “你都成魔君了,那些規(guī)矩都改了唄。”
興奮的有些過頭的白星宇,不管不顧的自說自話,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jīng)干了啥,“這樣的話,以后我和四方天主過招,就不用擔(dān)心條律了!”
“光明正大的動手就是了。魔君嗎?當(dāng)然······”
“你想多了!我這是得了紅眼?。 ?p> 明是非突感不妙,龍兒從出生都被定格在亦正亦邪之間,她的骨子里善與惡的分化原本不如普通人清晰。
若是因?yàn)樽约旱囊荒钪?,將她帶入魔界,成為一代殺神,師父那里我就是千古罪人?p> 瞥一眼笑得一臉愜意地許莫,冷哼一聲:
這位正等著朕大開殺戒呢!
唉,
微不可查的嘆息一聲,轉(zhuǎn)臉義正詞嚴(yán)的訓(xùn)誡白星宇:“入魔?還魔君?眼睛一紅就是入魔,這魔界倒成了兔子窩!”
?。???
白星宇悻悻然坐回榻里,無辜的看著他:這不是我說的。素手一抬,準(zhǔn)確無誤的指著許莫:他說的。
我就是想想而已,一不小心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匆匆趕來的藍(lán)慧文,看到此情此景,心頭是五味雜陳:難怪覃青曉放手。你到底不能把一顆心放在她身上。
許莫微微一笑,涼薄的說到:“把魔界說的如此清新脫俗,凌波天主若認(rèn)第二,”說著目光落在白星宇身上,“你就該認(rèn)第一了?!?p> “這跟我怎么扯上關(guān)系了?”
白星宇急忙撇清自己,“我沒說過他們是兔子窩的!我說的是沒長大的小狼崽子!”
還是說過!
許莫扶額,瞇著眼睛看著她,若有所思的沉默片刻,片刻之后,搖頭說道:“不是狼崽子。是狽崽子?!?p> “狼狽為奸,都是一種物種,至于分得那么清楚嗎?”
白星宇不滿意的嘟囔著,“時政臺那么多事你記不住,這事記得倒是清楚!”
“這就是選擇性記憶深刻?!?p> 許莫淡漠的說道,眉尾輕挑,蔑視道,“時政臺的主政不是我?!蹦愕故窃撚涀∷麄兌几闪耸裁?,可是,你沒記住。
天幕里清波陡然晃動一下,兩條人影相攜著飄落而至。
明是非看都不看,飛快的伸出一手企圖把白星宇拉到自己的身后。
到底是伸手稍慢一秒,人影一閃而逝,未見許莫作勢,白星宇依然飄落在他的身旁。剛剛落地的身影微微晃動一下。
顯然對這種突發(fā)狀況早已習(xí)慣了。
“衣衣?!?p> 白星宇掩飾不住他鄉(xiāng)遇友的高興,剛剛興奮的喊一聲梅成衣的名字,就引來兩個不同聲音的反駁。
一個是維護(hù),
一個是厭惡。
“我家衣衣的名字也是你順便叫的?”
這是張九云(銀九玄)的聲音,滿是不滿與委屈,“應(yīng)該稱呼她張夫人或是銀夫人。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隨便呼喊別人的名字,成何體統(tǒng)?”
這是明是非的聲音,滿是憤怒與不甘,夾雜著深深的懊惱,“你的教官就是這么教你的?”
許莫不悅的冷哼一聲,表示這個鍋她的教官不能背。
奈何,時下火藥味濃重,這種小事還是忽略不計(jì)。只是用冷哼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滿。
白星宇很納悶:不就是喊一聲名字嗎?
這么大反應(yīng),還讓不讓說話了?
瞥眼瞧見梅成衣衣褲上的污漬,剛想要張口吩咐侍衛(wèi)帶她下去換身衣衫,許莫那低沉的的聲音飄進(jìn)耳朵里:“別多事,沒看到情況不對嗎?”
不高不低,控制在兩個人聽到的范圍。
白星宇嘆息一聲,翻個白眼,默默的站直了身子:在他們身邊就這點(diǎn)不好,啥時候都要注意場景變化!
煩死了。
郁悶。
本座還不善察言觀色。
唉。
梅成衣心虛的看一眼明是非,繼而。迅速低頭依靠在張九云身旁,眼眸里全是不甘與失望。卻沒有勇氣沖著明是非說出一個字的解釋。
內(nèi)心深處還是有一股深深的眷戀:這個曾經(jīng)許諾給自己依靠的男子,此時已經(jīng)知道了吧。
明是非,你眼里的厭惡不要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好嗎?
梅成衣的眼模糊了,有溫?zé)岬囊后w流了出來,順著臉頰滴落在張九云的衣服上。驀然,腰間一緊,張九云把她攬到懷里,低頭看著她委屈的獨(dú)自流淚的她,默默地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溫柔的說:
“他是你過去的依戀,我是你現(xiàn)在的靠山?!?p> 生怕梅成衣聽不明白,繼而解釋:“衣衣,我和你都是人。他不是。他沒有資格和你續(xù)情緣。”你和我才是兩世情緣,人間的圓滿。
明是非眼中有血淚流出,鮮紅的液體順著臉頰流淌,兩道紅痕惹人注目。沒人知道他的心有多痛。
是啊,
我不是凡人。沒有資格與你相依相偎,連多看一眼都成了禁忌?。?!
“大人,我夫人的衣服有些污漬,不知可不可以換身衣服?”
張九云(銀九玄)笑呵呵的看向明是非,攬住梅成衣的手更用力,身子站的溜直,大有宣誓主權(quán)的意思。
明是非轉(zhuǎn)過臉去,艱難地抬手揮揮。
有侍者趕來,分左右摻扶著梅成衣向前方走去。
梅成衣忍著疼痛,邁步就走,她想要逃離這里,兩個男人·····太尷尬了!疼痛迫使她皺起了眉頭。不由自主的放緩了腳步。
“哎,能不能用個軟轎?”
張九云不滿意了,看著梅成衣皺眉,心疼的大叫,“不知道······”
“你別說話了!”
梅成衣恨不得有個地縫鉆進(jìn)去!這家伙一遍遍的提醒自己,到底是幾個意思!一聲怒吼,迫使張九云把沒說完的話咽回去。
瑟喏地看著她,弱弱的擺弄著手,不安地解說:“我這不是擔(dān)心嗎。不讓說,不說了。不說了?!?p> 明是非悄悄拭去臉上的淚痕,眼眸里的紅色消退了很多,轉(zhuǎn)過身來,沙啞著吩咐:“給衣衣姑娘備個軟轎。”
是姑娘!
梅成衣心頭一暖,感激地看他一眼。急忙收回視線。
?。???
張九云(銀九玄)不甘心的瞪著他:什么姑娘,我的夫人!
許莫則是巧妙地將白星宇護(hù)在身后,既不讓梅成衣有機(jī)會靠近她,也防止明是非拿她當(dāng)盾牌。
你們?nèi)齻€人的感情糾葛,不該捎帶上我們的丫頭:“龍兒,你該回丹時寢宮了?!?p> 許莫的表現(xiàn)讓梅成衣如墜深淵,神情復(fù)雜的看一眼白星宇,被侍者摻扶進(jìn)軟轎。頭也不回的離去。
心底的某個神經(jīng)開始繃起,一股藏匿在心底怨恨隨之升騰著。猶如一個深埋在黑暗里的種子,終于得到了陽光雨露般,開始膨脹,發(fā)芽······
白星宇一臉迷茫,被前來保護(hù)她的侍衛(wèi)帶走了。
該走的人都走了,留下的······
“銀九玄!”
“明是非!”
兩個男人不由分說亮出自己的兵器,兇狠的纏斗在一起。
混元之力與殺氣相撞發(fā)出天地發(fā)出劇烈的顫抖······
被天殺之氣消去三花的四方天主,狼狽的趕來,見到此情不僅沒有出手制止——即便是出手也制止不了。
四個人相視一笑:報(bào)仇的機(jī)會來了!立刻運(yùn)足神力,少了金光護(hù)體,依然擁有撼天動地的力道。
四顧霸道的力量相互交織,將混元之力與天殺之氣緊緊圍困。
張九云是孤家寡人,卻架不住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景泰藍(lán)色命令幽靈衛(wèi)四面圍攻凌華島,喊殺聲不絕耳,聲聲都是維護(hù)云鷲宮主銀九玄的。
明是非的羽靈衛(wèi)豈能坐視不理,雙方混戰(zhàn)在一起。
獨(dú)自悠閑,站在清波屏障中的許莫,勾唇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面前的廝殺在他眼中就是一場精彩的演出。
藍(lán)慧文身形狼狽的闖到他的面前,惶恐的看著他,驚恐的說:“隊(duì)長大人,這樣的戰(zhàn)事結(jié)束,所有的參與者,天家會沖重處罰的!”
許莫淡漠的一笑,淺笑著說:“知法犯法,理應(yīng)罪加一等?!?p> 藍(lán)慧文雙膝一軟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