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張嘴吆。又把事情辦砸了。”
吃了兩個閉門羹的梅成衣。這才恍然大悟,看看時間,還要回去上學(xué)呢,雷曉佳不是一個爛好人,但是,她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
嘿嘿,有錢能使鬼推磨。
“雷神算,我知道我說話太魯莽。這不是著急嗎?常言說得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七級浮屠就是十萬功德······”
房門再次打開,雷曉佳一臉鄙視的看著她,嘲諷道:“你倒是不缺那十萬功德,第一次幫助人家你得到了什么?都說好了傷疤忘了疼?!?p> 用手一指對門,“你這傷疤還沒好呢,就忘了疼了?!?p> 梅成衣偷瞄一眼張九云的房門,身子不由自主的一哆嗦,記憶里那些發(fā)霉的點心,爛掉的果子被端到面前的樣子依次浮現(xiàn)。
“還知道害怕啊?還有救?!?p> 雷曉佳上下打量著這個熱心過頭的偽修行者,這是多傻的師傅帶出來的蠢徒弟?竟然不知道同行之間沒有實打?qū)嵉男湃巍?p> 看在同一個老板的份上,本神算就勉為其難的教教你如何在修界立足:
“我們這一行也分三六九等。一等一的高人很少出現(xiàn),他們和老板一樣只存在那些虛無縹緲的傳說里?!?p> 梅成衣很想說我知道,當(dāng)看到雷曉佳眼眸里的不屑時,立刻把張了一半的嘴合上。
即可做出一副聆聽訓(xùn)教的架勢,安靜地站在那里。
即便如此也沒有逃過雷曉佳的嘲諷:“你這什么表情???不想聽?”
梅成衣急忙又搖頭,目光懇切地看著他,真誠的說:“想聽。雷神算的真知灼見,對我來說就是警示名言。聽你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千穿萬穿,唯有馬屁不穿。
雖然知道她說的不一定是真話,這話卻很受用,雷曉佳神色緩和了一些,“二等的就那些不愛多管閑事的。我們眼里的高人。三等的就比較多見了?!?p> 說著話抬手指指對門,而后又指指自己,“這些拿錢能幫助別人辦事的。都?xì)w屬于這個類別。我們這些三等的高人,若是沒有遇到像老板一樣的人接濟我們?;旧暇鸵粋€下場:再入輪回?!?p> “不是,為什么?”
梅成衣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但是,雷曉佳也沒有必要閑著沒事給自己編故事玩,急不可耐的追問,“你們干的最多,憑什么不給你們升值的機會?”
“就憑我們干得多,錯的多。無度的濫用好心幫助那些該受懲罰的人?!?p> 雷曉佳知道時機到了,一臉鄙視的看著她,陰陽怪氣的說,“你真的以為陰陽飯這碗好端?那是大錯特錯。”
梅成衣被雷曉佳的神情給鎮(zhèn)住了,弱弱的頂了一句嘴:“不好端嗎?你們干嘛一個個的搶著要?”
“哼,我們也是身不由己!”
雷曉佳不再和他廢話,直言陰陽兩界的秘密,“你嘴里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是我們拿我們的功德錢給病人買路,消災(zāi),甚至是消解他們的孽債的!”
“這些錢好花嗎?不好花。說白了,我們就是拿我們的功德錢換他們的人民幣。這種虧本的買賣,你打個電話問一問:老板做不做?”
“若是碰到罪孽深重的,知道嗎?我們等于把他后半輩子養(yǎng)了起來!梅成衣,我現(xiàn)在知道老板為啥喜歡稱呼你大俠了:解自己的福,濟別人的困。卻是一般人做不來的買賣?!?p> “我···我不知道這些啊?!?p> 梅成衣也被這些突然爆料的內(nèi)幕嚇呆了,怔愣片刻,驚恐地望著雷曉佳,弱弱地問:“我現(xiàn)在不在多事了,是不是就沒事了?”
“你?不多事?”
雷曉佳盯著她,滿眼戲虐,“應(yīng)該可以吧。問題是:你家的大人呢?他可不知道你在九曲城經(jīng)歷什么。他知道的是:你成功的回來了。還帶回了她夢寐以求的人?!?p> 梅成衣這才回過神來:這一切的起源都是爸爸心軟。
唉,我該怎么辦呢?
老大那副高傲的樣子,冷冷冰冰的處事風(fēng)格,一百個梅雨晴她也不會出手相助。就連幫助我,都是看在上輩子的情分上。
梅成衣神情瞬間萎靡不振,雷曉佳知道自己今天說的夠多了,她需要一些時間消化這知識,抬手看一下表,借機攆人:“梅大俠,13:45了。你下午不上課嗎?”
“我打車去學(xué)校?!?p> 梅成衣撒腳就跑,若是遲到了,老師又要給自己開小灶了。
梅成衣腳步踏著樓梯蹬的跑下去的同時,張九云的門開了,慵懶的靠在門口,笑瞇瞇的看著樓梯口,打趣道:
“若是她肯履行云鷲宮女主的職責(zé),這點小事,老妖怪捎帶腳的處理了。”
“銀九玄,別自作多情了?!?p> 雖然不喜歡梅成衣,同樣也不希望她墮入妖魔道,雷曉佳正色道,“作為現(xiàn)在的張九云,你應(yīng)該清楚,你需要一個什么樣的女孩做你的賢內(nèi)助。梅成衣,不合適你。她這樣的處事風(fēng)格,應(yīng)該是前世的記憶造成的。明大人把她寵壞了?!?p> 張九云(銀九玄)甩了甩頭發(fā),不是很英俊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揚了揚手機:“九哥走了桃花運。還是個細(xì)妹子兒。”
“小心我向警察舉報:你欺騙未成年少女?!?p> 雷曉佳狡猾的一笑,陰惻惻的說。即刻轉(zhuǎn)身回房,嘭的一聲把門關(guān)上。
“這,什么人哪!”
張九云無語了,“我這是自由戀愛!”
**
夜幕再次降臨時,梅爸爸帶領(lǐng)著他的兄弟來到張九云下榻的賓館。前臺告訴他:張先生,雷小姐已經(jīng)退房走人了。
他們定的是晚班機票?,F(xiàn)在正在去往機場的路上。若是他們驅(qū)車去追,還可以在他們上飛機之前攔下他們。
梅爸爸二話沒說,拽著他兄弟回到車?yán)?,發(fā)動車子追了上去。
在離香城很近的一個小縣城里的一個賓館里,雷曉佳,張九云剛剛開了兩個房間。
雷曉佳把三十萬轉(zhuǎn)給張九云,自己留下二十萬。說把其中的八萬給白星宇轉(zhuǎn)過去,那位在這里一無所有,就指著這點款生活呢。
張九云不關(guān)心她是不是真的這么做,反正自己的錢到手了就行了。
閑著無聊,兩個人聊到了當(dāng)下: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不相信那個梅雨晴什么都不知道?!?p> 張九云(銀九玄)頗為不解的探討,“那個東西對她沒有生命威脅,但是,也不會輕易放過她。這種兩邊都不討好的事,她為什么要干?”
“也許是好奇心在作怪?!?p> 雷曉佳不忍心把一個女孩子說得多么壞,但是,也沒有期望這個梅雨晴是個真的好姑娘,“現(xiàn)在的年輕人越來越?jīng)]有了敬畏之心。又被一些心靈雞湯迷惑,以為自己只要是善良的便可以感天動地。殊不知,被感動的只有他自己?!?p> “老妖怪算過了,那姑娘命不該絕?!?p> 張九云(銀九玄)正色道,“歷經(jīng)此事,就是將來也不可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了。她這一輩子,都被這件事給毀了?!?p> 雷曉佳雙手一攤,無可奈何地說:“無知害死的不只是貓?!?p> 張九云(銀九玄)巧妙的打了一個哈欠,雷曉佳很識趣的選擇成全他的獨處時光:“九哥,這些天你辛苦了。早點休息。明天我們?nèi)ヌ涣昕纯?。?p> *
回到房間內(nèi)的雷曉佳,迫不及待的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白星宇。
兩個人說了一些各自的近況,互道晚安。
雷曉佳在臨睡前把白星宇的抽成轉(zhuǎn)了過去。
*
第二天一早,雷曉佳領(lǐng)著張九云前往太昊陵。
由于特殊原因,大家還是把安全放在第一位。該帶的裝備一件都不許少。
心懷忐忑的張九云(銀九玄)被雷曉佳硬拽著走到了售票廳。游客不是很多,前面只有兩個排隊的。
走進太昊陵。
剛剛那兩個很正常的正常人,突然一步一叩頭,又是哭,又是唱。
張九云被他們的行為嚇了一跳,“這是什么情況?”
雷曉佳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以前只是在別人的口中聽說過,一點親眼目睹,卻是有點慘不忍睹:
“沒什么。就是來求他們前途的。別擔(dān)心啊,他們不會傷害別人。就是被······那個,回去多看看抖音。你就明白了。這個,我也說不好。”
張九云(銀九玄)本就是心懷忐忑,更加無心多管閑事。甚至擔(dān)心會不會被人祖趕出去。
結(jié)果是他想多了,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在這里,他見到了比那兩位還凄慘的人:躺在地上哭著,求著,滾動著。鼻涕懶吧也不顧的擦一把。
身旁跟著兩人倒是挺安靜的,就是一個接一個的打著哈欠。
雷曉佳原本的興致,被眼前的一幕徹底攪黃了。
二人匆匆拜了拜各殿神像,來至人祖墳行了跪拜大禮。不敢停留,既又匆匆離去。
這一次,雷曉佳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在街市上買了一些壓縮饃作為帶回去的禮品。
這才乘班車前往機場。
坐上車之后,張九云打開手機,竟然有兩百多個未接電話。
沉思良久,他還是撥了回去,電話剛滴一聲就被接通了,話筒了傳來梅爸爸焦急的聲音:“張大師,你現(xiàn)在在哪?我馬上去接你?”
“我在回家的路上。不用來接我了?!?p> 張九云音色冰冷,拒絕的沒半點心理負(fù)擔(dān),“她的事不是我的能力管的了得。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p> “別呀,張大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梅爸爸迫切的說,“一條鮮活的生命,不能就這么見死不救?。啃扌兄?,宜人懷之職。幫助弱小乃是我輩人中的責(zé)任?!?p> “梅道友,不得不說,你很愚蠢?!?p> 張九云(銀九玄)明白了梅成衣那么蠢像誰了,一個大修羅戰(zhàn)神的轉(zhuǎn)世,被鬼追的像狗一樣跑,不得說不說,她一定是得罪了北冥神府。
以自己的級別不可能杠得過北冥神府,這種棘手的事還是直接推掉的好,“我是個大師沒錯,可我不是閻王爺!這種事,我真的幫不了你?!?p> 電話掛斷。
氣呼呼的看一樣瞇眼裝睡的雷曉佳,靠在靠背上,嘆息一聲:“你說,你的老板會不會開先例管閑事?”
雷曉佳依舊瞇著眼睛,淡漠的回答:“不會。因為她不是她?!?p> 張九云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緩緩地閉目養(yǎng)神。
*
云南,那個小鎮(zhèn)。
“雷姐,這是我這個月的生活費?!?p> 白星宇興匆匆的拿出手機,在雷婷婷面前炫耀,接著轉(zhuǎn)了三千塊錢給雷婷婷。
雷婷婷笑得很是勉強,收了轉(zhuǎn)賬,才慢條斯理的說:“龍龍,不許叫我雷姐。雷姐于雷劫諧音。你想我天天被······咳。叫我婷婷。或者是雷老板?!?p> “哦,”
情商一向不高的白星宇,當(dāng)然不會知道為什么了,只是機械答應(yīng)著。
“龍龍,你看,你看,這里又下冰雹了。”
雷婷婷刷著視頻及時報告著新發(fā)現(xiàn),“還有這里,這里,哎吆,今年的自然災(zāi)害很重的?!?p> “雷老板,我要出去吃早飯了。你慢慢刷?!?p> 白星宇對這些明顯不感興趣,拿著手機灑脫的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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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于人間的平靜,君凌行宮就有些劍拔弩張的味道。
明是非冷眼看著北冥神君,把那副承載著三十六混整理數(shù)的文牒丟給了他:“本座,親自問過了:這是一任治世星辰的身價錢!你們四方天主,每人一副這樣的文牒。還有三千分是發(fā)放給地千方的。她說了,你們寧愿背負(fù)著巨額債務(wù),也不肯還出那一任治世星塵。”
“為什么?治世星塵,吃的不是你家的大米;穿的不是你家的衣裳;拿的不是你家的錢財;你為什么容不下那一任治世星塵?”
北冥神君惶恐的張望一下,大殿上無人肯出言佐證,急忙單膝下跪,誠惶誠恐:“明大人,本君冤枉啊?!?p> “先別忙著喊冤?!?p> 明是非不耐煩了,指著他面前的文牒,“看完了再申辯不遲。上面的內(nèi)容都是他們的小指揮官玉筆批示過的。一字一句,條條款款,都有她的朱批判詞。若是哪一句不認(rèn)識,本座解釋給你聽?!?p> 事情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