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吃我,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嗚嗚······哈哈·····怪物要吃了我,快來救救我?!?p> 昨日還是衣冠楚楚一光鮮之人,今天就變成了一個蓬頭垢面的乞丐某樣。
南城名醫(yī)圣手神經(jīng)張發(fā)瘋了。
天還沒亮,就在商鋪一條街瘋狂的喊叫著,奔跑著,不管見到誰就那么一句話“不要吃我”。
紅袖坊的白星宇一夜未眠??粗郎媳蛔约翰鹆艘欢训木帕桕P的回文。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自己跨越天地,追獵到天外天要找的幕后黑手,竟然是他——明是非。
白星宇長出一口氣,冷峻的面孔流下來眼淚,咸咸的淚珠滑過臉龐,途徑嘴角,沿著下頜滴落下來。
吧嗒,吧嗒,打濕了手里捧著的那份密函,這是隊長的手書:
丫頭,不是每個人都希望你過得無憂無慮。
明是非是個君王。
最是無情帝王主。
別相信他會愿意做你的小師哥。
丫頭,帝王家的孩子沒有情。你和他沒有任何血緣。如果你不是白星宇,如果你不是龍兒,如果你不是點蒼的妹妹,人老頭的女兒。
如果你不是那個地方的主人,他會認你這個小師妹嗎?
答案是:
不會。
在拜你父王為師之前,他曾經(jīng)有四十八個受益恩師。人家家里也有嬌小玲瓏的小姑娘,那些小姑娘,見到他時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一聲:陛下。
你呢?
梅成衣的天命文書,不管以前是什么??峙卢F(xiàn)在已經(jīng)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了。
還有,那些事情我已經(jīng)做了斷層處理。你可以放心的還擊了。
龍兒,說一件你不愿相信,卻是事實的事:凌霄寶殿的玉帝,玉筆回文:“你和那個梅成衣的名字,是被凌波天主的官文手書親自送進他們的薄命司的?!?p> 我這里還有司命星君的原卷拓印。
處理完你的事記得回來看看:這個你曾經(jīng)認為的小師哥的手筆。
龍兒,曾經(jīng)你還覺得你的前任把他并列到昏君,暴君那一卷書內(nèi)是對他的偏見。你還提出了反對意見。
現(xiàn)在怎么樣?
他連你都容不下。一定要把你的名字送進薄命司。
龍兒,薄命司中薄命女。
薄命女個個都是苦命人。
可以說是,個有個的苦,各有各的難。每個薄命女,一生都會淚水漣漣。
可憐的薄命女,不是為了自己哭,就是為了心愛的人哭。
真的,沒有一個是幸福的。
龍兒,你是我們一手帶大的。
隊長大人不希望你再傻下去了。
我把你的紫藍軍卡停用了。留下一枚紫菱軍卡,好幫你度過明是非精心設下的騙局。
龍兒,天局易破,情關難闖。
親情,友情,兄妹情,血脈情,最能荼毒人心的就是這個情字。這一切的一切都可能是明是非設的局。
還有,他回鑾得云輦不是意外。
是你的前任,實在容忍不了這么一個玩意兒坐在那個位置,故意用雷線把他打落下去的。
丫頭,你可不要傻乎乎的再把他帶回去。
那么個損玩意兒,天不懲罰他,你的前任替天行道了。
別光顧著傷心難過,悲春傷秋,記得:把這個無情無義的玩意兒,留在那里才是對你,對梅成衣最好的保護。
別問為什么。
問了也不回。
好了,別哭了。
擦干眼淚,把這些都銷毀。然后,像往常一樣去做事,千萬要記?。喝讨愕钠狻?p> 再說一遍:把他留在那里。
別哭了,再哭就要被發(fā)現(xiàn)了。
隊長大人:許莫親筆。
“你個許老三,現(xiàn)在才說?!?p> 白星宇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拿來提前準備的火爐,把桌上的密函紛紛丟進去,“我差點就要把他送出去了?!?p> ***
梅成衣被街上的吵鬧聲吵得無法繼續(xù)睡眠,翻騰幾下,還是神情懨懨的起床了。
今天大家起的都挺早,白星宇一早辭退了鞭炮作坊里的小伙計們。正在那里和他們算工錢。
“老大,你這是干什么?不干了?要去哪里?”
梅成衣懶洋洋的打開窗,看到這一幕時心里再為自己的回家之路祈禱:這是有門了。
情急之下一連三問。
白星宇和沖她笑了笑,“明是非的人接手了這里的爆竹生意,我沒利潤賺了。又不想為他白忙活,就把他們打發(fā)了?!?p> 梅成衣不明所以的哦了一聲,心說:即便是腰纏萬貫的老大也不喜歡白養(yǎng)別人啊。
“城主,你的眼睛不夠清明,聲音有些委屈,神情嗎,真的不是很自然?!币粋€伙計小聲提醒著,“凌波天主可是個人精,你這樣子,不用說什么,一眼就看穿了。”
“知道了,立刻出去,在外面等我?!?p> 白星宇輕噓一口氣,淡漠的回答,“他的什么妹妹要來這里。白吃白喝,還要我白伺候著,我不高興也是正常的?!?p> “嗯,不要等太久。久著生變?!?p> 那人拿著桌上的錢盒抱著走了。
其他人紛紛點算了一下自己的錢財,各自抱著錢盒離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白星宇一個人坐在那里,神情失落的看著假山,欣賞著自己親手布下的五線定位:
經(jīng)過這日子的日月輪轉,這些和九曲城的地脈緊密相連。若是被那些不懂行的強行拆卸下來,唉,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這不是我的轄區(qū),明是非也不是我哥。他不會在乎這些布局是我的心血。更不會珍惜這個可以幫助他輕易離開九曲城的無線定位。
唉,我在想著這些干什么呢。
他明明都在背后算計我了,我還要傻乎乎的替他開脫嗎?
不可以。
是啊,本座手握軍界政權。已經(jīng)是他們的心腹大患嘍。
不管了,明是非,你有你的帝王術,我有我的老套路。
“老大,你在想什么?他的親妹妹來了也不能搶你的紅袖坊吧?”
梅成衣看著失落的白星宇,心里也跟著難過起來,“這是你的產(chǎn)業(yè),你的財產(chǎn),憑什么他的什么妹妹要來這里和你爭奪???有沒有天理啊。他是凌波天主,還是強盜啊?!?p> “別發(fā)牢騷了,來了再說吧。”
白星宇撓撓頭,滿眼的委屈,“我現(xiàn)在是寄人籬下,這不是腰板不硬氣嗎?!?p> “我這也是著急嗎?”
梅成衣雙手一攤,一臉悲憤,“你的地盤被人霸占了,我這個借宿者豈不是要再次流落街頭了?是,他是凌波天主,但是,他那個什么妹妹擠進來就太過分了?!?p> 接著委屈的看著白星宇,可憐兮兮的說:“我可不要再次被銀九玄帶回云鷲宮。你去哪我去哪,本姑娘這輩子賴上你了。做牛做馬,為奴為婢,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著你。”
“我想悄悄的溜走。”
白星宇抿嘴一笑,眼眸里依然帶著些許委屈,聲音并沒有她想要表達那么灑脫,反倒是帶著一絲凄涼,“這里沒人接手,我們?nèi)绾坞x開?”
梅成衣驚訝之余捂上了嘴巴,生怕一個不小心說錯了什么。
“衣衣,我倒是無所謂。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倒是你,舍得下那個明小弟嗎?!?p> 前世的覃青曉為了明是非咽下了所有的委屈,今生的梅成衣會不會步其后塵?
不懂愛情是什么的白星宇不敢賭,索性直接點破:“畢竟,她和你有著患難之交?!?p> 梅成衣沉默破片刻,抬頭望著東方火一樣的云霞,云海里跳出那個紅彤彤的大火球,大地瞬間披上霞光。
朝下映襯下的院子里,站著兩個身披霞光的女子。
一個滿懷期待;
一個神色凝重;
晨風徐徐吹來,鑲著金邊的發(fā)絲在晨風了飛揚著,優(yōu)雅,嫵媚,還有那么一點點的灑脫,
“我記起來了和他的所有過去?!?p> 凝視著早晨那個不刺眼的太陽,梅成衣釋然的笑了,
“我覺得,既然曾經(jīng)都已經(jīng)放開他的手了。現(xiàn)在,是不是在合適的時候選著一下屬于我的森林?他不是我的菜,我也不愛他。萍水相逢而已,我做不到對他一見鐘情的?!?p> 白星宇如釋重負的笑了。
“哎,你的問題我答復了,我的擔憂你是不是也該明示一下:他是你的小師兄,你真的不顧同門之誼嘛?”
“不是我不顧同門之誼?!?p> 白星宇苦笑著說,“是他要對我動手了?!?p> 梅成衣蹙眉:“他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變。還是那么自私。能說說具體情況嗎?”
“啊,哦,你能保證知道真相后不立刻動手嗎?”
白星宇很是擔憂的看向她,小心地提醒著,“這是九曲城,是神魔混居之地。是邪神癡夢的老巢。王千凡只是個擺設,真要是動起手了,王老摳一定會吃虧的。不是他的能力不及,而是顧慮太多?!?p> 梅成衣認真的聽著白星宇的敘述,咬牙壓制著心頭的怒火,舉起一手,鄭重的說:“我發(fā)誓:我絕對不會打死他?!?p> 這種帶著怒火的誓言,也只有白星宇這個月里淺薄者才會信她。
不,她們有著相同的選擇。
“他親筆手書的官文,把你我的名字送進了司命司的薄命司?!?p> 同樣有著陰謀的白星宇這才移步到樹下,以一個優(yōu)雅的姿態(tài)坐下來,壓制著內(nèi)心的波濤洶涌,佯裝風輕云淡的敘述著,
“也許是你生活的地方太好了,才有人把你調(diào)到這里來受些苦楚。已達到薄命的要求?!?p> 梅成衣也跟了過來,很是不解的盯著白星宇:“你怎么可能算是薄命呢?”
“你對薄命司的女子還真的不夠了解。我怎不算薄命?”
白星宇白了他一眼,
“所謂薄命,
一是出身低微,
二是無人憐愛,
三是自食其力,還要處處擔著風險。這僅僅只是薄命的基礎。
還有,求不得,愛別離,怨恨心,甚至有怨生恨,有恨生仇,一直最后拔刀相向。
不死不休,這些都是薄命的人出現(xiàn)最多的頻率狀態(tài)。不是千篇一律,卻也大同小異?!?p> “我對明是非肯定是由愛生仇,會不會拔刀相向我還真的不確定?!?p> 梅成衣內(nèi)心深處很是氣氛明是非的薄情寡義,想著此時的白星宇心里同樣也是憋屈的,只好坐直了身子,發(fā)些牢騷,依次來提點這位傻傻的外星老大。
“這種人可不是什么同門,朋友,更不是什么情人,絕對不會是男朋友的最佳人選。我告訴你?。喝羰俏业牟聹y是對的話,覃青曉他們的全軍覆沒一定是他有意為之?!?p> 白星宇瞪大了眼睛,自己也想過這個場景,就是不明白他出于什么目的。
“傻姑娘,每個君王都忌諱著臣子的權利凌駕在他之上。權臣篡位之事,在我們那的歷史上可以說層出不窮。唉,若是覃青曉有了人世這一世的經(jīng)驗,我相信:她再也不會相信他和明是非的愛情是真愛了?!?p> “擺明了就是君王對權臣的算計,這么明顯的小計倆你也沒看出來。老大,不得不說,你這個小獵人有點不合格,難怪沒拿到畢業(yè)證,考試不及格?!?p> “不要吃我?!?p> 院子外再一次響起神經(jīng)張慘絕人寰的尖叫聲,隨著他的奔跑尖叫聲越來越遠了。
“誰一大早在外面亂叫,我就是被他吵醒的?!?p> 梅成衣瞬間轉移話題,“有沒有點公德心,不知道有人喜歡睡懶覺嗎?!?p> “神經(jīng)張瘋了?!?p> 白星宇嘆息一聲,“七斤說,他昨夜被人請去出診。半夜跑回來就成了這樣了?!?p> “叫我說,就是他的名字不吉利?!?p> 梅成衣?lián)u頭,“好好一個名醫(yī),竟然叫什么神經(jīng)張,這回真的神經(jīng)了。”
“說重點:那個什么明是非的妹妹來了,我們不要管束她?!?p> 白星宇想了想,不放心的叮囑,“她就是來這里找麻煩的,不添亂是不可能的?!?p> “知道了,捧殺嗎?!?p> 梅成衣笑瞇瞇點頭,“看我的?!?p> ——
九陽棧內(nèi),龍虎廳內(nèi)。
千帆山主被太白與老君一左一右陪著。
兩個銀發(fā)銀須的老者盯著一個種田老漢。
“看著我干什么?這又不是我干的?!?p> 王千凡拿著太白帶回來的回文,頓時手足無措,“這誰這么缺德把她們的名字遞進薄命司的?這是人干的事嗎?”
不是,
人可干不出這樣的事。
即便是有人想干,她的手也不夠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