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提議對我沒用?!?p> 白星宇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本座喜歡熱鬧,紅袖坊冷冷清清的,沒有你家生意紅火,本座就是來這里湊個熱鬧。像我這樣一擲千金的主兒,還需要和你連手撈錢么?”
喬欣欣完全沒有想到她會這么直白的拒絕,縱是伶牙俐齒也被這位的直截了當給震住了。
臉上先后劃過尷尬,驚訝,羨慕的神色,至于那心底小小的嫉妒卻不敢溜露出來,繼而討好的說:“是,是,是,奴婢多嘴了。在這給小獵人賠禮了?!?p> 白新宇從衣袖里拿出一個鑲嵌著七顆彩色寶石的葫蘆,從葫蘆里倒出一些功德錢在桌子上,越倒越多,直至堆滿了整個桌子才停下來。
而后收起葫蘆,風輕云淡的揮揮手:“換張桌子?!?p> 喬欣欣被她一擲千金的豪氣震懾的半晌沒有任何動作,銀九玄咳了一聲,她才回過神來,即刻難掩興奮之色,大聲吩咐:“幺雞,換桌子!”
四個美艷的小妖精,樂顛顛的把桌子抬走了,幺雞親自帶人換上一張桌子,桌子上擺著他們的點心盤子,這個點心盤子與眾不同,乃是白玉雕琢而成,是九曲城里專門承載圣果用的。圣果很嬌貴的,用其他的東西承載他會飛走的。盤子里三枚圣果散發(fā)著紅光。
喬欣欣不敢繼續(xù)留在這里打擾他們,惶恐的東張西望,希望景泰藍色這會兒出來摻和一把。
奈何。那個少宮主此時此刻正在與銀九玄帶來的美艷侍女們嬉戲,根本沒有機會脫身。
“多謝小獵人招待。老小子就不客氣了?!?p> 在白星宇面前,銀九玄還是愿意以老者自居,伸手捏了一個圣果擱進嘴里,一臉滿足的嚼著,“嗯,圣果就是圣果。美味?!?p> 藍慧文微抬眸看著白星宇,不知道她到底什么意思。
臺上的新娘已經(jīng)掀起了蓋頭,果然是膚白貌美,肌膚勝雪,發(fā)髻高挽,一朵嬌艷的玫瑰斜插在鬢邊,臺下眾人的眼睛里只有美人兒沒有鮮花。
新娘子斂眼低眉,靦腆嬌羞,惹得臺下眾人尖叫連連。污言穢語更是層出不窮。
“每一天晚上都會上演這樣的戲碼。有人做新娘,就有人做新郎,權當看戲了。”
銀九玄笑意淺淺,很是耐心的為第一次光臨欣欣客棧里的白星宇講解著這里的規(guī)矩,
“小獵人,你生在天界里,長在圣潔中。九曲城是個污穢之地,你可以看不起這里的每個生靈,但是請不要剝奪它們生存的權利。這是我對你們唯一的要求?!?p> 藍慧文見過橫行霸道的銀九玄,也看過他屠戮生靈、雙手沾滿血腥狠戾絕情,殘暴嗜血的樣子,更見過他為了一己之私將無數(shù)生靈瞬間擊斃的場景。獨獨沒有見過這樣的他。
白星宇則是靜默不語,隊長說過的:不許答應任何人的要求。他也在這次行程里。
“銀公主今天真夠閑的,竟然代替教官大人教育起龍兒來了?”
藍慧文看著白星宇不置一詞,料定她必定有什么難言之隱,急忙出言阻止銀九玄的行動,
“也真是不怕給你招來更多的麻煩。當然了,銀公主也不是個怕麻煩的主。只是,你這么說話聽在我的耳朵里有脅迫龍兒的意思?!?p> 銀九玄戲虐的看著藍慧文,哦了一聲,緩緩地說道:“你是白的,景泰藍色就是黑的。而我是灰白色的?!?p> 再次伸手拿起一枚圣果,緩緩舉起來,而后放入口中,雙目盯著藍慧文笑虐道:“當初老祖我爭霸天下的時候曾經(jīng)發(fā)過誓:這一生一世只愛一個女人,為了她,我可以豁出性命。小子,你可以為了心頭所愛豁出命嗎?”
“我······”
藍慧文挺直了脊梁,剛說出一個字就被銀九玄打斷了,“你不會。你有太多顧忌。我是反派,我很可愛。我可以不守規(guī)矩,我可以不愛天下??墒俏也粫粣鬯??!?p> “她和你的事原本跟我沒有關系?!?p> 白星宇淡漠的說,“只是,你既然這么愛她,何必難為她?”
銀九玄笑了笑,語氣更加溫柔了,“小獵人,我跟她的事都跟你沒有關系了,你還摻和個什么?”
“我是查案呢!誰管你的床幃之事了!”
白星宇怒了,柳葉眉倒豎,語氣冰冷,“有人盜了人丁寶眷的薪資,毀了天家的布局。這個倒霉的差事落在我手里。而所有的目標都指向這里,所以,我來看看?!?p> “哎呀,看能看出什么呢?”
銀九玄嘿嘿一笑,陰鷙的眸戲虐依舊,“若是你愿意的話,把這個差事賣給我。勞務費嗎?你看著給。如何?”
白星宇面色一凌,一時間不知該怎么辦。
藍慧文也被這樣的銀九玄弄愣了:記憶里這家伙從來不幫別人做事。他不害人都是大家伙燒高香了,怎么還會主動幫助人查案呢?
“別這么信不過我啊。我也是君主殿上之臣,我也得歸天家統(tǒng)治?!?p> 銀九玄不悅的看著遲疑的白星宇,繼續(xù)游說,
“若是天家不允許我這九曲城存在,三千世界的版圖上早被除名了。哪來的你們誤入九曲城之事。再說了,《人丁寶眷》之事牽涉甚廣。上至九天的神仙,下至九幽的魔鬼,小獵人,這是一個臟活兒。天家真的會允許你插手這種臟活兒么?”
當然不會。我這不是偷摸的出來查的么?
還不知道那個使美人計的家伙成功了沒有。
白星宇內(nèi)心忐忑不安,臉上的神情卻是鎮(zhèn)靜如斯,對于這個九曲城的大魔頭,還是不要輕易的開口的好。免得回家后被隊長奚落。在這里被明是非教訓。
唉,若是我早出生幾千年就好了,做人家的師妹一點都不氣派。半點都威風不起來,有時候連個話語權都沒有。
關鍵是,天家對這些老家伙好像很不友好。至于誰會被留下來,誰被清理掉也沒有人告訴我呀!
哎吆,怎么辦呢?
若是一不小心弄錯了吧,回家可就有我受的罪了!三千多條條律讓我天天的抄寫,我得寫到哪年哪月!
“這個事情嘛,我還真的沒有辦法答應你?!?p> 白星宇思緒飛轉(zhuǎn)之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
聽隊長的準沒錯。
“一件案子的執(zhí)行人往往是很多個人在做。我只是代表宇宙獵人這一方勢力。查不出來是我實力不濟。又沒有什么損失,若是破壞了別人的查案的進度。我是會被天家問責的。”
藍慧文松了一口氣,銀九玄面色沒有剛剛的輕松了,“小獵人,這是信不過我?還是信不過天家?”
“既信不過你,更信不過天家?!?p> 無懼無畏的白星宇眸色涼薄的看著銀九玄,不屑的說,“銀九玄,既然你是天家的臣子這些事情何必從我手里接呢!我這是偷摸出來的,你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找他討要這次差事。何必要走我這條偏僻胡同呢!”
“就是,龍兒出來是游玩的。你老該不會是上了天家追獵名單的吧?”
藍慧文陰陽怪氣的打擊他,
“假借龍兒之手增加你和天家的布局討價還價的籌碼?你這樣做分明就是利用龍兒得無知,把龍兒置于危險之地。天家可以直轄處罰任何人。你這樣處心積慮的陷害龍兒居心何在?”
“我陷害她?”
銀九玄苦笑著搖頭,眼神滿是羨慕的看向白星宇,“小獵人,天家對你的處罰充其量就是一頓板子。你這身板兒也禁得住?!?p> ?????
白星宇眼眸里的殺氣驟然出現(xiàn):這家伙就是不盼我點好。還想著讓他打我板子?
“銀九玄,那頓板子送給你了。”
白星宇倏爾冷冽的一笑,抬手敲了一下桌子,瞬間提高聲調(diào):“喬老板,把這個不速之客請回他的雅間?!?p> 銀九玄笑得很是得意,身子向后一仰,靠在椅子里,周身散發(fā)著生人勿進的氣息,肆無忌憚的說:
“小獵人,這是九曲城?!?p> 喬欣欣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粗矍暗膬晌毁F客,哪個也不是自己這個小老板得罪的起的,一臉苦澀的笑容,看看這個,瞅瞅那個,又是作揖,又是討好的,就是不敢出聲。
白星宇倏爾大怒,抬手一掌直奔銀九玄而去,掌聲夾帶著勁力,勁力飽含著殺氣,將毫無防備的銀九玄打出雅間。
銀九玄的身子飛出雅間在空中一個急速轉(zhuǎn)身,閃過隨之而來勁力之后,才旋身落在自己的雅間里,剛剛落坐,額頭的汗水就下來了:這小獵人翻臉還真快?。倓傔€···還拿好吃的待著我。轉(zhuǎn)眼就動了殺手。
揚手揩去額頭的汗水,驚魂未定的瞅一眼白星宇的雅間,苦笑著搖頭:這丫的還真是個殺手。冷血無情的那一種。幸虧我機靈沒有賴上她。否者,九曲城都給我炸平了。
一道虛影劃過,浩玄那身惹眼的紅袍映入眼簾,慵懶的靠在椅子里,鄙視的說:“招惹惹不起的人的下場只有一個:和這座城一起消失。我剛從外面回來。星空里多了很多雷線?!?p> “我只是嘴饞了而已。吃了兩顆圣果沒給錢?!?p> 銀九玄毫不掩飾自己的狼狽,斜眼看了看浩玄,努努嘴,指指高臺里僅剩下肚兜,長褲的新娘子,舔舔嘴唇,
“這位是這些日子里最美艷的新娘子,你有沒有興趣做今夜的新郎?放心,入洞房的錢我替你出?!?p> 浩玄冷若冰霜的臉露出嘲諷之色,即刻反唇相譏:“一個妓女也敢肖想我的身子?銀九玄,你是不是想開葷了?不舍得錢我替你出?!?p> “我可是上古大神,只有那些冰清玉潔的驕子才配得上我。這種野雞我看都不看一眼的。”
銀九玄倏爾面露難色,壓低聲音說,“無情閣主,若是看見一個女子,心里特別開心,即便是不被待見也想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這是為什么?”
“哦,銀公主動了凡心了?”
浩玄滿臉的鄙視,一手扶額,眼睛里全是蔑視,“那是愛情,直教人生死相許的愛情?!?p> 接著陰冷的微笑掛在嘴角,“又是一個該死的凡人。你最好不要愛上她,她的壽命太短了。得到時有多快樂,失去時就有多么傷心。”
“哦,我會把握分寸的?!?p> 銀九玄眼中閃著光芒,有興奮,有擔憂,隱隱含著苦澀,“除了雷線還有什么?”
“暫時沒有發(fā)現(xiàn)?!?p> 浩玄冷若冰霜的臉上現(xiàn)出擔憂之色,“也許是他們不放心小獵人的安危,故意設下的局。只要小獵人平安離開這里,危險就會解除?!?p> 銀九玄眼眸看向那方的白星宇,喬欣欣正在指揮者幺雞換了一張桌子,自己坐過的椅子也被換掉了,“那就等她離開后再說吧?!?p> 銀九玄從來沒有過的挫敗感襲上心頭,這小獵人到底是個什么身價?
竟然會有雷線排在九曲城外。這是只有天家蒞臨才有的待遇。
還是我高傲的有些過頭了。被天家小兒定死了。
***
桌椅重新擺好,喬欣欣誠惶誠恐的看向這個小姑娘,看起來文文靜靜的一個人,怎么一言不合就把人打飛了。關鍵你打飛的還是云鷲宮主——九曲城最大的地頭蛇。
即便是自命左右逢源,遇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的我——這九曲城第一美女也不敢說話了。
“這里沒你的事了,下去吧?!?p> 藍慧文揮揮手,打發(fā)出去忐忑不安的喬欣欣,“上一壺熱水來,采摘兩朵玫瑰?!?p> “客官稍等。馬上就來?!?p> 喬欣欣如蒙大赦,麻溜的離開。
再回來時,捧著一個茶盤,里面裝著藍慧文要的東西,喬欣欣依舊不敢多嘴,恭敬地放下茶盤,緩緩退出雅間。
藍慧文把兩朵玫瑰拿起來,揪下一片片花瓣兒丟在壺里,拿起一個茶杯給白星宇倒了一盞花茶,“嘗嘗我沏茶的手藝如何?”
白星宇默默的看著他,嘴角坎動一下,艱難地笑了笑,“你的茶藝老師是誰?”
藍慧文一怔,繼而不好意思的笑了:“自學成才。我平時都是這么給自己沏茶的。”
白星宇呵呵一笑,端起茶慢慢的送到嘴邊,淺品一口,莞爾一笑,溫宛的說:“不錯,花香怡人,水溫恰到好處,既保留了玫瑰的香氣,又暈染了水的優(yōu)雅?!?p> “有這么好嗎?”
藍慧文被夸贊的不好意了,“以后的日子里。我天天給你泡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