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一說我們這錢途可真是堪憂啊。”
藍慧文嘆口氣,繼續(xù)說下去,“有什么補救的法子嗎?”
“你們這就是抱著金飯碗要飯了吧?”
許莫很不高興地正視著他們,“人丁不是給你們了。他們把任務(wù)完成了,你們就可以去那些定點的銀行里提取相應(yīng)的錢財了。人在你們手里跟我們哭什么窮啊?我們才是真窮的好吧?!?p> 明是非的臉色更難看了,那些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那有什么錢財可以調(diào)用?
“這件事情在二十年前都給你們做了交接了。交接回文都已經(jīng)入庫封存了。凌波天主,你不是把那些人都給暗殺了。然后跑來和我們來個打死和尚要和尚吧?”
許莫面色一沉,聲音即刻低沉冷硬起來,“二十年前交接都結(jié)束了,你現(xiàn)在過來找?guī)な遣皇翘砹??再說了,你們那里的掌權(quán)人不是都喜歡打磨人家的棱角嗎?那些家伙若是被人改造成了沒角沒楞圓滑世故的俗人了。你也只能認栽了。就那些人,愛用不用,哪里不用塌哪里。這是你們自己做的決定,找我們干什么?”
許莫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代紫庭看了他一眼,輕哼一聲,他的聲音才壓下去一點點,“你看看那一個個老不死的東西,看誰都不順眼??凑l不順眼自己上去!別在背后嘰嘰歪歪的沒完沒了!比年齡大我還不輸給他們!比不要臉我甘拜下風!”
“把龍兒喊來?!?p> 代紫庭用手一推藍慧文,正色道,“隊長動怒了?!?p> 藍慧文丟下筷子撒腿就跑,明是非只是搖頭嘆息,真沒有想到事情會是這個樣子。
“回去告訴他們:天塌了他們自己頂著。地陷了,他們跳下去堵!我這里不會給他們一兵一卒!”
“啪?!?p> 許莫越說越氣,好好地一個丫頭出門玩耍,回來差點變成了殘廢,拍案而起,“什么東西!給他們的人他們連打帶壓制的!沒人干活了找我要人?找我要人可以,先把那一個個老畜生給我繩之以法!否者免談!”
談判進入僵局。
代紫庭正納悶兒呢,在這門里門外就這么遠的距離,人怎么還沒有來。
事實上是,藍慧文到了外面了,白星宇一看藍慧文火急火燎的出來,就知道沒有好事找自己。
任憑藍慧文好話說盡,她就是不進來。
藍慧文無奈只好在外面陪著她們聊天,“你為什么不進去救濟一下?江湖救急你也該出出手嗎?”
白星宇翻個白眼,嫌棄的說:“長點心吧。這是江湖嗎?這是軍中。你個傻子。自古軍中無戲言。你以為那些軍規(guī)條律都是寫著玩的?你犯一個試試。”
梅成衣想了想。點頭附和:“老大說的對。要不信你犯一個試試。”
藍慧文哭笑不得,抱拳說道:“我錯了。我在你們這里坐一會兒。”
二人點頭答應(yīng),繼續(xù)默默地吃著鮮果。
相對于這里的安寧。飯廳里氣氛就是尷尬極了。
“咳?!?p> 代紫庭看了一圈不見龍兒的面,就知道這丫頭又不干好事了,咳嗽一聲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該批給你們的都批完了。我們這里就剩下我們的生活費了。凌波天主,天下事還是找天下人比較合適。你們慢慢吃吧,我和隊長有些事情要談。失陪了?!?p> “無妨,公事要緊?!?p> 明是非順水推舟,這家伙再不走會不會說出更難聽的話來?
許莫被代紫庭生拉硬拽,走向后院去了。
*
夜幕降臨,空地上滿是紅色的線條。忽明忽暗,忽上忽下。前后掃射,左右循環(huán)。猶如城市中霓虹閃爍。
這就是他們的雷線。
任你是金剛不壞之體,還是不老不滅的神仙,觸之斃命。
白星宇這才帶著他們一起向玻璃門后面走去。
穿過飯廳,是一個超大的原形廣場,廣場中央是一個原形辦公桌,配套的是一對長沙發(fā)。淺綠色的布藝。上面懶洋洋的躺著許莫。
飯廳左右兩邊的就是鏈接廣場的樓梯口。不知道這里的玻璃是不是很便宜,樓梯乃至欄桿都是玻璃的。站在廣場仰臉可以看到二樓的情形。環(huán)廣場一周全是那種單間。應(yīng)該是外星老大說的他們的宿舍。
白星宇一溜煙的跑過來,欠欠身子坐在了辦公桌上,還沒有來得及說一句話呢,被許莫一個掃堂腿飛來,一躍而起,旋身噌的落到旁邊的沙發(fā)里躺著去了。
梅成衣翻過沙發(fā)靠背擠在白星宇身邊,笑瞇瞇的看著這個有些可愛的大哥哥。
藍慧文則是遠遠地給他行了一個抱拳禮,順著樓梯口向二樓走去。
“又被主政官訓(xùn)誡了?”
白星宇同情的說,“說,為什么?”
“沒有。他們沖我要援助。”
許莫冷笑一聲,“我哪有援兵給他們。”
白星宇點點頭,“本來就是。他們自家人可不舍得那么折磨,就那些艱難活計兒,誰也都不舍得自家的人去干的。隊長,你可不知道他們有多損。干完活不給人家錢還算好的呢。在人家干活期間,壓榨,剝削都是常態(tài)。最狠的是什么?”
許莫冷哼一聲,不屑的催促:“說,不然我告訴老代你又干了什么?!?p> “嘁,沒勁。你怎么學(xué)會告狀了?”
白星宇有些不甘心,但是又擔心他真得說出去,伸出一只手伸出兩根指頭,“鄙視你。”
許莫勾唇一笑,用眼神示意她回頭看看。
“嘁,不看,你又嚇?!ぁぁぁぁぁぐミ海业亩??!?p> 悄然落在白星宇身后的代紫庭彎腰拎起來他的耳朵,冷著臉看著她,白星宇雙手抱著他的手從沙發(fā)里站起來,哀求道,“教官,下回我不敢了,這回饒了我吧。我發(fā)誓:再犯錯誤你把許莫的薪資扣光了就是了。”
梅成衣忽然覺得自己這個時候不該出現(xiàn)的,尷尬的低頭佯裝看不見。
“心口的傷怎么弄的?”
代紫庭松開手,走到許莫身邊坐在來,“胳膊上的傷不用說了,記錄儀都有。”
許莫雙手抱頭,靠躺在沙發(fā)里,既慵懶又無禮,笑著說:“小心點,你就當成三堂會審來對待?!?p> 梅成衣立刻正襟危坐,三堂會審啊。聽說很嚴肅的。
“給我點時間吧?!?p> 白星宇斟酌再三,在他們面前說了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正色道,“一個熟人做的手腳。我還沒有想好怎么說?!?p> “老大,他都在你心上捅刀子了,你還顧忌什么?”
梅成衣都替她捉急,“這種家伙就是要置你于死地。這種朋友絕對不能留!下一次他有機會還會傷害你。”
“教官,隊長,我在等。等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p> 白星宇眼里閃過淚花,咬了一下唇,極力控制著不許自己情緒失控,卻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控制住眼淚橫流,
“我對他尊敬有加,處處包容。沒錢總支持他錢財,沒有人幫他,我親自出手相助。他卻利用我的信任,在我毫不防備的情況下,背后狠狠給我一棍子。摔倒在地上的同時躲避不及捅來的刀子······”
許莫默默的算著她說的話,和代紫庭做一個眼神交流。
梅成衣靜默的望著委屈的眼淚唰唰流得老大,忍不住笑罵道:“傻子,你還真不知道什么是人心險惡。大恩記大仇。你幫他的太多了,他不想還你這個人情。他不是想要在你心上捅一刀,他是想殺了你!這樣他就再也不欠你得了,傻子?!?p> 白星宇停止了抽泣,抬手擦擦臉上的淚水,站起來深恭一禮,沖著代紫庭,和許莫說:“對不起。龍兒給你們添麻煩了?!?p> 說完解下來束發(fā)的絲帶,雙手碰到代紫庭面前,“這是千靈絲,是主政官給我的。用特殊的儀器可以看到我人身百丈之里的所有情形?!?p> 代紫庭接過來緊緊地握在手里,伸手把她抱在懷里,眼睛紅紅的,顫聲說:“臭丫頭,就知道犟。不是所有人都希望你過得比他們好。長點心吧?!?p> 白星宇環(huán)抱著他,趁機撒嬌道:“知道了。這回是不是不用負責了。我都受傷了嗎。”
“多大人了還撒嬌,松開,”
代紫庭推開白星宇,把絲帶丟給許莫,直接無視她的要求,“我今天值夜班。你給她講述一下規(guī)矩?!?p> 代紫庭翻過沙發(fā),快速的向著外面走去。
“嘿,每次都是我做惡人?!?p> 許莫拍著腦門兒,滿臉的鄙視,白星宇沖他吐吐舌頭,“許老三,我告訴你?。涸俳o我一些難干的破活我就不回來了!”
“瞧你說的,我哪有這么不近人情。”
許莫把提前準備好的文件夾遞給她,笑瞇瞇的說,“這回的活兒,簡單。把這個東西送出去就行了。”
白星宇把文件夾抱在懷里,冷眼看著許莫。
“你想啥時候給就啥時候給?!?p> 許莫慢慢的坐起來,將那條絲帶裝進衣服兜里,慢條斯理的說,“已經(jīng)在這之前送給他們一份了。這是驗審之后,入庫封存結(jié)束的那副回文。不是緊急的東西?!?p> 白星宇挑眉冷冷一笑:軍中自古無小事,這家伙又在給我下套,“真的嗎?”
“真的。卡蘭數(shù)的報告單?!?p> 許莫笑得很是狡黠,“你懂得。”許莫說著指指他手腕上手表。
白星宇呵呵一笑,“狡猾的狐貍。”說完轉(zhuǎn)身拉著梅成衣向著樓梯口跑去。
許莫看著她歡快的奔跑的背影,搖搖頭,笑得一臉陰險,自顧自的自說自話:“老朋友們,祝你們玩的開心,事事順心。順順利利的走進你們自己挖的坑里?!?p> *
兩個人一路小跑,來到二樓,白星宇倏爾趴在欄桿處沖著許莫喊:“隊長,千線錯位了。每條線錯離軌道零點三豪微粒數(shù)。”
“知道了。早點睡?!?p> 許莫雙手插兜,眼眸劃過一絲得意,大聲說,“關(guān)主說了:明天一早送你們離開?!?p> 白星宇撇嘴一哼,轉(zhuǎn)身推開身后的門,房間不大,單身宿舍。
一個超大的席夢思占了大半個房間。
一床粉藍色被褥,簡約之極。
門的后邊是一排掛衣服的鉤子。
白星宇脫去外套,露出淺粉色上衣,褲子是同色真絲。
‘你沒換鞋子嗎?’
梅成衣一邊脫衣服,一邊說,“還是你只有藍色的鞋子?!?p> 白星宇退去鞋襪,光著腳跑到床上,向后一仰,“解釋不清楚。不解釋了。”
“說嗎,我要聽?!?p> 梅成衣嗖的一個餓虎撲食趴到床上,微微扭臉看向白星宇,嬌笑著說,“是不是你們上班和不上班的工作服不一樣啊?”
“哎呀,就是這樣的。”
白星宇側(cè)身望著她,“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丫頭,不點就通。就是這樣的?!?p> “是不是這里一直都是高科技???”
梅成衣都有點應(yīng)接不暇了,這天上的發(fā)展也太迅速了,我都沒有施展抱負空間了,“有沒有那種很落后的地方?”
“有啊。這里之前也不是很發(fā)達的。”
白星宇若有所思的說,“就是我們這里的主政官換了個人之后,一切就飛速發(fā)展起來了。哎呀,可惜你們沒有緣分,她走了。去了很遠的地方。他可厲害了,我真的很佩服他?!?p> “別佩服他了,趕緊睡一覺,帶我去那個沒開發(fā)的地方轉(zhuǎn)一轉(zhuǎn)?!?p> 梅成衣興致勃勃的說,“老被這些高科技碾壓,我心里一點優(yōu)越感都沒有了。”
白星宇滿面春風,“到那時你可別嫌棄啊。我都受不了的?!?p> “不會的,我一定會很高興去到那里的。”
梅成衣立刻斗智心起,完全忽略了白星宇眼里的不開心,“我是誰呀,二十一世紀的修士·····”
······
明是非轉(zhuǎn)輾反側(cè),實在不甘心空跑一趟。起身穿上衣服,順著走廊走向樓梯口。大廳里,許莫還在那里躺著。
明是非信步下樓提的時候,許莫就已經(jīng)知道了。
“隊長大人,打擾了?!?p> 明是非來到辦公桌前,沒有得到允許之前他堅持站著說話。
“坐下吧,這里現(xiàn)在不辦公了。”
許莫依舊躺在那里,睜開眼睛看了一眼他,“他們無非就是想利用我們對龍兒的感情,企圖用龍兒逼迫我們就范。可是,他們都忽略了那個最重要的人。”
“龍兒不同意他們的要求。”
聰慧如斯,明是非震驚了,難怪所有的請求都失敗了,原來是得罪了她,“我也得罪了她。多謝隊長大人不吝相告?!?p> 明是非坐了下來,知道了答案,卻比不知道答案更加煎熬。龍兒本來就是嬌生慣養(yǎng)的嬌小姐,受了那那大的委屈,不給她個他想要的說法,這個結(jié)無解了。
“龍兒的傷勢如何?”
解鈴還須系鈴人,龍兒是這件事情的關(guān)鍵,同樣也是最難被說動那個人,與其逼迫別人不如我詢問一下她的傷勢,回去的路上千萬里之遙,她仍然有傷在身,“需要特別庇護嗎?”
“凌波天主,你也知道心病還需心藥醫(yī)?!?p> 許莫淡漠的看著明是非,對于這個人談不上什么好感。只是礙于他這后輩的身份不好意思刁難就是了,即便是如此,該說的還是要說的。
免得他自以為是的認為他可以打動人心,更是斷了他利用龍兒這條線的目的,冷冷的說,“因為你是個后生晚輩,若是換了哪些老不死的來這里。我和老代直接動手把人打出去了。根本不會和他們說這么多廢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