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一個帳篷
沒進(jìn)沙漠之前想了很多。
可進(jìn)到沙漠里面才發(fā)覺真正身處其中與想象當(dāng)中的差別太大了。
風(fēng)沙大,也不是特別大,但很冷,是那種干巴巴的冷。
一望無際的黃沙,如果沒有駱駝的駝鈴聲,這地方就像是絕域,沒有生氣,死寂。
有桑老爺子在,他們順利租到了駱駝,又在當(dāng)?shù)刈×艘凰蓿诙煸缟喜懦霭l(fā)。
防風(fēng)鏡和圍巾都戴著,加絨加厚的沖鋒衣,把自己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小白貓在林殊胸前的背包里,上面割了道口子,是小白貓要求的,一個是用來通氣,二來可以用這道小口子看看外面,她不想在背包里被憋死。
她也是怕冷的,但更怕一身白毛弄的臟兮兮,哪兒都是沙子。
身上裹著新買的嬰兒毯,像個球,只露個腦袋。
林殊,你別亂晃,看不見了。
“不是我晃,是駱駝晃。”
旁邊的喬一維勒了下韁繩,帶動駱駝靠過來。
“你剛才說什么?”
捂著圍巾,說話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林殊指了指胸前的背包,“她嫌我坐著不老實(shí),亂晃。”
“哦,那把背包給我吧?!?p> “不用,駱駝這種陸地行舟誰騎都一樣。就算用繩子把自己綁上該晃還是得晃?!?p> 廣袤的沙漠里,三頭駱駝小的如同螞蟻。
駝鈴叮當(dāng),移動速度不快。
沙漠里早晚冷,中午又熱。
很考驗人的忍受力和體質(zhì)。
林殊體質(zhì)不錯,有個會功夫的老媽,少年時期一直給妹妹當(dāng)沙包了,抗打擊能力很強(qiáng)。
桑老爺子早就習(xí)慣了這一切,從他那張滿是風(fēng)霜的橘子皮臉上就看得出來,糙厚耐磨。
喬一維相比兩人就差了很多,但小姑娘韌性不錯,一路上話很少,不像小白貓,動不動就喵喵,有時候林殊都聽不懂她在說啥。
抬頭看看西沉的紅日,桑老爺子勒住駱駝,指著前方隆起沙丘上面露出了的一片樹尖,道:“那里就是月亮灘了,小伙子,丫頭,我還是那句話,能回現(xiàn)在就回吧。過了月亮灘以后很危險,沒經(jīng)驗的人在這種地方亂闖,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流沙吞掉。早年就發(fā)生過多次這種事故?!?p> 見眼前這對年輕男女同時搖頭,桑老爺子很無奈,該勸的也勸了,對方不聽,他就沒辦法了。
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很瘋,整天的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唉地一聲,嘆息著,勒動駱駝繼續(xù)向前走。
駝鈴聲兒響叮當(dāng),叮當(dāng)響。
……
月亮灘原本是有個小湖的,不過近年才干涸,但洼跡還在。
周圍是一大片胡楊林。
傳說這種樹能活幾千年。
林殊以前只是在網(wǎng)上看到過,這次終于是見到實(shí)物了。
下了駱駝,好奇的在皴皮樹干上摸來摸去。還用指甲摳了幾下,沒摳動,樹皮很硬。
桑老爺子臨走之前,從自己那頭駱駝上的包囊里抽出一條方毯,鋪好后,沖著東方跪在地上,雙手交叉在胸前,虔誠地在那里祈禱。
叨咕些什么東西聽不懂,很深奧樣子。
祈禱了幾分鐘,站起來把毯子折好,重新塞進(jìn)包囊里面。
“小伙子,丫頭,你們保重吧,格爾桑大神會保佑你們?!?p> “老爺子辛苦了,你回去的時候也小心點(diǎn)?!?p> 老爺子騎上駱駝,又忍不住回頭提醒道,“沙漠人稱千里瀚海,變化無常,如果發(fā)現(xiàn)事不可為,就趕緊撤。年輕人想玩想瘋這都可以,但別把自己的小命玩沒了?!?p> “知道了老爺子,我們很惜命的。”
看著桑老爺子逐漸遠(yuǎn)去的身影,林殊道:“這老爺子人不錯。”
喬一維嗯了一聲,茫然環(huán)視周圍,收回目光問道:“我們今天不走了嗎,在這宿營?”
林殊把防風(fēng)鏡推到腦門上,抬頭看看天色,伸手把駱駝背上的碩大旅行包拿下來,一邊解開綁繩,一邊道:“今晚就在這扎營,稍后找朋友問問路。它們是這里的原住民,應(yīng)該知道落日古城的位置在哪兒。”
雖然看不到喬一維的臉,但林殊大約能猜到她此時的表情還有心里在想些什么。
肯定是在懷疑林殊在這種地方怎么會有朋友,就算有朋友,連個手機(jī)信號都沒有,又怎么聯(lián)系呢?
林殊沒解釋,等吃完晚飯她就知道了。
他不僅有朋友,而且還很多。
扎帳篷這種事情對行家里手來說很容易,像林殊和喬一維這倆新嫩操作起來就不那么簡單了。
不過男人做粗活的這種動手能力先天上就要比女性強(qiáng)點(diǎn)兒。工具什么的也準(zhǔn)備的齊全,即便這樣,等把晚上宿營的一切都安置妥當(dāng),天也徹底黑了下來。
帳篷里面橫梁架子上掛著照明燈,燈光下的影子映在篷布上。
便攜式的燃?xì)鉅t呲呲地燃著強(qiáng)勁的藍(lán)色火苗,湯鍋里咕嘟嘟冒泡,豬肉罐頭蘑菇湯,還得燉一會兒。
忙活的時候倒是沒什么感覺,可這閑下來,氣氛就有點(diǎn)尷尬了。
帳篷里空間窄小。、
本來可以搭兩個帳篷的,但小白貓不同意,說沙漠里風(fēng)大,兩個帳篷是可以,萬一半夜起風(fēng)吹飛了一個怎么辦,一個人睡得跟死豬似的,另外一個被風(fēng)吹走了都不知道。
這個死豬當(dāng)然就是林殊了,小白貓熟悉林殊的睡相。她說死豬,林殊居然無法辯駁。
不管歪理還是邪理,道理就是這么個道理,出門在外,必須得互相幫助。
男人有義務(wù)照看好同伴或者搭檔,各個方面。
可一個帳篷,不是太熟悉的男女面對面,著實(shí)不太自然。
趴在林殊腿上的小白貓?zhí)匠瞿X袋,盯著燃?xì)鉅t的藍(lán)色火貓,動不動還伸爪子去觸碰,很感興趣的樣子。這個時候的她,真像是一只貓了。
喬一維先開口打破了沉寂的氛圍。
“能說一下你跟貓兒是怎么到一起的嗎?”
“這個啊……”
林殊猶豫了下,跟她談起來自己以前的事情,反正小白貓都清楚,說不說都一樣。
林殊說的這些,算是對以前感情的總結(jié)。
喬一維聽得很認(rèn)真,聽完了所有的事情,她抬頭看著林殊,“你很喜歡白小羽,現(xiàn)在呢,還喜歡嗎?”
少女的眼神很純凈,單純的只是好奇。
從未有朋友跟她交流過戀愛這種事情,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她分別代入了男女雙方的角色,想著如果自己是林殊或者白小羽會怎么怎么樣。
她現(xiàn)在就是想知道,林殊到底喜不喜歡白小羽了。
沒有準(zhǔn)確答案,這個戀愛故事好像缺少一個結(jié)局。